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導演張藝謀用樸素的畫麵簡單的拍攝手法向人講述了一個叫秋菊的農村婦女為了“討個說法”而四處奔波告狀的故事,影片中的敘事趣向簡單情節平.影片中秋菊的丈夫萬慶來因罵村長一句“斷子絕孫”而被村長踢了命根子,在秋菊找村長調解不成的情況下,她開始了漫長的告狀之路,用她的話說: “不相信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我們再回到影片的主題上,有兩個人物我們必須細心的觀察:秋菊與村長,他們與之所代表的則是兩種勢力:新勢力與舊勢力。當在開頭的時候秋菊向村長討說法時,村長將錢仍在地上,讓秋菊每一次撿都向他低一次頭,然而新勢力終究沒有向舊勢力低頭,秋菊一次一次的踏上了漫長的告狀之路。村長拒絕道歉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村長道了歉認了錯,村長的威信就不存 在了。對於一般人而言,村長既然已經賠了錢了,那事也就了解了。秋菊的丈夫就是這樣的。但秋菊死死不放的是“給個說法”。為什麽秋菊要“給個說法”呢?她寧願不要錢也要個說法,這是因為秋菊對正義有著堅定的信仰,她認為這個世界有個天理存在。對正義的信仰正是其生命的希望所在,所以她才會不惜代價去追求一個“說法”。其實普通小民也是有信仰的。
總是讓那些執著的電影打動,比如《肖申克的救贖》,比如《殺手裏昂》,比如《毀滅之路》,比如《飛越瘋人院》,比如《因父之名》……還有我近期 看到的《純真之旅》,在這些影片中,我們往往能看到宗教般的殉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之做下去充滿艱險卻又義無反顧。宗教裏講對苦難的超越,講人生來就是受苦的,講贖罪和自我救贖,所以西方的電影總能看到執著者的影子,那些痛苦的曆程中更能見人性的光輝。《純真之旅》中的孩子,盡管全家都被殺害了,為了完成對他罪惡家族的贖罪(一個綁架的家族),一次次冒著生命的危險將贖金交到了受害者的家中。憑著機智和勇敢,他一次次化險為夷,你能感覺到他一點點地接近光明的彼岸。執著,苦難,殺身成仁或者是成功,總之是值得,差不多都是這些模式,但總能吸引著我們看下去。
秋菊在向李公安告村長時總說“他是村長,踢了也就踢了,但不能往要命的地方去踢”。可見秋菊對於現有的鄉村秩序是認可的,她並不追求第一等的公正。
秋菊麵對村長扔給她一遝錢的時候,依然“要討個說法”的情節和鏡頭,久久讓我難以平靜,這也是本片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我想秋菊是勇敢地麵對所謂權威或權貴,挑戰了他們,她的理念就是堅信“說法”,她知道社會人做事的遊戲規則,並視之為最高準繩,這或許正是我們當下以及今後都必須時刻提醒我們自己並長久堅持的東西——不知我是否拔高了此片的含義,但我的確是這麽想的。因此,我想借用“汶川地震”災民和救助人員的一句話來表達我對此片的概括:“秋菊精神,雄起!”
影片的結局也是戲劇的,但結果如何呢?我們或許可以從秋菊最後鏡頭特寫悟出點什麽,當呼嘯的警車帶走村長,秋菊那純樸的臉上寫著糾結,她忽然開始念及村長的好處,其實村長也沒那麽壞,還在她生孩子的時候幫了大忙。她開始質疑自己曾經倔強般的堅持,“打人不該打臉”,“踢人不能踢命根子”,“凡事應該有個說法”。
秋菊精神常常在陰差陽錯中不能雄起,而是陽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