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給中國的忠告
核心提示:這是專欄作家托馬斯 L. 弗裏德曼替中國國家安全部給胡錦濤所做的匯報。
來源:《紐約時報》,2011年6月4日,http://goo.gl/stiwC
作者:THOMAS L. FRIEDMAN
譯者:匿名
校對:南山
自:國家安全部
致:胡錦濤主席
主題:阿拉伯之春
敬愛的胡主席:您要我們對阿拉伯之春做出評估。我們的結論是:阿拉伯世界發生的數起革命中,包含了一些對中國共產黨的統治非常重要的教訓,因為這些連鎖事件揭示出了一些新的東西,即21世紀的革命是什麽樣的;同時也表明了一些甚為古老的東西,即革命為什麽會爆發。
讓我們從新的開始說。就在2000年前後,世界達到了一種高度的互相關聯性,結果將世界經濟扁平化了。這一互相關聯的網絡是建立在個人電腦、光纖、網絡和互聯網服務器的擴張之上。這一平台的存在,讓波士頓和北京、或底特律和大馬士革變成了對門鄰居。它將20億人加入到一場全球對話之中。
先生,當我們聚焦於美國的衰退上時,世界也從“互聯”走向了“高度互聯”。它已經將波士頓、北京和今天內蒙古的包頭聯係在了一起。這種高度穿透的網絡是建立在更為智能的手機、無線寬帶和社交網絡之上。這一新平台是如此便宜又如此便攜,讓另外的20億人從越來越遙遠的地方也加入到這場對話中。
放在中東的語境裏,先生,這一新的平台已經將底特律和大馬士革和達拉聯係了起來。哦,您問達拉是什麽地方?這是敘利亞的一個邊境小鎮。自從在敘利亞的起義爆發後,那裏的居民就不斷錄製視頻、發推和到臉書上發帖,曆數當局的殘暴。
先生,此時整個世界已經高度互聯,所謂的“本地”已經不存在了。任何一個國家最遙遠的角落裏發生的事都會立刻登上這個全球平台,並被分享。當掌上電腦連上網,再有一個搜索引擎,就可以讓任何人找到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而智能手機連上網,再加上臉書,就能讓任何人找到對他們感興趣的其他人——然後他們就可以溝通,分享不滿和抱負。
阿拉伯的獨裁者們可以一手遮天地控製國有電視和收音機、將所有信息屏蔽在人民之外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敘利亞不可能切斷手機通訊網絡,就象它無法關掉電網一樣。
先生,想一想這個:敘利亞已經封鎖了所有的外國電台,包括CNN和BBC,但是如果你能夠上Youtube並且鍵入“達拉”,你就能看到最為生動的、最及時的敘利亞政府進行鎮壓的視頻。這都是通過敘利亞人的手機或者便攜式攝像機拍攝,然後上傳到YouTube或者新建的網站,如Sham新聞網上。再沒有什麽能夠被秘而不宣。
我們在阿拉伯之春中看到的第二個趨勢是“卡爾森定律”,這最初由位於矽穀的斯坦福國際研究所CEO科特斯・卡爾森(Curtis Carlson)提出的。他說,在一個很多人都能受教育,並有著唾手可得的創新工具的世界中,自下而上的創新雖然顯得混亂但其實很聰明。而自上而下的創新或許表麵秩序井然,但實際非常愚蠢。卡爾森說,結果是,如今的創新源泉在向下移動,更加貼近人民,而不是向上移動。因為眾人的智慧會強於任何個體,而所有的人現在都有了可以創造和合作的工具。
埃及的穆巴拉克政權太過愚蠢,動作也太過緩慢,無法控製騷亂。解放廣場的革命家們是智慧的,但也是混亂的,群龍無首。因此,今天無論是公司還是國家的領導者都要能夠激勵、發掘、促進、然後改良和融合所有自下而上的創新。但這就需要給予底層更多的自由。您理解我的意思了嗎?
但這還不僅僅隻是科技的問題。正如俄羅斯的曆史學家裏昂・阿龍(Leon Aron)注意到的,阿拉伯國家的起義和1991年俄國的民主革命在一個關鍵方麵非常相似:它們非關自由和食物,而是與“尊嚴”息息相關。參與者都有著一種深切的渴望,即:可以自主掌控他們的生活,可以被當作是公民——國家不能一時興起,就給予和奪走作為公民的義務和權利。
如果您想知道是什麽引發了革命,其原因不是GDP的漲跌,而是阿龍所說的對“尊嚴的需要”。我們總是誇大人們對GDP的需要,低估他們對理想的渴望。而突尼斯革命的口號就是“尊嚴比麵包重要”。阿龍說:“點燃革命的導火索總是是對尊嚴的訴求。當今的科技隻是讓革命之火一旦點燃,便更難撲滅。”
我們在中國也需要記住這一點,先生。我們應該為中國人民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而感到驕傲。很多人都對此心存感激。但這不是他們生活中的唯一——在某些時刻甚至不算至關重要。閣下是否理解這一點呢?
http://yyyyiiii.blogspot.com/2011/06/blog-post_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