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歲月》背後的奮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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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能夠在南非進行,和一個人的努力密不可分,他就是南非黑人領袖納爾遜曼德拉。對全世界來說,曼德拉的傳奇一生和他的豐功偉業早已是家喻戶曉, 他成了南非的象征,而全世界眾多的藝術家則願意為這位人權鬥士歌唱。一首熟悉的歌曲《光輝歲月》,是BEYOND樂隊向曼德拉致敬的歌曲,亦是讚頌人文主 義和種族抗爭的傳世經典。一檔專題節目中說:“據說中國使館的朋友曾拿這首歌給曼德拉聽,並把歌詞內容翻譯給他,老人聽完不禁動容。

            整首歌的創作過程並不長,大概就是黃家駒在報紙上讀到關於曼德拉的故事,當時曼德拉還不是南非的總統,而是仍在獄中的階下囚,而黃家駒能以此為靈感寫出一 首歌,並非心血來潮,1990年,Beyond遠赴非洲肯尼亞,親眼目睹了第三世界飽受戰爭和災禍摧殘的人民,他們的對非洲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故事非常關 注。除了樂隊一貫關注社會現實的創作態度以外,曼德拉的故事更是引起了黃家駒內心強烈的共鳴。

      有人說這首歌的主旨是傳遞平等博愛的精神,沒錯,但是從創作人和樂隊的角度來說,這首歌的精神內涵更多是關於抗爭與希望。而這些背後的故事,又是香港音樂史上一個艱辛的樂團打拚夢。

      香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發達的商業社會,娛樂工廠,物質和金錢是這裏永恒的主題。而香港的流行樂壇也不例外,聽眾們亦甘願為包裝精致的流行偶像們奉上鮮花和膜拜,而在所有這些物質和享樂主義背後,被真正被忽視的,反而一直是音樂本身。

      盡管如此,在所有這些風花雪月,和諧繁榮背後,當時的香港還孕育著另外一種聲音,雖然這種聲音很少有人注意和欣賞,那就是以反叛精神為特點的批判現實和反 映人性的搖滾音樂。雖然說香港是英國的殖民地,有大量機會接觸西方的搖滾音樂,而70年代末一批英國新浪潮樂團的登陸演出也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但是在本地 樂壇來說,這種音樂則一直是艱難生存在地下的非主流音樂,不被大眾所接受。

      黃家駒是70年代末香港音樂青年中的積極分子,16歲開始迷戀西歐的搖滾音樂,英國60,70年代的 Pink Floyd,the Beatles,Yes,King crimson, Genesis, David Bowie, Deep Purple 等等前衛搖滾團體(Progressive rock)和迷幻(Psychedelic Rock)樂隊以及一些吉他大師對黃家駒影響尤深,他於1983 年與幾個誌同道合的夥伴組建了Beyond樂隊,成立之初樂隊大部分音樂風格是以前衛搖滾或藝術搖滾(Art Rock)為主,結構上也多是長篇大論的樂 句和複雜多變的演奏技巧,作品長度多在8分鍾到11分鍾,而大部分都是沒有歌詞的純音樂,注重表達音樂本身的藝術性,實驗性和一些文學特點。

      1983年,樂隊憑借一首前衛曲風的《腦部侵蝕》(Brain Attack)獲得地下樂隊比賽冠軍,這首曲的意境是講一個患有迫害症的妄想狂因罪入獄, 多年後刑滿釋放,卻得不到社會的接納和認可,出獄後受到人們的歧視,壓迫和排擠,最終走向毀滅的深淵(這首作品收錄在“香港搖擺”合集中)。另一首當時的 代表作《大廈》(Building)則是譏諷現代城市和商業社會的種種怪現象。雖然初生牛犢,條件有限,音樂錄製較為粗糙,音樂編排也不夠順暢,但對於當 時的香港地下樂壇,卻是可貴的嚐試,表達了樂隊最初的搖滾理念。在當時原創音樂很少的香港,很多樂隊主要以翻彈國外音樂為主,Beyond則以前衛姿態奠 定了其在地下樂壇的地位。而後兩年,樂隊經曆了人事變更,貝斯手黃家強和吉他手黃貫中相繼加入樂隊,他們又嚐試了華麗搖滾,新浪潮音樂,重金屬/硬搖滾, 後朋克,視覺搖滾,弗拉門戈,氛圍音樂,融合爵士,新古典主義等多種曲風。

