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蒙托夫和《當代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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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蒙托夫和《當代英雄》




在大海的蒙蒙青霧中
  一葉孤帆閃著白光……
  它在遠方尋求什麽?
  它把什麽遺棄在故鄉?

  風聲急急,浪花湧起,
  桅杆彎著腰聲聲喘息……
  啊,——它既不是尋求幸福,
  也不是在把幸福逃避!

  帆下,水流比藍天清亮,
  帆上,一線金色的陽光……
  而叛逆的帆呼喚著風暴,
  仿佛唯有風暴中才有安詳!

這是萊蒙托夫非常有名的一首詩,《當代英雄》中,有一段十分相似:
“……不,我這人是不可能苟安於這份命運的!我這人,就像那在雙桅橫帆的海盜船上出生並也在那兒成長的水手;他的 心靈已經習慣於風暴,習慣於搏鬥,而一旦他被拋到岸上,那麽,不論綠蔭匝匝的樹林怎樣引誘他,不論和煦溫存的陽光怎樣沐浴他,他都會覺得寂寞,感到苦悶。 他會整天沿著岸邊的沙灘徘徊著,去諦聽那拍擊著海岸的滾滾波濤的單調的怨訴,去眺望那煙霧迷茫的遠方:在那把碧藍的大海與銀灰的雲彩切分開來的蒼白的地平 線上,有沒有閃現出那讓人翹首期盼的帆影,它起初就像是海鷗的翅膀,可是,漸漸地它便從漂浮的泡沫中分離,將其自身凸現出來,而以那穩健的奔馳從從容容地 駛近這荒涼的港灣……”
在電影《不可饒恕》中,主人翁開始拒絕了去做賞金殺手,當在豬圈裏弄得滿身是泥時,他抬起頭來,在悠遠動聽的吉他中,看到了無盡的草原,藍天,白雲,就有些回想起自己做牛仔時的自由和放縱,於是就改變了主意。當然,也有實際的生活考慮。
在這之間沒有一句話說為什麽他改變了主意,然而我卻想到了這首詩,不知有多少人跟我有相同的感覺。

《當代英雄》中還有一段對話:
“至於說到我,那麽,我所篤信的隻有一個……”——醫生說。
“那是什麽呢?”——我很想聽聽至今一直沉默不語的這個人的意見,就追問道。  “我篤信,”——他回答說,——“遲早我會在一個美麗的清晨死去。”
“我比您要富有些,”——我說,——“除了這一個信念,我還有一個——那就是,我是在一個最糟糕的夜晚而擁有了降生人世的不幸。”

這兩段,就是《當代英雄》的基調。

《當代英雄》可以算得上是我讀懂的第一本文學名著了。
這裏必須得對“懂”有一個解釋。所謂懂不是說你知道了誰愛上了誰,誰把誰幹掉了。而是說:懂了那個意境,那個調調;懂了那種美,那種語言的魅力;那些背後的東西。
我有些不知道怎麽來說,我想大家能懂。
幹脆地說,有了一些感覺。這個感覺我認為與各人的經曆,閱讀範圍,理解能力有關,並無高下之分,所以不會相同。而且,與作者的本意也極可能有出入。
所謂名著,就是應該不同的人,甚至相同的人,在不同的年紀,境遇時來讀,都會有不同的感覺。

