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段:
然而,米勒卻不允許讀者沉浸在獨裁者垮台的喜悅之中。火過後依然是冰:“那支禁歌已經唱遍全國,它現在反而有了哽喉的味道,於是它啞了。麵包店前的隊伍依 舊長長……一件大衣套進了另一件大衣裏。”米勒以刀鋒一樣淩厲的眼光發現:齊奧賽斯庫雖然倒台了,但舞台上隻是換上另一些麵孔,人民的生活依舊艱苦,真正的自由遠未到來。美國政治學家林茨和斯泰潘在《民主轉型與鞏固的問題:南歐、南美和後共產主義歐洲》一書中指出:“在羅馬尼亞,至今仍然沒有一個非前共產 黨機構幹部的政治人物獲得過政權。從社會學角度來說,就是沒有決裂。”換言之,羅馬尼亞的民主化以最劇烈的方式發生,對舊製度的觸動卻最小。政治學者與文 學家在此處“英雄所見略同”。正是因為如此,米勒不是一個單純地控訴已經過去的專製曆史的作家,她所質問與揭露的乃是“正在進行時”的現實,她所要驅除的 乃是獨裁者投射到我們每個人臉上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