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報紙頭版《天皇倆親信正口誅筆伐天皇的罪行》發表之內幕

1946年日本報紙頭版《天皇倆親信正口誅筆伐天皇的罪行》發表內幕

當裕仁和皇後良子知道盟軍開始審問天皇的兩個親信,就是木戶幸一和東久邇宮這一消息,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占地六百六十萬平方米的皇宮正在土崩瓦解。一陣驚慌過去,裕仁想到安部正人。他吩咐藤田文德:“你馬上隨車去把安部正人先生接到皇宮來!”

  他說罷,邁著沉重的步伐向佛堂走去。他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在皇宮設有供他祈禱的佛堂。佛堂裏原來隻有一個神座,上麵供著釋迦牟尼佛像;日本投降後,他感到天皇製和自己的皇位搖搖欲墜,岌岌可危,又新設了個神座,上麵供著黑底金字的“曆代皇祖皇宗神位”的牌子。他每天早晨洗漱後,在釋迦牟尼佛像前進行祈禱;晚上十點,經過淨身,在皇祖皇宗神位前進行祈禱。現在,他顧不得淨身了,提前來到神位前,焚香點燭,然後跪在鋪著黃布的蒲團上,兩眼微閉,雙手合十進行禱告,他禱告時,先念著日本國國歌《君之代》的歌詞:

  “我皇禦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載。直到鵝石變岩石,直到岩石長蘚苔。”

  他念完四句歌詞之後,喃喃說:“祈禱曆代皇祖皇宗顯靈顯聖,保佑這四句歌詞與日月同光輝,與天地共長久;保佑第一百二十四位皇孫裕仁的皇位穩如聖嶽富士山!”這樣反複念一百四十八遍,再三跪九叩首方從地上爬起來。“一四八”諧音“一世發”,圖個吉利。他每天晚上這樣做了,才確保當天晚上睡得安穩。

  現在,裕仁祈禱完畢,心靈上獲得了某種慰藉,返回吹上禦所居室的步履也輕鬆了許多。他與皇後默默坐了約五分鍾,藤田把安部正人接來了。

  去年九月二十七日,安部陪同裕仁會見麥克阿瑟時,他對安部的進言隻表示“慎重考慮”。這是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認真對待是慎重,謹小慎微也是慎重,使裕仁和安部都感到心裏不踏實。

  待藤田給安部倒上一杯茶,裕仁說:“在麥克嗬瑟將軍麵前能夠立言的隻有安部君,請你馬上去見他,也請你不要推辭。”

  安部說:“我義不容辭,陛下!但現在不能去,既然他已決定審問木戶和東久先生,我現在去見他也不可能挽回了,甚至會引起他的反感,把事情弄得更糟。等他們對木戶、東久先生進行審問之後,在適當的時候會見他比較穩妥。”

  裕仁焦急不安:“一審問,若木戶、東久君經不起考驗,把一些內幕揭發出來,那就糟糕透了!”

  安部不以為然:“這些都無關緊要,關鍵在於麥克阿瑟將軍是否誠心保護陛下!如果他有意向著陛下,即使木戶、東久有這樣那樣的揭發,他對美國總統一說,對各駐日代表團一說,就是鐵的事實也可以否定呢!”

  良子說:“這就全靠安部先生了!”

  “我一定繼續努力為陛下說情,也想請麥克阿瑟將軍的兩個親信說情。”

  裕仁問:“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是他的助手菲勒士,一個是他的軍事秘書兼高級副官費拉茲。”

  “他們與朕素不相識,怎麽會為朕說情?”

  “這兩個人是木戶幸一先生的侄女婿中野重夫留學美國時的同學,可以通過中野疏通關係。”

  “中野曾兩次覲見過皇上,相信他會幫忙的。”良子說,“疏通關係恐怕憑嘴已說說不行吧!”