這是一部非常奇怪,非常獨特的書。首先,它非常之美,不論是對風景的描寫,還是對人,有一種奇特,充滿憂鬱的美。聯想到作者寫時隻有二十五,六歲,就讓人驚歎不已。
不過也許是正常,因為隻有在青春的眼裏,生命,生活才有真正的美;也隻有在青春之中,才能有那種真正的,難以言辭,刻骨銘心的憂鬱。有時就在那一刹那,突然想到,人生不是這個樣子的,美好的東西不應該總是這樣短暫,人不應該死,人也不應該永遠麵對這個很有些無奈的世界,如此等等。
這好像也有統計學上的支持,自殺的往往都是年輕人。
我又不知道怎麽說了,有人把這叫作成長中的不安,躁動,而產生的茫然和心灰意淡。
就像那首詩所說:
少年的願望好似風的願望,
嗬,青春的心思是多麽、多麽綿長。
(A boy's will is the wind's will,
And the thoughts of youth are long, long thoughts.)
長又怎麽樣,終歸是要給剪斷的。
辛棄疾說: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是錯的,實際上是年少最知愁滋味。就像失戀,第一次就是翻江倒海,好像就會過不去似的;到了第二次,你就會知道那死不了人,會忘記的;再多幾次,就成了油條。年齡和經曆都會使我們逐漸麻木,像歌德那樣70歲還能寫出動人情詩可謂極為罕見。
比較一下,契科夫就最好是有點年紀再來讀,不然就難懂,不知好在哪裏。
如果你年輕的時候沒有讀過《當代英雄》,那就有點可惜,卻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所以我認為這是一本年輕人讀的書,不是說上了年紀就不能讀了,而是缺乏了那種青春的敏銳,美就打了折扣。
寫這篇東西時,我又讀了一遍,就再也找不到第一遍讀時的感覺了。當然,這是對我而言,也許是我老得很快,還沒有把憂鬱書讀完就過去了。
也許有人會青春不老,誰又知道呢。

其次,人物形象極為生動,有著十分深刻而又毫無遮掩的心理分析。
維基百科說其是“是心理分析小說的先驅”。但我認為有些誇大,不論是影響,還是深度來說,都無法與盧梭的《懺悔錄》相比。那時法語是俄國上流社會的語言,萊蒙托夫精通法語,讀過盧梭。
所以說《當代英雄》不過是《懺悔錄》的一個結果,盡管是一個非常精彩的結果。

我們稱之為經典,能流傳下來的東西,無非是兩點:一,深刻地剖析了人性;二,就是非常的美。
有人認為這兩者是一個東西,即真實的人性就是美,這是那種樂觀的浪漫主義的結論,我實在無法讚成。我經曆過文革,知道人是可以多麽的邪惡,由此對人性很有些悲觀。
這種說法在很多時候也很荒唐,比如範跑跑就是一個實例,人的本能,人的內心就一定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好像和心理學也有些衝突,佛洛依德的潛意識可不是什麽美。
卡夫卡那一類作家肯定是深刻地剖析了人性,但我是無論如何都在其中都找不到美的。
二最好的例子就是唐詩,我想中國人都會喜歡唐詩的;我也堅信,隻要有人讀中文,她們就必將千秋萬代的被傳頌。
但是,她們講了什麽主義,主要談的是什麽人生哲理?
都不是,她們就是美!大自然的美,人的美。情人眼中的美,故鄉的美,友誼的美,當然,也有很多傷感和憂鬱。像那首名詩: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不知明鏡裏,何處得秋霜。
好像叫人難忘的美總是伴隨著傷感和憂鬱的,因此恐怕可以反過來說,隻有那些傷感和憂鬱的人才能真正地理解美。
記得我說沈從文的文章寫出了田園鄉土的美,有人說那是因為我隻讀了《邊城》,他的書中還有很多逃丁,殺頭,和好多野蠻的風俗。我當然讀過,但對不起,我倒是認為這人沒有讀懂沈從文,他的書今天仍舊被人喜歡,不是因為有殺頭,而就是美。
一種深入骨髓的,憂傷的美。
隻要是能真正表達出人生中的美,哪怕裏麵有殺頭,還是不會被人忘記。

