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可以很藝術,但辯論一定要講邏輯。這一點,對我們受傳統中國教育的人來說,的確難了點。何況我們這裏很多人都是理工出身,長處在做實驗搞工程,動手能力遠高於動口能力。是大優點。文字辯論就是找找樂子,要求不必太高。
但工程師的思維有獨特傳統。當年的瓦特,鐵皮敲敲搞出了第一個水壺版 蒸汽機,左看右看,發現不符合美學規律,需要安裝一個閥門。於是就裝了一個,一開動,“嘭”的一聲,機器炸了。再來過,安裝角度轉90度,開動。十分鍾後,“嘭”的一聲,機器又炸了。再把角度轉過90度,這次好了,一天都沒炸,於是蒸汽機被發明了。
傳統往往很有魅力。年前有幸讀到一位工程師網友寫的文章,回憶他在網上與人辯鬥的崢嶸歲月。當讀到說,他當年的一個對手掉文水平相當高,現在有驢子或可比肩。“嘭”的一聲,驢子炸了。這驢受不得抬舉,容易自我膨脹。然後又說,他隻和旗鼓相當的對手論戰,“嘭”的一聲,工程師自己炸了。最後又說他不罵別人,隻罵白癡,這回都泄氣了。因為全一樣白了。看來數理邏輯也一樣不能少。
同時我們還要學點哲學。這是為什麽我轉texasredneck的文章。不要多,能夠少上當就行。比如說我們看到這個句式“滿嘴XX,滿腹XX”。這句和“吃的是草,擠的是奶。”以及“吃的是飯,拉的是屎。”都有不同的邏輯。約定成俗,是指嘴裏說的和肚子裏想的是完全相反而且正好對立的東西。一肚子男盜女娼,那麽和男盜相對立的就是聖人,和女娼相對立的就是貞女了。聖人講仁義,貞女烈婦守道德。所以原型“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是合乎邏輯的。但是,當你講“滿嘴馬列,滿腹盜娼”的時候,就有了很大的問題了。
第一個問題,你用馬列替換了我們自家的孔夫子和王寶釧。這個,很多人不能答應。更嚴重的是,對形而上學的任何批判,都是賦予其意義。你把馬列替換進這個句型,就是賦予“馬列”仁義道德的含義。這一點,無論語法還是意義上,我都不能同意。錢江日報所做的,就是借批判貪官的機會,鼓吹馬列的正統地位。這文章,一定是相信馬列的人寫的,也隻有支持共黨的人才到處轉。
網上經常有人聲嘶力竭地罵共黨,一碰就跳。我認為他們都是鬧著玩的。因為如果真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會對摹狀詞這麽咬牙切齒。對,這些人嘴裏罵的“共黨”,就是一個摹狀詞。說到這,這些人又要像以前一樣來罵我,一貫為某黨開脫。罵人總要找個由頭,盡管來。咱們來說說和共黨打交道的經曆,怎麽樣?
兄弟我在黨的領導下生活工作幾十年。雖然身不在黨,但想要有些許上進,都要經過單位“黨組”討論批準。黨天下,很可恨。但為人打工,想做什麽,總不能自封。是“黨組”還是什麽董事會監事會康米蹄的,都是一樣的程序麽。有時想,也許國軍一到,我就可以弄個師長旅長的幹幹。但你手下總得先有幾個跟著的羅羅。要是連老婆孩子都搞不定的,還是先藏起這份雄心吧。
扯遠了。這些與黨打交道的事肯定大部分以失敗告終。要不然,兄弟我不會在這裏,起碼也做個裸官堅守在祖國了。但是我知道為什麽失敗。這些黨組成員,沒有一個拿馬列說事的,也沒有一個是因為我是黨外人的原因。有的是因為看不慣我已久;有的是因種種原因必須投其他人的票;還有些就是因為我事先居然不登門拜票,缺乏應有的尊重,而給我一個教訓的。但事後,都會鄭重其事地告訴我:這是組織的決定。
瞧瞧人家這份哲學。暗示很強烈:知道你心中有怨氣,想罵人。但你要罵,就罵組織吧!哈哈,這就是黨希望你做的。你們這幫人,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我知道你們都幹了什麽又為了什麽。我要是想罵,知道要罵誰。別指望抬出個摹狀詞來糊弄人。
所以,網上跳得最高的,叫罵最響的,根本就是在幫忙的。要是以前你不知道,現在看到把這篇錢江晚報的吹捧文章都貼出來了,就應該知道,他們其實在逗你玩呢。
最後交待一句:那個瓦特的故事是我編的,不用查,實無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