  “需要金錢加女色。”

  “一切由安部君做主。”裕仁的腦細胞一下子活躍起來,“金錢,需要多少,請安部君向皇後陛下稟告一聲。雖然皇室的財產凍結了,但皇親國戚中的許多人很富有。至於女色,聽說妓院、酒吧間、夜總會、男女混洗澡堂,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人,請中野陪同他們去物色。”

  第二天上午八點四十分,美國首席法官費利和兩個憲兵,以及同盟通訊社記者田沼治功和古賀仁太郎,隨囚車從市穀高地來到東京巢鴨監獄,提審去年十二月十六日被關押在這裏的木戶幸一。

  典獄長是美軍少校阿留斯。他看了由基南簽署的戰犯提審單,領著費利等人來到關押著八個戰犯的二四六號牢房。

  這時,木戶坐在床上,戴著老花鏡在補寫昨天的日記:“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成立,標誌著對我們這些所謂戰犯的審判即將開始。因為大家早有思想準備,故沒有引起多少震動。昨天在第八食堂吃晚飯時,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東條英機先生。可以預料,第一個受審的將是他。至於我,恐怕會排在倒數第一位。”

  因此,當阿留斯將提審單給他看時,他吃驚得嘴巴一張,久久合不攏來。他登上囚車才訥訥說出一句活:“萬萬沒有想到,首先提審的竟是我!”

  費利說:“原子彈在日本本土爆炸,日軍的慘敗,日本的無條件投降,你被逮捕入獄,現在又是第一個提審你,你都感到意外。由於你有這麽多的意外,你才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我領教。”木戶沉沉地點點頭。

  一個小時後,木戶被押到國際法庭第八審訊室,參加審問的除了費利,還有美國助理檢察官希金斯和記錄員烏利斯。沼田和古賀參加旁聽。

  審問由費利主持,他問木戶:“你多大年紀?曾在日本謀過哪些職業?”

  木戶並不緊張,顯得很沉著,回答說:“現年六十歲。我二十三歲從京都大學政治專業畢業之後,在農林省、通商省任秘書多年。從昭和十年(一九三五年)開始,任日本內閣成員至今。我說至今,因為沒有見到政府免除我內閣成員的文件。”

  “請用公元紀年。”

  “好,一九三七年任文部相,一九三八年任厚生相,一九三九年任內務大臣,從一九四○年到日本投降任宮內大臣,兼任天皇的樞密顧問。”

  “你是天皇的第一號親信,是嗎?”費利神色肅然。

  木戶的緊張情緒,隨著一驚湧向心田:“天皇對曆屆內閣大臣都信任,不存在有親信,更不存在有第一號親信。”

  “不對!”費利兩眼一瞪,“你是唯一不經過侍從通報,可以隨時見到天皇的人,難道不是第一號親信?你是唯一向天皇推薦首相,即東條英機,而獲得天皇同意的人,難道不是第一號親信?你又是唯一接到逮捕令之後,受到天皇宴請的人,難道不是第一號親信!”

  木戶誠惶誠恐了,不得不承認:“天皇的確很相信我。是的,東條英機先生是我推薦出任首相的,他一上任就發動太平洋戰爭,我負有間接的戰爭責任。”

  費利問:“你進巢鴨監獄前夕,天皇為你設告別晚宴,你們交談了些什麽?”

  木戶暗自一驚,琢磨著如何辯護。

  裕仁聽說最高總司令部下令逮捕木戶,就意識到與追究他的戰爭責任密切相關,明白麥克阿瑟此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為木戶設告別宴會的目的,是希望木戶為他開脫罪責。

  裕仁說:“木戶君在朕身邊工作這麽多年,朕此刻的心境你完全了解,希望你一如既往地繼續維護朕。來,將這杯酒幹下去!”他把酒杯碰過去。

  木戶脖子一仰,將一杯酒倒進肚去,然後說:“在日本,自古以來有臣相為君主承擔責任的美德,這一美德將會在我身上得到印證,乃至發揚。”

  出席作陪的藤田文德插言:“兩個小時前,陛下對我說過,美國人認為木戶先生有罪,陛下卻認為木戶先生是有功之臣。”

  裕仁說:“其實,木戶君更大的功勳是在被捕之後。”

  他又感歎一聲:“是啊,真金不怕火煉,勁草不怕疾風!”