《當代英雄》在剖析人性,在美上麵都是一流。
就我看來,《當代英雄》真正的就好在前麵所說:充滿著一種難言的憂鬱之美,我在別的書中從來就沒有領略到那種程度。

總的說來,《當代英雄》的畢巧林代表了一個極不安分的靈魂,不停地尋求刺激,在戀愛中,在生死之間。
他有錢,有社會地位,長得惹女人喜歡,同時聰明而勇敢,反正女人要的他都有,似乎什麽樣的女人隻要他願意,都可以得到。但他的興趣隻是征服女人,一旦女人真的愛上了他,立刻他就感到厭倦,要跑開,他可真是隻在乎過程。
他實際上根本就瞧不起女人,因此:能被他征服的,就是他的情人;不能的,就是敵人。
由於男人不可能成為他的情人,那就統統成為了敵人。

我之所以寫這篇東西,是對別人的評價非常不滿意。
畢巧林是公認的“多餘的人”的代表。有一部百科的解釋是:“他 們受過良好的教育,滿懷理想主義 和善良的願望,對社會有一定的批判能力,但是遠離人民,無 法擺脫貴族立 場,結果一事 無成。”
這是典型的革命套話,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自己的話是:
那些人有強烈地愛憎,有著崇高的理想,但這都是命中注定要受苦的。他們都是那種十分敏感的知識分子,深切地感到了這個社會的不平等,感到了這個社會對人良知無情地摧殘,預先就感到了那時的社會馬上就會有一場天翻地覆,然而卻不知道怎麽辦,於是就變成了“多餘的人”。
哪一類套話裏都或多或少包含了一個意思,之所以有“多餘的人”,那是因為缺乏了正確理想,是那個時代的產物。在今天,我們可以為共產主義奮鬥(在中國);我們可以上教堂(在美國)。
理想好像從來都是褒義詞,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誤會,你能說本.拉登沒有理想的人嗎,可為了那個理想殺了許多無辜的人們。真正的惡魔,撒旦都是有理想的人。
就像莊子所說,聖人才是真正的大盜。
實際上,把理想看成好東西更深層次的意思是:我的理想,或者說我認可的理想才是世界上唯一正確的理想。這就不是誤會了,對自身的認同是一個人最起碼的東西,不能缺少。但是,這可以說是人類紛爭的主要原因。遺憾的是,我們沒有辦法確定,或者找到一個全人類都能接受的理想,所以說,你的理想不過是你的,是你感情上可以接受的東西,不過如此。

任何時代都有多餘的人,或者說我們都有點像畢巧林,我們都有幾分是多餘的人。這才是《當代英雄》今天仍然為人喜愛的真正原因。
在我看來,理想是一個奢華品,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負擔的。
瞿秋白的俄文極好,對蘇俄文學十分喜愛,臨死的時候寫了一點東西,叫《多餘的話》,應該就是隨這而來的,多餘的人自然說多餘的話。
讀一讀就能知道知識分子革命家的另一麵,他們臨死前想的是什麽,並不是什麽特殊材料構成的,跟凡人沒有什麽不同。他認為自己成為革命領袖不過是一個誤會,從中可以知道,理想破滅(或者部分破滅)了以後會是一個什麽光景。
特別那最後幾句話,委實叫人心酸,不談理想,卻說中國的豆腐好吃。

人在年輕的時候往往有一段不安定的時候,這好像與時代無關,從來年輕人就叛逆。他們喜歡新的東西,藐視傳統,在挑戰傳統中試一試自己的能力,尋求刺激。
像畢巧林(或者萊蒙托夫)這樣敏感,聰明,有很強的獨立自主意識的人更是這樣。他們命中注定要和社會,和傳統發生衝突,這應該是人的天性,與革命並無直接關連,要是這樣的人在上世紀70年代的美國,肯定會走上街頭反越戰。
不過這種說法有一點絕對是對的,在一個動蕩年代,又有了一個所謂的崇高理想,他們多半要成為革命者。
那該是一件刺激得不得了的事情,可以在理想的名義下殺人,體驗生死,革命中一樣可以談戀愛,而且比和平時期更要刺激萬分。
這樣的人最好在革命中死去,就成為烈士。因為一旦革命成功,他們要就住嘴,要就是進監獄。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不革命了,成為新的權利者,再來對付新的革命者。
我並沒有諷刺他們的意思,說到底,我還是有一些佩服為理想而獻身的人們。

