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非知
對客觀現實的認知存在於那裏是一個問題。“知性”的邏輯要求人類以一種簡化的,數字化方式來麵對。當人類運用知性的觀念來解釋萬物,自然就不再具有其原有的豐富性。在一個被邏輯化的世界,除了被僵硬的事物,人類的自身也被淪為了“物”的俘虜。
需要確定的是言語邏輯的“非知”性,邏輯有其無法探知的部分,就如被宰殺的牛給人所帶來的滿足,可以是農夫的,或是生物學家的,但這從來不是死亡在傳達的意義。人類如果試圖以知識來麵對世界,人類所知的世界將十分有限。而當我們放棄知識時,我們才有可能更真實的接觸真實。
聯係到“作品”一詞源於拉丁語的“tripalium”,它意指了一種殘酷的刑具,我們或許就能從這個詞的詞源學意義來考慮對語言的理解。語言邏輯所實施的暴力可能不亞於一種酷刑。邏輯教條如同陽光,是一種致盲的,朝向真實的暴力。
巴塔耶提出“非意義”(non-sense)的書寫,不是要否認與回避意義,而是因為“意義”本身就意味著一種逃避。對知性而言,其第一衝動便是將物以科學之名抽離其整體狀態,而使其進入使用功能的範疇。使用“非意義”是為了肯定生命的整體性。由此,巴塔耶提出“對象的整體”(the total object)。此整體不是客觀現實中可以感知的狀態,而是“真實”的具體的整體(the concrete totality of the real)。
在巴塔耶,認知一定存在於原始思維中,它等同於一種“無意識結構”,巴塔耶說:“我們被知識所奴役,隻有拋開知識,我們才能獲得知識。”就語言而言,不存在“失去”(loss),因為隻要說出了,就必然會被指涉。但作為語言本身,總是在迷戀一種邏輯性,要朝向一種價值,以便呈現語言的目的,這是語言的頑固性。巴塔耶說:“語言以肯定的方式所承認的最高價值,時常是經過偽裝掩飾的,因為“科學的認知象征了大寫他者的隱性奴役”。也因此,所謂的邏輯言語也從來不是無緣無故的,因為人類處於一個共同體的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