過度神話的央視春晚,已經正式走下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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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的語言類節目曾經跟馮氏賀歲片一樣,是一年一度群眾的焦點,這不僅是誕生金句名言的場地,也是用粗淺藝術反射當代現實生活的一種試驗場。我們可 以從中看到現實中讓人性煎熬的痛感,也能感受到現今生活壓力之下的層層癢癢肉。而所謂人性的溫度和人與人之間的溫情,又是這種高大上節目一貫的追求,區別 在於是在點滴和不經意中打動人,還是在刻意煽情地忽悠人。

 

 

小品《扶不扶》讓人一下子可以回憶起新聞中的尷尬和不安,就像餘華在長篇小說《第七天》中直接動用新聞中焦點事件一樣,《扶不扶》將衝突和焦點直接指向了幾樁真實的新聞事件,那些曾經被深思的老年人訛詐事件,如今用撓癢癢的方式,再次讓觀者“受驚”。

 

人 心的冰冷,是需要生存環境在溫度上的極寒和不短時間逐漸層層凍結而成的。溫暖說起來輕鬆容易,但真正實施起來,並非易事。如果世間的誤會,能像《扶不扶》 中的迎刃而解和皆大歡喜,那當然是好事,隻不過戲劇上的巧合在生活中永遠是低概率的事情,而我們對於冷暖的感知,自然也沒那麽“美好”。

 

春晚中的語言類節目,沒法不去表達人性之善和最終大團圓,本來就是喜慶日子,再加上主流意識形態和國家主義的要求,想要探討人性和在藝術上形成突破當然難上加難,甚至也沒人會將此作為一項目標去實踐。

 

 

表達了屌絲卑微的《擾民了您》, 表麵上是在利用小品誇張搞笑的形式,來激勵草根的理想主義和情懷夢想,但實際上隻是掀起了屌絲的無助和卑微,某種程度上,小品一點沒有勵誌,而是讓所謂懷 揣夢想的年輕人可以睜眼看看現實了——你的卑微模樣、你的淒慘表情、你的糟糕境遇等等,都是在如此歡天喜地下完成展示的。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了。

 

相 聲小品等語言類節目,是承載春晚開心任務的一個重要環節,但2014春晚語言類節目在數量上接近最簡約,在笑果質量上更是隻能用平庸潦草來形容。《擾民了 您》中的“毒舌”,算是走了群眾路線,用近年最喜聞樂見的“毒舌”形式對現實加以嘲諷,可是這一次嘲諷對象是三個北漂且處處展現出來廢物荒唐的男人,他們 的理想和勵誌,更像是一個與時俱進的笑話。“十年磨一賤……人”雖接近金句水平,但畢竟同類寥寥無幾,孤掌難鳴也是一大症狀。

 

 

小品《我就這麽個人》拿 送禮說事,不但主題陳舊,且還在語言上泛著庸俗、乏味的微波。管劇本的主任在職位上的進進出出,牽連了背著空氣淨化器的獼猴桃上上下下,雖然看似諷刺庸俗 拍馬請客送禮的邪氣,但從中的某種教化意義更要明顯,即,在我們這裏厚黑學如此顯著和堂而皇之,已經是深入每個人骨髓之中的了。而這裏的笑星卯足了勁兒, 可能還沒有主持人一句串詞讓人印象深刻,比如畢福劍那句“你插的還不如粘的好”。

 

可是馮鞏因為調侃了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也算意外地收獲了一個真理,作家還是要寫跟自己有關的生活才能散發出誠意的力量。

 

馮 鞏搞笑嗎,“你媽的、他媽的”的梗兒既不新鮮,也顯得低級,盡管他毫無忌憚地使用了無數個網絡熱詞,也沒有接上所謂的地氣,而是把爛俗用爛俗的方式再次演 繹了一遍,作為觀眾當然不會把這些段子用來傳頌,甚至過眼既忘也是一種現實。對於諷刺性小品來說,既做不到幽默風趣,也對社會肮髒現實做不到鞭辟入裏,這 當然是失敗的一種。

 

可是我們要對央視春晚這種先天高大上的節目審視,應該首先將之放在其固定的位置上進行,如此說來,諷刺小品沒有起到作用的“失敗”也恰是一種成功,這是符合其基本屬性的一種成功。

 

 

小品《人到禮到》與之類似,老舊的橋段和趣味,既非眼下社會矛盾,也不是當下人們關注的心態變化,如果不能創新和挑戰尖銳,那麽也就隻好剩下撿拾殘羹剩飯了——不一定給你達到吃飽吃好目的,但卻可以保證不犯錯誤。

 

 

至於隻剩下蠍子粑粑獨一份的相聲節目《說你什麽好》, 已經到了可以用原標題來評價其自己的地步,我說你點什麽好呢,這麽一個網絡段子搬家的重複性勞動,實在是技術含量、新意、笑果全部欠奉。我還特意注意到節 目字幕,打出來的是“編劇:曹雲金”,這仿佛是一筆誤,編劇顯然是廣大網友,其相聲幾乎全部包袱都能在近年網絡流傳的段子中找到原版。在泰國住酒店,跟前 台說“Jerry is here”,這個段子沒聽過的人估計不會是多數,問題是這麽老的段子作為創作者原封不動地拿出來,怎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編劇呢?泰國酒店裏有老鼠,這除了 證明馮氏春晚不像《泰囧》那樣跟泰國旅遊局是合作夥伴,其他什麽也證明不了。

 

 

“抖包袱”在趙本山結束自己春晚登台的時代之後,已經變成一個“炸藥包”,觀眾不期待,表演者也生怕牽動導火索進而引火燒身,所以,相聲小品中最尷尬的一幕出現了,你聽到的“包袱”都變成了四平八穩老套安全的“不走心”之作。

 

至此,本屆春晚語言類節目除了尺度上繼續沿用以往之外,最明顯的特點正是不走心,少了趙本山和郭德綱,期待降至最低,而馮鞏、郭冬臨顯然又隻能用老油條來稱呼,閃光點和驚喜度均不夠,至於曹雲金那種草根藝人被招安和捋順之後,呈現出來的尷尬和油滑就越發明顯了。

 

春晚播出前夕,導演為了解釋今年的語言類節目隻有五個時,用了“寧缺毋濫”四個字,但從這五個節目的質量和播出效果來說,隻能用“不缺爛貨”來涵蓋。無論態度還是新意,都讓本來應該是亮點的語言類節目,無法更改地淪為了四小時節目的“尿點”。

 

 

倒是不能算是正規語言類節目的開篇先導片《春晚是什麽》,有了些犀利的語言,比如普通百姓與演藝明星名人對春晚的多元看法,就算是一點擁有勇氣和新意的環節。

 

與其說“春晚,北方的笑話聽不懂啊。”“看什麽春晚,俗氣!”“春晚看什麽?吐槽啊”這些開篇點評是自嘲,不如說主創人員在給自己找台階,也似乎可以說成以往被過度神話的央視春晚,已經正式走下神壇,成了一種並非需要膜拜和崇尚而是要平心而論的玩意兒。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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