萊蒙托夫確實有些不幸,父母地位懸殊,父親是一個退役的軍官,母親卻出身在一個俄國著名的豪門,丈母娘總是嫌貧愛富,這個很多男人都懂,自然不喜歡這個女婿。
母親在他三歲時死去,丈母娘就把女婿趕出了家門,並剝奪了他父親的撫養權,那個父親一直想要回撫養權,卻不成功,在萊蒙托夫成年前就死去,真正是一個可憐的父親。
這恐怕就是為什麽有前一句話:“我是在一個最糟糕的夜晚而擁有了降生人世的不幸。”
以上應該是事實。以下則是我看過的一篇介紹他的文章中得到的:
他的外祖母十分地愛他,但卻是十分專橫跋扈,即在他惹麻煩時幫助他,又不停地幹涉他,他的童年,少年並不幸福。
由於這些太像小說中的情節,我有點弄不清楚這有多少是真的,但看到他外祖母的所作所為,恐怕與事實相距不遠。
萊蒙托夫是公認的文學天才,而且早熟,寫上麵的《帆》時隻有18歲。一個早熟,又非常有詩人氣質的少年在那樣一種家庭中長大,有人就說蒙托夫自幼性格憂鬱、孤僻。
他能寫出畢巧林不是偶然的。

毫無疑問,在很多時候萊蒙托夫實際上在寫自己,他那短短的一生,就跟畢巧林幾乎一模一樣。
迅速地,狂熱地愛上人,又迅速地,狂熱地移情別戀;因為決鬥,受到懲罰去戰場;在戰場上非常勇敢,根本不把死亡放在眼裏;最後又因為決鬥,丟掉性命,死時隻有27歲。
最叫人驚異,叫人不解就是他在《當代英雄》中幾乎是預言了自己的死,我不應該寫這一段的,應該自己去讀,但這卻能讓人知道畢巧林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大意是:畢巧林的一個老熟人,不能叫朋友,我在前麵說了,他沒有朋友,愛上了一個女孩,他卻想辦法使這個女孩愛上了他。其實他根本就不愛這個女孩。之所以這樣做,一就是要征服的感覺;二是要跟他的那個熟人作對,他天生就喜歡跟人作對;三是要出風頭,他也天生也要出風頭,那個女孩很惹人注目。
因為在女人麵前太出風頭,引起了別人的忿恨,這樣的人總是惹人忿恨。結果一幫人就慫恿那個熟人跟他決鬥,但不裝子彈(好像子彈和火藥是分開的),隻是想看他嚇得屁滾尿流,小白臉一般都是膽小鬼。
他無意中知道了這一切,那個熟人居然同意了,他氣壞了,因為雖然他經常作弄別人,卻痛恨別人作弄他。
但最後那一幫人竟然把事情變成了他的槍不裝,對手裝,這就惡毒了,像是在謀殺。
但畢巧林設了一個更大的圈套,對手先開槍,他就讓決鬥在一個懸崖邊,這樣對手就不能打傷他泄憤,打中就是死,他這是在賭博,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他賭的就是那個熟人不會對他開槍,因為那人知道他的槍裏麵沒有子彈,那個人有良心,不願意謀殺。
他贏了。
接下來他繼續賭,要求重新裝子彈,對方的副手自然不幹,他說:那我就要求跟你決鬥。
這賭的還是對方的良心,對方知道他的槍裏麵沒有子彈,因而有權利重裝;對方不願意別人為自己去承擔死的風險。
他又贏了。
他還是接著賭,要對方賠禮道歉,他要征服人的感覺,這一次賭的是對方的膽量。但這一次他輸了,對方雖然有其它的毛病,卻跟他一樣,是一個不怕死的硬漢。
賭到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收手了,因為他不幹,就可能有第二回決鬥,這一次對方就沒有良心的負擔了,他隻能一槍把對方打下了懸崖。
畢巧林要比那些人更要惡毒一萬倍,這也是在謀殺,在利用對方良心謀殺,有良心,就得死。