  “我向陛下起誓!”木戶的感情被充分調動起來,“為了保衛陛下至高無上的皇位不受到損害,即使肝腦塗地,我也在所不惜!”

  然而,當費利追查時,木戶卻守口如瓶,“天皇宴請我時,心情很沉重,隻叮囑我保重身體,其他什麽也沒有說。我心情也很沉重,隻祝願天皇安全無恙,也沒有說別的。”

  “你是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誓言!”

  “誓言?”木戶一怔,“我沒有什麽誓言。”

  費利麵向希金斯:“請放一段錄音給木戶先生聽。”

  原來,最高總司令部國際間諜局在皇宮的天皇生活處所安裝了竊聽器。木戶一聽錄音,嚇得麵無人色。

  “聽清楚了嗎?天皇與你碰杯的聲音也很清楚。”費利說,“你發誓為天皇承擔責任,你承擔得起嗎?即使你木戶先生有十條命,也救不了天皇一條命!今天是第一次審問,隻是向你敲敲警鍾,不打算追究具體問題,希望你不要執迷不悟,是頑固不化為天皇送死,還是主動贖罪爭取寬大處理,你自己選擇。”

  希金斯緊接著說:“你回監獄後老老實實反省,在十天之內,把天皇在近十幾年來的日本侵略中的種種決策和言論,如實寫出來,再接受第二次審問。”

  木戶神色惶恐:“我一定老老實實反省,徹底揭發天皇的戰爭罪責!”

  下午三點,仍由上午審、木戶的三個美國人審問東久邇宮。兩名新聞記者仍在場旁聽。審問由希金斯主持。

  他先讓東久邇宮口答自己的身份。

  東久說:“我現年五十九歲,日本陸軍大學畢業後,留學法國繼續學習軍事。我的妻子蓉子,是明治天皇的第九皇女,也就是裕仁天皇的九姑媽,而裕仁天皇的皇後良子,又是我的侄女。我留學回國後,先後出任第二、第四師團長,陸軍航空總部部長,第二軍司令官,防衛軍總司令。日本投降後,即去年八月十六日出任首相。因深感才疏學淺,任期不足兩個月,十月九日就辭職了。”

  希金斯冷笑一聲:“這是東久先生辭職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我是天皇的姑父,卻要在他麵前畢恭畢敬,感到委屈。”

  “你是拒絕執行十月四日命令,不同意釋放一切政治犯,不同意廢除特高警察,不同意取消對政治、宗教、人民結社自由的限製,而被迫辭職的。”

  “也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不跟你爭辯主要次要原因了。”希金斯說,“你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捕嗎?”

  “大概是我任第二軍司令官期間,在中國華北地區打了三年仗,認為我有罪。”

  “你難道沒有罪?”

  “現在還沒有認識到。”

  “你很快就會認識到的。我再問你,你為什麽是第二個被提審對象?”

  “從你們上午提審木戶先生推測,大概也把我視為天皇的親信。不過,我隻能算作近臣。”

  “你是天皇的姑父,又是良子皇後的叔父,親上加親,應該是親信。”

  “親戚與親信不能劃等號。”

  “不辯論這個問題了,親信也好,近臣也好,反正是那麽一回事。你現在交代,在任首相期間,幹了哪些庇護天皇的事?”

  “我不敢,雞蛋豈敢碰石頭!”

