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姥姥剛結婚的時候住在城市的邊緣,有個不小的房子院子,裏麵還能種菜養家禽。那是艾姥爺工作關係組織上的特殊待遇了。
不遠的地方住著一人家姓高,男的是個工人,家裏上有老下有小,日子過得捉襟見肘。老高老實巴交很是本分,艾姥姥請他幫忙打理菜園子,這樣就有理由送菜給他們家吃了。
姥姥跟我說,幫人也要注意技巧,不能因為自己出發點是好的,就理直氣壯,越是處於弱勢的人,越有著像瓷器般易破碎的自尊。對於她的教導,我做起來總是掌握不好分寸,不是做的過火,就是夾生。弄出一些施恩反招怨的冤案,好在性情大辣辣的很快就不去深究,啤酒肚裏,好歹能容下一洗臉盆。這是題外話,且放一邊。
老高後來得了尿毒症,變得越來越憔悴,說是保守治療,其實就是等死了。
老高來家裏對著艾姥姥姥爺訴苦,將來他要是死了,放心不下一大家子。另外他難受的時候非常痛苦,不想讓家裏人看到難過,可也沒其他的地方去。艾姥姥拿出家裏私藏的一點大煙給他,希望他在最難熬的時候吃下緩解。
院子的角落處有一個倉房用來放雜物,艾姥姥跟他說,如果實在難熬的時候就進去,想呻吟想喊叫也沒人知道,這樣家裏人也許能少揪心一點。
小倉房成了老高最後日子的聖地,有一天他不堪苦痛在那裏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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