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要哭泣著
或是微笑著與你道別
人生原是一場難分悲喜的
演出 而當燈光照過來時
我就必須唱出那
最最艱難的一幕
請你屏息靜聽 然後
再熱烈地為我喝彩
我終生所愛慕的人啊
曲終人散後
不管我是要哭泣著
或是微笑著與你道別
我都會慶幸曾與你同台
------ 席慕容.詠歎調
我一向早睡早起,今天尤其醒的早,看看表,還差幾分鍾五點,便順手從床頭抽出本書,隨意翻開一頁,便是這首席慕容的詠歎調.
默念一遍.想起她和他.
曾經,她,他和我是那麽要好,也是那麽年輕.我們有過那麽多快樂的日子. 過了這麽久,我們的歡笑,連同曾經樹葉間透過來的斑駁的光影和那場初夏的綿綿細雨,回想起來都是這樣的曆曆在目,栩栩如生.
後來,不得不要分別了.臨別時,她告訴我,她愛上了他,她想他知道."還是算了.不會有結果的."我的阻止是因為我知道他心已有屬."這是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我不能讓自己後悔."看著她的真切,我不能再說什麽,隻能心裏充滿感慨,這世間總是這樣月有陰晴圓缺......
我永遠會記住,分別時他給了我生命中最令人動容的相助.她給了我最真摯的祝福.但,還是要分別的,我們仨兒終於天隔一方.
許多年後,她戀愛了."姐弟戀加師生戀."她一如從前地率直.從她的描述中,那"弟加生"分明有著他的影子.隻是,這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沒有完美的結局.
時光蹉跎.十八年後她和他竟又走到了同一座城市.相聚,相知,相怨;糾結,糾葛,糾紛中,遠在天邊的我,終成了他們故事的傾聽者.
在我第一次讀到這首詠歎調,我就分別抄送過他們.總以為,生命中的一切悲歡離合,一切愛恨情仇,在漫漫歲月的流逝中都應化解,都能寬恕.
可,最後我收到她的E_MAIL.情緒低落,言辭閃爍.這不是她的風格.連忙電話打過去,極壞的消息,她患了重疾.....真不該啊,她是如此聰慧,如此幽默,如此開朗,如此活潑的人!雖然,情感上不盡人意.也不該有這般命運.
我不能強求他,但婉轉中,我懇請他,在這個時刻,在那個樓廈林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的城市,可不可以為她做一點可能的幫助?
"我就一直想寫一部有趣的小說,把它限定在一個假想的國度裏,人們過的不隻是情人節,還有離異節,人人都記得每一個自己深愛過的人。"
這話出自梁曉聲.就憑這句話,我就對他充滿好感.我想,如果他還說,人人不僅都記得每一個自己深愛過的人,人人還記得每一個深愛過自己的人,並善待他們. 那我就要愛上他了.
太陽一點點升起來了,我該起來準備早餐了.透過窗欞,我看見了橘色的朝霞鮮豔美麗.但我也知道,在另一個地方,太陽正一點點落下,夕陽染紅天際,暮色將臨.
生命終究有限.曲終人散時,我隻想微笑著說,慶幸曾與你同台,並,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