  “可是,你偏偏敢於幹雞蛋碰石頭的蠢事!”希金斯憤然起身,“據十多個被捕戰犯揭發,你曾經以日本政府名義秘密下達過命令:一、絕對不能讓天皇承擔戰爭責任;二、要為維護日本國的利益進行辯護;三、在前兩項範圍內極力為個人辯護。”

  東久邇宮的腦袋仿佛有千斤重,沉沉地往胸前一垂。

  希金斯坐下去:“這不是雞蛋碰石頭是什麽?你已經碰得頭破血流了,隻是你的眼睛被一種東西遮住,看不見自己的腦袋在流血!”

  東久臉色嚇得慘白:“我有罪我願意立功贖罪,請求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認真檢討自己的錯誤和在中國華北的罪行,也如實揭發天皇和其他人的戰爭罪行!”

  希金斯說:“可以給你一個月時間,希望你言行一致。”

  費利補充一句:“自己的反省暫時擱一擱,先揭發天皇。”

  “好!我一定徹底揭發。”東久顯得很誠懇,“關於天皇的戰爭罪行,多得可以寫成厚厚的一本書。”

  一月二十日,日本各大報紙在頭版頭條位置上,分別以《拉開了追究天皇戰爭責任的序幕》、《天皇倆親信正口誅筆伐天皇的罪行》、《天皇罪責難逃》為題,詳細報道了審問木戶和東久的情況,廣播電台也大肆進行宣傳。

  一時間,石破天驚!日本處於驚訝之中,處於驚喜之中,也處於驚疑之中。

  處於第一種精神狀態的是日本的皇親國戚,想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將會隨同天皇皇位的受挫而喪失,因而六神不安。處於第二種精神狀態的,是日本產業工會、正直的日本知識分子和深受侵略戰爭之苦的日本勞動人民。他們中的近千人自動組織起來,奔向日本產業工人工會總部,要求工會委員長菊地清五郎發表支持追究天皇戰爭責任的廣播講話。菊地欣然答應,於當天上午十點發表題為《日本勞動人民全力支持國際法庭追究天皇的罪行》的廣播演說。演說中有這樣一段話:“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剛成立,就把工作重點放在追究天皇戰爭罪行上,是明智之舉,是得力之舉,抓住了綱,也一定會綱舉目張,帶動整個日本戰犯的正義審判。日本勞動人民為之歡欣鼓舞,我們一定全力支持國際法庭的工作。”處於第三種精神狀態的是一批老練的政治家,他們還得冷靜地認真思考一番,才能得出結論。這些人中的代表人物,是日本共產黨總書記德田球一。駐日軍事代表的商震、迪利比揚格和阿基諾等人,也持這種態度。

  裕仁和良子從《日日新聞》上看到《天皇倆親信正口誅筆伐天皇罪行》的報道,正是用早膳的時候。侍從官戶田康英和供膳女官山田誠子估計裕仁夫婦已用完早膳,來到進膳室收拾碗筷。可是,擺在餐桌上的早膳原封不動。兩人莫名其妙,也很著急,忙去裕仁的禦書房、裕仁打麻將的禦娛室和禦花園找了一遍,都不見裕仁夫婦的蹤影,最後,他們來到裕仁的寢宮門口,這時從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啜位聲,才明白了一切,就悄悄返回進膳室恭候裕仁夫婦用早膳。但是,這天的早膳他們免了,午膳和晚膳也都吃得少而無滋味。

  現在,良子坐在龍床邊沿上哭得很傷心,也哭得很艱難,哽咽一聲,就渾身抽搐一下。

  裕仁坐在書案旁,兩手捧著臉,兩肘撐在桌麵上,沉浸在無限的悲痛裏,過了好一陣,他緩緩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不要哭了,你快去見九姑媽,要她以探監為由去勸勸九姑父。”

  東久邇宮的妻子蓉子也住在皇宮裏,良子很快與蓉子見麵了。蓉子也在哭泣。因為良子是皇後,蓉子雙手捧腹對她深深一鞠躬。因為蓉子是丈夫的九姑媽,又是自己的嬸母,良子才以深深的一鞠躬回敬。

