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國乘北歐航空公司的飛機回瑞典。這個曾經以服務一流而聞名的航空公司,近來江河日下,以至於短途航班上連冷水都要乘客花錢買了。為了打發這呆板寂寞的旅途,我在機艙入口處拿了一份瑞典的晚報。報上一則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和感慨。那新聞說,在斯德哥爾摩一家酒吧的舞池裏,一位婦女打電話報了警,因為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突然從背後用雙手緊緊握住了她的乳房。瑞典特別重視女權,警察聞訊馬上就趕來了。這位對婦女性騷擾的男子對警察說:“我是一位政壇要人”,言下之意是可以網開一麵或特殊處理的。警察冷冷地對他說:“我是一名警察。你是什麽人,對於我來說是毫無興趣,毫不重要的”。說畢就把這政壇要人帶走了。消息第二天就見了報,新聞占了四份之一的版麵,標題就是《“政壇要人”在酒吧對婦女的性騷擾》。
讀完新聞,我想到幾年前,瑞典國王乘坐的小汽車某天晚上違章超速,被警察攔了下來,司機不但照章罰款,消息還見了報,國王認錯道歉。又想起一則新聞,說幾個瑞典警察到泰國出差時嫖娼,回來後都被革職。當然我也很自然地想到國內“我爸是李剛”的故事。世上不管哪兒,都有違章犯法的人,法律隻有在它獨立於政黨之外時,才會有尊嚴,才能真正體現它的權威。然而現在在很多國家,法律都還在或明或暗地當著政治的弄臣……。
當我還想從這則新聞中再悟出一些什麽深邃的道理時,飛機已平穩地降落到哥本哈根的機場了。這則新聞不但打發了我的旅途寂寞,似乎還讓我想到一些民主法製的事,也不失為一點收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