      然而Beyond卻並不甘心永遠停留在地下, 他們一直懷著一個更大的理想,他要將搖滾音樂帶上香港的主流樂壇,將搖滾的精神和文化傳遞給普通大眾,“我 們想香港聽眾知道,流行音樂不僅僅是他們聽到得那些流行曲。”當時,有人說Beyond會成為香港的披頭士,黃家駒回答:“這根本不是什麽英國60年代樂 隊的複興,這是香港樂壇的革命! ”

      但是那個年代的香港,玩樂隊是絕對的不務正業,是不被人正眼瞧的行當。不顧家人的反對,黃家駒和三位夥伴辭去了工作,專心致誌做他們的音樂,女友也因此與 他分手。“他們覺得搞這些是沒有前途的,不如找一份踏實的工作,父母問我想成為誰,我答不出,但是我不能沒有音樂,總之沒有音樂我會死。” 從 此,Beyond四子踏上了漫長而艱辛的探索之路。起初幾年的生活很清貧,四個人擠在一間狹小的出租房內,每天就是做音樂,練習樂器。經常沒有錢吃飯,隻 能吃麵包,有時甚至連吉他琴弦斷了也隻能湊合繼續彈。生活雖然艱苦,但是他們卻從朝夕相處的音樂世界中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1985年,通過一場地下音樂會,終於有唱片公司發現了他們,但是卻不願給他們投資出唱片,於是四人用打工攢的錢和借款,自資製作和出版了“我們第一張也 是最後一張搖滾專輯”——《再見理想》,這張專輯在香港樂壇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亦是Beyond開始走上地麵的標誌。彌漫著死亡實驗氣息的 《Dead Romance》,編製者藝術搖滾結構的《誰是勇敢》,《The other door》都是那個年代難得的音樂嚐試。但是,這張專輯銷量慘 淡,他們的音樂風格與主流流行之間距離太遠,而黃家駒也意識到想要讓搖滾音樂在香港流行起來,需要漫長的時間和過程來吸納和培養樂迷。同時,唱片公司亦積 極要求他們改變形象,擺脫過去地下樂隊給人的觀感,以適應主流樂壇的口味,“就是說我們要把長頭發剪短,不要在鏡頭前吸煙,牛仔褲也換成西服,最好也沒有 紋身等等。可能是香港的媽媽們會看到擔心孩子學壞,因為根本上他們就是認為玩樂隊的就是不務正業的阿飛。”

      處處遭受冷眼並沒有讓黃家駒氣餒,但是因為樂隊並不會寫流行歌,樂隊開始大量的收集香港的主流流行歌曲,鑽研為什麽這些歌會這麽流行,逐漸找到寫流行歌的 套路。一年之後,樂隊出版了《阿拉伯的跳舞女郎》,當時的黃家駒正迷戀於中東阿拉伯地區的民俗音樂,於是他將中東的民俗音樂和搖滾元素放進粵語流行歌中, 並用自己喜愛的佛拉門戈吉他手法彈奏,在樂隊形象上也更加靠近主流,但是發行結果依然是叫好不叫座。於此同時,先前一些追隨樂隊的樂迷和朋友也開始批評他 們,一些人稱他們為“搖滾叛徒”,雖然心裏很難受,但一向倔強的黃家駒說:“我們不是向現實低頭,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們不怕任何人對我們的攻擊!” 然而,幾張專輯下來,銷量依然不佳,經紀人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向Beyond下了最後通牒,再出一張碟,如果還不行,你們就回家吧。

