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政治，談點政治體製

政治是什麽？我在第一次參加高考前，校長把我叫到辦公室，有一段15分鍾談話。大意是孺子可教，但政治考試給你三點提示。第一，政治就是階級鬥爭。第二，矛盾，無處不在，無時不有。第三，實踐出真知。去吧。雖然我覺得政治考試基本上是忽悠，但憑著這三板斧，在以後的無數政治考試中所向披靡，每每高分而歸。

 

這位校長屬於無為而治的類型。除了這次談話外，我記得的另外一件事情是他寫的一副條幅“人貴有自知之明”。老師們在議論，短短的一句話，竟有兩三個字不認得。

 

為什麽不談政治？我沒有這個能力，我談論政治不是很可笑嗎？在某方麵愚笨的人可能在另一方麵是一種優勢。就像色盲，可能少了一些色彩迷惑。蜜蜂是紅色色盲，不妨礙其在花叢中采蜜。所以，談點政治體製。

 

十幾年前我是一個州立大學的國際學生會的憲法委員會成員，業餘實踐了一下組織憲法。當時主席是一位西班牙裔姑娘，副主席是一位社會學係的中國姑娘。這位主席想把她的得力助手拉進常委，但這是違背憲法的。她提出修憲，已經得到很多人的同意，就差我的一票就可以通過，我令她失望了。我的理由很簡單，如果她可在常委中隨便加人，那她豈不為所欲為了。兩位都是政治高人，當時一件事與校長扛上了，雖敗猶榮。一年後，那西班牙裔姑娘順勢競選上學生會主席。該校二萬五千學生中白人是絕大多數，其政治能力可見一斑。

 

其實，美國的大學不一定有學生會這樣的組織。當時就有一種勢力要在該校廢除學生會。反對的一方指出我們沒必要花錢搞一個組織來限製我們的自由，列舉了很多沒有學生會的學校。支持的一方指出這是學生實踐民主的一個很好的平台，我認為其作用主要在此。比如，兩權分離，行政權高度集中在主席手中，立法監督權在國際學生會的常委會或學生會的參議院（Senate）。開會公開，提前公告，外人可以旁聽。議事規則的練習。各校的體製當然不盡相同，學生進入社會後相互間會比較鑒別，是一種很低成本的改革實踐和培訓。

 

好的政治體製的思路就是老子的無為而治。換句話說，就是公平，係統平衡點，這樣維持係統的成本最低。政治體製是反政治的。政治是鬥爭，政治體製是平衡。政治是動態和偏差，政治體製是常態。前段城中有人評論管惟炎方勵之在科大無為而治，好像是沒有做什麽事似的。我覺得這無為而治乃上乘功夫。我還知道另一位80年代無為而治的大學校長，把那所排名約20的學校經常在客觀排名上進入前五名。而校長本人，經常是喝喝茶，與書法界朋友寫寫字，偶爾也來點風流韻事。

 

好的政治體製的效果，在政府層次上，表現為安居樂業，在機構層次上，表現為唯才是舉。本人周遊列國，業餘考察了一些國家的社會和經濟發展狀況，認為國家的整體發展水平是其體製所決定的。就美國來說，政治體製的問題主要在國會，美國的法律體係問題也很多。

 

政治體製的集中體現是憲法。30年前，我在湘西一個少數民族地方，看到一石牌，有“石牌大於天”的說法，可見憲政的思想在中國民間也有幾百年的曆史。現在想搜一下其具體內容，但沒有查到。

 

中國的政治體製改革自然要涉及憲法。本人決無步劉曉波後塵的意思，所以不談內容，談兩點沒有內容的建議：

 

1，簡短。鑒於中文短小的優勢，兩頁即可。各位可看過歐盟憲法，洋洋近100頁，不好。從基因上講，歐盟不及美眾。中國現行憲法一開始用了很大篇幅吹了一把牛皮，沒有必要。

 

2，刪除教條。這點富蘭克林在製定美國憲法時已經注意到了。有人說，中國現行憲法把相互矛盾的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放在裏麵，不妥。其實，這些東西很籠統，內部矛盾之處也相當多。任何一件政策秀才們都可以找到相應的理論根據。用老百姓的話說，叫脫了褲子打屁，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