有人在畢巧林身上還能找到很多優點,真是瞎話,僅僅就是因為他能深刻地剖析自己?
我也奉勸人們應該離這樣的人遠點,如果是男人,他不可能成為朋友,而且要打你身邊女人的主意;如果是女人,那就不用說,更要當心。

畢巧林為什麽會這樣,書中有一段絕妙解釋:
“我本來很謙遜——人們卻指責我滑頭:於是我就變得城府很深,我深深地體驗著善與惡;誰也不曾愛撫 我,大家全都欺負我:於是我就變成一個很記仇的人;
…………
我本來是準備要熱愛整個世界的,——可是誰也不理解我,於是我就學會了憎恨。…由於害怕嘲笑,我便把最好的情感都埋藏在內心深處;那些情感也就在心底枯死了。
…………..
於是,在我胸中就萌生了一種絕望——不是那種人們常用手槍槍口去醫治的絕望,而是一種冷冰冰、軟綿綿的絕望,是以那種客客氣氣溫厚和 善的微笑而掩飾著的絕望,我變成了一個精神上的殘疾人。”
這是一段關於浪漫主義絕妙的闡述,但萊蒙托夫也不是第一個。類似說法盧梭早就有,甚至很多時候他就是這樣做的。
最經典就是瑪麗•雪萊(雪萊夫人)的《弗朗肯士坦》。
大意是:一個教授造出了一個人,我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把他稱作怪物,在我看來,他倒是並不比真正的人更怪。
很顯然,那個怪物開始什麽都不知道,像一個嬰兒。按照浪漫主義的原則,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必然是純樸和善良的,但是,到了後來他開始殺人,為什麽呢?按照怪物的說法:
“我本性是善良的,但為什麽我得不到同情,得不到幫助,得不到幸福?弗蘭肯斯先生, 我很抱歉,殺了您的兒子,但我不是故意的。
…………….
教授,我向您懺悔,我被極端自私的欲念支配了頭腦,害苦了您。 您真不該把我造出來。可是把我逼成這個樣子,難道人們,包括您就沒有責任嗎?為什麽你們不能相信我、寬容我、接受我?一始我也是充滿仁慈的啊,您已經離開 了人世,我也要了卻我的一生,我不願再受悔恨與痛苦的折磨了。”
這就是說怪物自殺了。
畢巧林實際上和那個怪物相似,都是極度渴望感情而得不到滿足,憤而走向反麵。因為似乎人的強烈感情總是難以得到所盼望的回報,所以強烈的感情是禍是福隻有天知道了。
在浪漫主義的眼裏,這個怪物從頭到尾都是高貴的,超凡脫俗的,因為他跟從來就不缺乏感情。這一點實在站不住。但凡經曆過文革的人,自然知道所謂“革命感情”是一個什麽東西。

萊蒙托夫有一回在言語中得罪了一個朋友,看看畢巧林就大概可以知道他會怎麽來挖苦人,那人不幹了,要求決鬥,這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據說決鬥的時候,他認為這不過是一個誤會,根本不願意向那人開槍,但那個朋友卻一槍把他送離了人世。
看來萊蒙托夫與畢巧林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萊蒙托夫有朋友,也不願意要朋友的性命。但一個類似於畢巧林那樣狠毒的人終於要了他的性命。
我有時候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想法,如果萊蒙托夫不把畢巧林寫成那樣狠毒,也許他的朋友就會放過他?
又有誰知道呢?天意是不可以捉摸的。

萊蒙托夫被認為是普希金的繼承人,這是一個極高的評價,因為普希金是“俄羅斯詩歌的太陽”,有什麽能跟太陽的光輝相比,無人能及。
不幸的是,他也繼承了普希金的死法,而且還要更早。
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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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美文。^^ -xingfu^- 給 xingfu^ 發送悄悄話 xingfu^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3/17/2011 postreply 14:4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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