      1988年是beyond在主流探索的轉折點,那時大陸開放台灣老兵回鄉探親,一首以此為背景抒發故土情懷的《大地》橫空出世,順暢溫婉的旋律和富有東方 韻味編曲的讓《大地》入選當年香港十大中文金曲,Beyond亦因此晉身主流樂團。而1989年一首讚頌母愛的《真的愛你》更是傳唱大街小巷,一時獲獎無 數,更是讓很多香港人開始改變對於搖滾樂隊的固有觀念。從88年開始,Beyond創作了一首首家喻戶曉的打榜金曲,成為紅極一時的樂隊組合,坐上了香港 樂壇第一把交椅。

      然而,商業上的成功並為減少樂隊的煩惱,他們開始了和主流樂壇痛苦的磨合和抗爭的歲月,無休止的頒獎典禮,唱片公司在音樂上的種種限製,歌迷瘋狂的追捧, 娛樂節目和電影導演的一再邀請讓他們有苦難言。“開始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麵對這班人,你在談論音樂,周圍人在聊化妝品,購物和跑車,雖然不情願淪為別人的 賺錢工具,但是也漸漸明白這就是這裏的生存法則,每當回到band房,已經精疲力盡,但我們至少還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可以重拾自我。”另一層麵,樂隊歌曲時 常反映社會現狀和政治局勢,也經常碰到來自高層和當局的打壓。“我們隻是有話要說,對某件事情的看法,我通過音樂表達出來,沒有誰對誰錯,我們做音樂從來 不是為了要打倒誰,但是要我裝聾作啞的去扮偶像歌手,我反而更辛苦。”

      好幾次,Beyond被媒體評為“香港著裝最差團體”,經常T恤牛仔甚至短褲的他們時常遭到媒體嘲笑,黃家駒直言:“我們沒有那麽多錢買衣服,一年樂器維護費就好幾十萬,賺了錢寧可添置新樂器”

      除了這些,最讓四人難受的是香港的樂壇根本不尊重音樂,到處都充斥的翻唱歌曲,“哪裏有音樂,都是商業,音樂隻是用來賺錢的,音樂人和樂隊根本就是沒地位 的,你看看每年獲獎的都是什麽人,都是紅藝人,唱兩年歌就去拍電影了,誰還管什麽音樂的好壞,隨便拿一首外國歌過來改編翻唱,不用心血也可以賺到錢,最終 害的還是歌迷和樂壇。香港沒有樂壇,隻有娛樂圈!”

      黃家駒說:"玩樂隊是很要真材實料的,可是這裏的公司都不支持樂隊,培養一支樂隊確實投入不少,所以還不如去做一個偶像歌手來得快,給他一個麥克就行了。 好多有才華的年輕人就這樣埋沒了,其實一支樂隊可以玩好多年,國外長青的樂隊多的是。當然,走紅不是玩音樂的根本目的,你學會樂器,會作曲,令你這個人的 氣質都不同,這樣你已經賺了,不用天天去想,我如何才能走紅,錢賺的再多又怎樣呢?玩音樂的人一定不是那麽市儈的。”

      "我們玩的隻是普通的搖滾音樂,偶爾發泄一下對社會的不滿,這種音樂在西方是很流行悅耳的。可惜香港人就是喜歡聽簡簡單單不用花心思的流行歌,有時想,自 己苦練彈奏技巧為了什麽,你花很多心血鑽研出一段吉他solo,原本以為驚天地泣鬼神,結果人家說,喂,不要搞這些了,直接唱歌好了。每當我們最中意的吉 他solo時,就會變成大會講話或者廣告時間,真是泄氣。”

