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浮與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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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浮與厚重

這幾天心裏總是恍恍惚惚的。

仙台地震海嘯還有核電站泄漏的危機惡夢一樣的災難壓的人心情黯然。

在虛擬世界裏我竟然聽到有人在這種人類的不幸麵前輕浮的浪笑而且聲音很大，毫不羞恥，最初我有點不相信是真的，進而我心中默默祈禱它不是來自我的同胞，而現實的殘忍在於它總是撕破了一切偽裝把真相呈現給你，並且毫不留情麵對人的一廂情願。這些事實對我心裏的衝擊力，悲哀和地震的災難並列沉重。一種由衷的陌生和質疑在我心裏穿越時間和空間，讓我對最熟悉的母語世界進行審視。

是什麽能把人的心理和靈魂扭曲到無恥的境地？是什麽可以讓人失去了對同類的同情不僅是麻木更是到了幸災樂禍的地步？

在荒蠻原始期和近代大饑荒的年代，我知道有人吃人事情發生，鬻兒賣女的事情更是平常。那些時候人回到野獸的本能裏甚至不包括護犢。人隻剩下腸胃的需要顧不上良心的嗬護更不能要求思想。所以我們不能與野獸計較對錯和道德。人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中回歸到獸性：吃人，食子。人類的曆史並不都是光榮。

還有一種情形下是當仇恨和愚昧占據了人的心和腦子時，人幹著惡毒無恥的勾當，殘忍貪婪看著別人受難時開懷大笑。
這使我想起文革以往在中國大陸的名目翻新的階級鬥爭裏，一個人因為各種莫須有的罪名不幸被打翻在地，立刻就會有千萬隻腳再踏上來，落井下石這個成語是不斷在生活中實踐著；人類的殘暴是沒有國界和族裔之分的，我想起納粹對猶太人的屠殺；精神扭曲在病理上一直伴著正常存在著，比如佛吉尼亞理工大學的槍殺悲劇；人某種程度上已比獸性惡劣下流的多出許多倍，殘忍許多倍。

有因為愚昧而造成的殘忍，也有無知的殘忍行為。我看過一群小孩子追打一隻可憐的貓，然後折磨那隻貓致死。也記得小時候一群孩子往一個殘疾人身上吐吐沫，扔石頭，什麽都不為，就為了取樂。

人在啟蒙之前並不是都善良。

我想起魯迅寫的藥裏麵，人們在搶著得到人血饅頭時候的無情，麻木還有愚昧。這和今天一個無辜老人被撞倒地上，周圍投去無視的目光有什麽特別本質的不同嗎？進一步說，這不是和在別人受災倒黴時候拍手稱快幸災樂禍一脈相承嗎？

在歌舞升平的豐衣足食的今天我聽到那麽輕浮的的笑聲其殘忍程度尤甚。特別刺耳。有道是：‘倉廩足而後知禮節。’似乎也不符合現實的邏輯。

追求一味的好生活，有錢了也不過是錦衣玉食，腐化墮落精神無所寄托。
好生活富裕日子不是罪惡，但是精神的萎靡和對物質無止境的貪婪，對人類社會的福祉毫不關心，對人類的不幸毫無同情，丟失了最起碼的良知，這是一個社會的失敗，也是人性的倒退。
那麽物質富裕精神貧困連在一起時會造就出千千萬萬衣冠禽獸。精神的荒原最終毀掉人類的理想和光榮。

我最近重讀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輕》一書。書中昆德拉奏響了他的四重奏：托馬斯，特瑞莎，薩賓納與弗蘭茨。通過各個人物的角度講述了一個存在主義的主題，重還是輕？政治對人生命的扭曲程度到底有多大？昆德拉借薩賓納的口說出了“我不是反共，我是反對媚俗！”。我想昆德拉通過卡列寧那隻狗把托馬斯從追逐一切無限自由的輕如鴻毛的浮浪裏領回到生命的本質裏，和存在的大地上，最終感到幸福。

作為一個人在這一生短暫的時光裏，真正的幸福是什麽呢？渺小如我存在與否又有什麽意義呢？在來與去的這一個階段裏我做什麽，怎麽做，為什麽做隻有在對他人的影響和反饋中得到價值。
我們共同裝飾著此生的夢想世界，你在別人的夢裏，別人也在你的夢裏，因此把溫暖和美好帶給別人就有了價值。

請自重，請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