  蓉子已知道良子的來意,抹著眼淚說:“萬萬沒有想到,我家先生是如此經不起考驗的軟骨蟲!第一次審問他,就表示以揭發天皇陛下的罪行來立功贖罪。最使我傷心難過的,是他胡說什麽天皇陛下的罪行,多得可以寫成厚厚的一本書!這不是存心要致天皇陛下於死地嗎!這是皇親國戚說的話嗎!在皇祖皇宗麵前我害羞,羞得無地自容啊!”她又失聲痛哭起來。

  “九姑媽別哭了,哭也無用,”良子說,“麵對九姑父的大逆不道,九姑媽打算怎麽辦?”

  “我與東久解除婚約,脫離夫妻關係。”

  “九姑媽,離婚無濟於事,也不是我和皇上所希望的。”

  “我去監獄勸勸他,行嗎?皇後陛下。”

  “你應該這樣做,九姑媽!”

  兩個小時後,蓉子來到巢鴨監獄,這個年過半百的高貴女人,眼皮浮腫,臉色蒼白而憔悴。阿留斯少校讓她在探監室與丈天見麵,規定時間不超過十分鍾。

  東久邇宮來了,他顯得很輕鬆,仿佛獲得新生似的,一抹喜悅隱隱約約地掛在兩腮間。從以日本政府名義下達絕對不能讓天皇承擔戰爭責任的密令,到表示要徹底揭發天皇的戰爭罪行,這是一條多麽難以跨越的鴻溝!許多人跨越這種鴻溝,往往需要較長時間的思想鬥爭,而東久隻在一瞬之間做出了抉擇,殊屬思想飛躍!原因在於他在法國留學期間,受到法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思想的熏陶,早就對封建的日本皇族生活產生了厭惡情緒。

  蓉子望著丈夫,怔怔地問:“夫君真的要揭發天皇陛下?”

  “這是曆史賦予我的使命。”

  “夫君是皇族的主要成員,是有影響的皇親國戚,你這樣做,對得起三代天皇給予你的恩澤嗎?對得起長眠九泉的父皇和兄皇嗎?希望你收回昨天被審問時說過的話。”

  “出爾反爾非君子!坦坦白白他說,我對自己成為皇族成員很懊悔。我已考慮成熟了,出獄後就著手寫一本《一個皇族成員的戰爭仟悔》的書。作為夫妻,應該對你說真話,我一出獄就登報宣布脫離皇族,改變自己的皇族身份,做一個新時代的普通日本國民!如果夫人不願意做普通日本國民的妻子,我們可以解除婚約!”

  東久邇宮的話,像鐵釘釘在木頭上,毫無回旋的餘地,蓉子傷心不已,喊聲:“我的天啦!”抹著眼淚走了。

  郵遞員將報紙送到半月樓。各代表團對國際法庭成立的第二天,就匆匆忙忙審問木戶和東久,感到很突然,也感到大惑不解。商震放下報紙,一陣驚疑過去,冷靜地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個中奧秘。他先後與迪利比揚格、巴特斯克、阿基諾、布萊等人交換意見,都認為這是一場鬧劇。

  報紙送到麥克阿瑟手裏,卻引起他的嚴重不滿,進而焦急不安。

  他氣急敗壞地給基南打電話:

  “審問本戶和東久的報道,發稿前兩個記者送給你審閱過沒有?你為什麽不讓他們送審?我的局長大人!報道寫得這樣詳詳盡盡,有些對我們不利的內容也公諸於世,反而使事情成了弄巧成拙,明白嗎?輿論這麽一鼓噪,勢必給我們實現原來的主張帶來極大的困難,明白嗎?”

  麥克阿瑟的確是個明白人。他一想起這些報道將在國際上、在日本國內產生深遠影響,就在心裏琢磨:還能保住天皇一條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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