      樂隊主音吉他手黃貫中曾說:“香港樂壇就是一部自尊心消滅機,所有藝人隻是台上的木偶。有一個時期,Beyond將所有自尊放進儲物箱,去適應這個奇怪的 地方,但是做的久了,半夜會驚醒,問自己,你到底是一個音樂人,還是一隻雞?!那時Beyond獲獎無數,但是最高潮並非在頒獎禮上,而是在我們的 band房,一個個XX最佳團體的獎杯,被棒球棍砸為幾截,然後丟到垃圾箱裏,那一刻,我們才重拾自尊。”

      “音樂並不是隻是娛樂那麽簡單,也不是僅僅的發泄,音樂是藝術,是你生命中的一個節奏。音樂應該有很多不同的種類,很多不同性格的points在裏麵,可 以是實在也可以是虛幻的感覺。我覺得不同種類的音樂,本身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都有值得欣賞的地方,健康的樂壇不應該隻有一種音樂,我希望玩band的人 不會再受到社會的歧視,更多好的音樂能被人們欣賞。” 黃家駒這一段話語日後傳為經典,並成為他創作《光輝歲月》的最真實的出發點。歌詞裏那句:“繽紛色 彩閃出的美麗,是因為它沒有,分開每種色彩” 正是此意,而 “一生經過彷徨的掙紮,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則流露出黃家駒一直以來不能泯滅 的音樂理想和對未來的憧憬。

      “我很佩服曼德拉,20多年的牢獄,不知他怎樣耐過這段孤獨歲月,但我知道一定有堅強的信念支撐他。在香港做音樂,做樂隊很難,很孤獨,這條路注定是 long way without friends(樂隊早期一首作品),我這輩子不會轉行去幹別的,就是做音樂了,我亦相信人定勝天的,終將有那一 天…”

     “其實Beyond做的很多音樂和我們想要的差距太遠,但是自己還是為這隻樂隊和我們肩負的使命感而感到自豪,因為我們在做別人從未做過的事情。即使有 一天Beyond不複存在,那也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播下了種子已經開始萌芽,有小孩子聽完我們的歌,已經開始拿起吉他學習,懂得尊重和欣賞音樂,將來他 們做出精彩的音樂,這就是好事。因為一隊樂隊的力量實在有限,在國外主流市場,樂隊和歌手的比例是7/3,就是10個裏麵有7個是樂隊,這邊連樂隊生存的 土壤都沒有,這一點香港還不如內地,這需要香港和內地的樂隊,有一天大家豁出去一起努力,好好帶動這種音樂。"

      在beyond的音樂裏,黃家駒將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表達的淋漓盡致,“無論是所謂批判也好,宣揚也罷,我希望我們的音樂能有社會價值,引起人們的思考。 如果總去抱怨一樣你不滿意的事,而又不願努力去改變它,那這樣的抱怨又有什麽用呢?你說社會未給你所想要的東西,可問自己又給予社會什麽?我也是逐漸明白 這個道理,不再去埋怨了,沒有人幫,自己來..."

      然而,那時現實總是令人無奈,再怎樣的呐喊與抗爭,香港樂壇卻在金錢,跟風,媚俗,任人唯親之中越發腐敗墮落,各大頒獎禮是唱片公司的權錢交易,到處暗箱 操作,偶像化的風潮肆虐,天王天後們粉墨登場。而Beyond在香港的處境也越發尷尬,“香港樂壇已經沒救了,我們想將音樂停留在興趣這個層麵,不想變成 一項工作,我覺得同自己的音樂越來越遠了,天天都要做這些流行歌曲,想保留些自我,又得逼自己不要跳出條條框框。其實Beyond在香港這個樂壇始終是沒 有地位的,再拿多少獎,多麽紅,你也是非主流音樂。”

