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唱歌,每次公司舉辦活動或者和朋友們聚會,如要唱歌,我總是滿臉歉意地推辭,實在逃不過去時,就以“給大家背首詩”來救場。但是,我卻熱愛歌,愛得常讓自己一個人在歌聲裏感動、陶醉、沉思,以至默默流淚,因為有很多歌是穿透心靈穿透思想穿透記憶的。
在清涼的雨天,或是燈光黯淡的夜晚,或者是陽光散亂卻靜悄悄的午後,一個人,坐在木地板上,或坐在寬大的玻璃窗前,凝視著遠山,我靜靜地打開音樂,靜靜地沉迷在那些從不曾厭倦的歌聲裏,那些熱愛的歌,無論是溫暖深情還是纏綿憂傷,都讓這片刻的時光美麗著,讓心隨著樂曲如水般地徜徉流淌著。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麽想。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裏它天天的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裏我年年的成長。” 這是羅大佑《光陰的故事》。 很多年之後,再聽這首歌,仍抑製不住地想讓淚水悄悄地流。青春的斷片,純美但憂傷的初次戀情,那些刻在光陰裏的故事,在他的歌聲裏總能再次展開。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麵,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嘰嘰嘎嘎寫個不停,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烏溜溜的黑眼珠兒和你的笑臉,怎麽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麽溜走,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穿過你的心情的我的眼,如此這般地深情若飄轉眼成雲煙,搞不懂為什麽滄海會變成桑田……”, 這些歌曾響遍了那時的大學校園,常常是在夏夜的晚上,便有人抱著吉他吟唱他的歌,深情的歌聲在風中一陣陣傳來。對於我,他那些詩一般優美深情的歌詞也如樹一樣地種在大腦裏,一直生長著,沒有過枯萎凋謝。也許羅大佑的歌影響了我們那一代人,那些詞曲甚至是深入骨髓的,混合著血液細胞,植入到生命體內了。
大學時代,崔健的歌是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席卷而來的,讓我曾經熱血奔騰、也讓我深思流淚,聽他的歌似乎可以讓我們將青春的執迷與惶惑徹底宣泄而出,然後流著淚又帶著笑容,舉起酒杯一飲而醉。那一年崔健正好來到西安開演唱會,整個體育館爆滿,體育館外的路段也被大部分是年輕人的歌迷圍得水泄不通,場外跟著場內,一起高聲地吼著“一無所有”、吼著“從頭再來”、吼著“新長征路上的搖滾”…… 青年們高舉手臂一邊搖一邊唱一邊哭,場麵無比震撼。我當時也和一批同學站在場外,在北方夜晚的冷風中,激動得眼淚滾滾而流。崔健的歌,給到我心靈深處一種獨特的撞擊與感動,他的歌要一遍遍地聽一點點地去悟。今天,我仍偶爾靜下來聽聽崔建的歌,喜歡抒情寧靜的我卻從來都無法抗拒他。在我心中,崔健是不老的。
工作後開始喜歡周華健的歌,他的歌也是我現在最常聽的,車裏就放著他的歌碟。常常在一天忙碌的工作後,會讓他深情磁性的聲音陪伴我在黃昏的歸程。 他的歌讓人溫暖,常常有一種被疼被愛的感覺,或是有一種需要被疼被愛的感覺。“當有些事煩惱無助,至少我們有一起吃過苦的幸福,每一次當愛走到絕路,往事一幕幕會把我們摟……”;“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一個地圖上沒有的地方,慵懶的光爬上了窗,花的海洋在地平線上……”;“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留下來陪你每一個春夏秋冬……”;“有沒有那麽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著和 ……會讓你突然記起我?”…… 那麽多經典的歌一遍一遍地聽,也不會厭倦。他的歌能讓我除去哪怕是忽然的浮躁,告訴自己的內心其實一直都要的是簡單、平靜、樸實的日子,在這份簡單、平靜、樸實中享受思想的豐富和平凡但美感的生活。
還喜歡蔡琴、蘇芮的歌,有一種成熟女人的深沉婉約;也喜歡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感動於那聲音裏的蒼涼和滄桑;偶爾也還聽《同桌的你》之類的校園歌曲,歌聲總召喚起深長的記憶,記憶裏曾經的青春是永遠的美麗!…… ——雖然不會唱歌,但我卻熱愛歌,哪怕有時是在一片吵雜裏,透過混亂的縫隙,隻要那些熟悉的旋律輕輕傳來,我也會猛地定下來,在屬於自己的感受裏靜靜品味。
這個夜晚,南國冬天的雨在窗外淅淅瀝瀝地落著,女兒已睡了,愛人還在遠方。合上剛剛看完的書——《生命的不可思議》,沉在一種對命運的感慨中一時無法入睡,於是想起他們,想起那些伴我長大的歌,便在厚厚的碟片中找了一張放入碟機。 歌聲柔情地流淌,暗暗燈影下的我,在歌聲裏孤單著,感動著,卻也溫暖著。 ——因為,心雖然偶爾會孤單會寂寞,但生命從不曾孤獨。在生命中,一直有家、有親人、愛人、朋友、事業做忠實的伴,以及所熱愛的書籍,還有,他們的歌……
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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