      正當樂隊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黃家駒沒有沉迷於名利,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使命和理想。懷著對故鄉的不舍和對香港樂壇的徹底失望,Beyond遠走他鄉,繼 續追尋自己的音樂理想。在東京郊區的一棟沒有暖氣的旅館裏,他們開始新的征程。期間,樂隊留下了兩張重要專輯《繼續革命》和《Rock n’Roll》 (搖滾樂與怒)。

      艱難的歲月,無數冷嘲熱諷,種種的束縛,名利的誘惑都未能阻止這個音樂狂人的腳步,然而命運弄人,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他最終還是倒在命運的 腳下。《遙遠的Paradise》裏麵唱到:“曾經,滿載著希望,你我有天會衝破這黑暗!可惜,再次的失望,看這裏已經走到盡頭!”

      一向視黃家駒為人生導師的謝霆鋒,提到這個人,他說:“我是因為聽他的歌才選擇入這一行的,在我最害怕彷徨的時候,我有夢到黃家駒,他的精神仍在影響我做 人做事。”而後輩中另一位Beyond的擁躉,被稱為香港樂壇最後一根台柱的陳奕迅也說:“我覺得香港曾有這樣一位音樂人,是幾代香港人的驕傲。”而香港 新一代樂隊LMF也在一首歌裏唱到:“他寫的歌,不單單隻影響我,還有千千萬個不知搖滾是什麽的初哥..."

      香港一位編輯撰稿“香港樂壇,你拿什麽來紀念黃家駒?!”,其間言辭激烈的抨擊了香港樂壇的萎靡不振,“懷念一個人是因為他的貢獻,他的精神遺產,可是如果期望死人複生來拯救樂壇,那才是所有人的悲劇!”

      在香港人眼中,他是樂壇良心,是搖滾先驅,是樂隊文化的英雄,“為香港的流行音樂注入批判的棱角和獨立的思想”。但是從另一個方麵說,他隻是一個落寞者, 短暫的一生經曆了彷徨和掙紮,立誌改變香港樂壇,也曾努力去迎合過那個時代和聽眾。他才華卓絕,對音樂的造詣和理解遠遠超過那個時代,卻無奈扮演了鋪路石 的啟蒙角色。而Beyond大多數被人們譽為經典的歌曲在他眼裏也隻是膚淺的流行音樂,他還沒來得及讓世人見識到他真正的巔峰之作就猝然離世,留下無盡唏 噓和感歎。這個商業社會裏理想主義的殉道者,以他標誌性的激昂悲壯的歌聲,為那個時代留下一首不願淪落的挽歌--海闊天空。

      黃家駒走後,Beyond三子繼續堅守崗位,秉承黃家駒“百分百純音樂”的理念,繼續戰鬥在香港樂壇,曲風也逐漸走出主流視線。2005年Beyond解 散後,三人開始個人發展,並為本地樂壇的後輩樂隊發展出錢出力,黃貫中對樂迷說:“20多年了,我們算是畢業了,Beyond不會再有更多的作品,但是希 望大家能夠秉承Beyond的精神,去支持本地好的音樂和音樂人,家駒在天有靈也會很安慰,希望世界是大同的。”不論輝煌還是唏噓,所有關於他們的一切, 已經成為一段傳奇的光輝歲月。

      再次響起光輝歲月的時候,是向一位偉大黑人領袖致敬,也是對另一位不屈的藝術家和搖滾鬥士最深切的懷念,更是對一個不可複製年代的音樂理想的再次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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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愛你,就是為6------4而寫,中英談判開始,港人已經恐懼+彷徨,再看到未來的統治者不體恤民情。悲! -茅斌騷客- 給 茅斌騷客 發送悄悄話 茅斌騷客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2/13/2013 postreply 02:20:46

謝謝分享和介紹。 -bymyheart- 給 bymyheart 發送悄悄話 bymyheart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2/13/2013 postreply 11:05:08

謝謝分享. -簡丹兒- 給 簡丹兒 發送悄悄話 簡丹兒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2/13/2013 postreply 11:5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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