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兔年。上個周末晚上和一群朋友吃飯慶祝中國新年。其實我不在乎什麽兔年馬年猴年狗年的,隻要有的吃有的樂,隨便哪天就是過年。俺一個湖北兄弟興高采烈地過來和我說笑。一隻胖手不停地拍著俺後背。拍幾下後,我抬頭說,哥們,別太親熱了嘛。那兄弟沒明白我什麽意思,以為我在表揚他呐,接著哈哈大笑,在我後背摸擦著。我抬頭說,你丫是不是兔爺啊?這要是個北京人,立刻就知道我說什麽哪。結果,這九頭鳥老弟不懂北京俚語,可是反應還很快,立刻說,今年是兔年,你說兔爺啊。我就是兔爺,你就是禿爺。旁邊聽著的幾個人哈哈大笑。倒把九頭鳥老弟笑蒙了。我說,給你解釋一下,北京人說的兔爺不是兔年裏的爺們,或者兔奶奶的老伴---公兔一類的。兔爺是指龍陽先生那類人中扮演嫩草角色的男子。九頭鳥老弟登時大叫一聲,我可不是兔爺啊。言罷,全桌笑翻。 這位兄弟和我一樣,很怕被人認為是龍陽先生呢。
既然是兔年,那就聊聊兔爺這個詞匯吧。
為了不誤導大家,我特意上網股溝了一下。發現兔爺這個詞匯按照大多數說法是老北京的民俗。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隻有老北京人過年玩弄供捧兔爺。做為過年吉祥物。兔爺是泥做的特點兔首人身,披甲胄,插護背旗,臉貼金泥,身施彩繪,或坐或立,或搗杵或騎獸,豎著兩隻大耳朵。不過,根據我搜索來的東西,我覺得我們老北京人還是比較純潔的玩弄兔爺的。真正讓我驚訝的是兔爺為什麽被賦予我從小一直知道的社會學意義—男同性戀。下麵是轉帖的資料:
兔兒神是一位中國傳說中的神氏,專司人間男性與男性間的感情。其中最著名的來自故事袁枚的《子不語'卷十九'兔兒神》。
清代初年,有一位年輕的巡按禦史,被派到福建去。當地一位名叫胡天保的人,很喜歡這位巡按禦史的美貌,每次巡按禦史升堂,一定偷偷窺視他。巡按禦史巡至別的地方,胡天保也跟著去,後來他甚至還會在廁所偷窺巡按禦史的臀部。巡按禦史問他,他剛開始不肯說,後來被刑求之後才說:“實見大人美貌,心不能忘。明知天上桂豈為凡鳥所集,然神魂飄蕩,不覺無禮至此。”巡按禦史大怒,將他殺死。
過了一個月,胡天保托夢給鄉親,說:“我以非禮之心,幹犯貴人,死固當然。畢竟是一片愛心,一時癡想,與尋常害人者不同,冥間官吏俱笑我、揶揄我,無怒我者。今陰官封我為兔兒神來,專司人間男悅男之事,可為我立廟招香火。” 後來,專司人間男悅男之事,隻要有男求男而不可得者,都去求禱兔爺。
這段故事讓我很驚訝,原來福建鄉親們不隻是現代喜歡偷渡來美國打工匯錢回家蓋房子,早在數百年前,福建鄉親們就喜歡男風了。印象裏,好男風是漢唐以來文人雅士的不良作風,大概就是有檔次的人士玩的。 什麽時候福建百姓也跟著時尚了?不過,我曆來對私人之事不加多考證,誰愛誰之類的那是二個人的事情,我們這種閑來無事網上碼字的文學大家夥們是不屑一顧的。
老實說,雖然在皇城根邊上長大,我對兔爺所知甚少。這主要是當年長知識的年代正好是毛爺大鬧文化大革命的混帳歲月。毛爺那套破四舊立新風的把戲把老北京搞的亂七八槽的。那個時候滿大街沒有任何民俗東西,全是毛爺的大頭像,泥塑像。老百姓沒得可供奉,就把毛爺當兔爺供奉起來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去任何朋友家,都有一張毛爺大頭像貼在牆上,下麵有點水果豬頭之類的孝敬物。自然,毛爺那張大頭像也很慈祥,頗像個大兔爺地朝你微笑著。毛爺麵白無須,男人女相,從相學上看,還真是難得的帝王之相,兔爺之相。我這樣說毛爺肯定讓有些人不高興。其實,拋開政治喜惡不論,毛爺的麵相還真具有北京人所說的兔爺特點。一直有很多民間麵相學人士評論毛爺是南人北像,男人女相。這二個特點一直被相學士們用來評價一個人的命運。自然,像我這種大眾化的臉相是不會被相士們看好,長得就一個胡同串子麽,有啥可多說多看的?由此看來,能夠長得像兔爺還是一種造化呐,不是一般販夫走卒類所能指望呢。當然,外地朋友們可千萬要記住,見到一個北京人,如果那人長得麵白無須,溫柔可親的,可不要恭維他說,您長的這麽好像個兔爺啊。反正我要是聽到這句組織鑒定的話,立刻翻臉動刀子了。你說我什麽也不能說我像兔爺啊。這不是欺負人嘛?的確,你把老北京人的祖墳刨了,他也最多讓你修好了擺桌酒席說和就算了。你要是說他是兔爺,而他的確不是的話,這可是等於打他一個大嘴巴。擱誰身上,誰也忍不住了。
為什麽老北京人怕被說成兔爺呐?還是因為這種說法所隱含的性曖昧。中國曆代文人官宦多有喜好男風的。連民間的富人商賈也有此癖好。從抽刀斷袖的皇帝老兔爺到著名小說玉蒲團開始時狎弄男仆的那位主角未央生,似乎朝廷到民間,大家全見慣不怪,誰也沒覺得別扭。不過,兔爺這種說法實際上反映的是老北京人看的起玩弄男色的男人,而看不起被玩弄的扮演女角的男人的心態。我所奇怪的是為什麽老北京人不說這種被和諧被組織強加的男人為鼠爺馬爺豬爺的,而說成是兔爺。大概這和民間偶像中兔爺麵白唇紅清秀富態的樣子有關吧。另外,老北京人厭惡被稱為兔爺的一個不好說出口的原因是和男同性戀的性行為有關。老北京人會很刻薄地說兔爺就是賣*****的。這大概指的是在男男二重奏中的弱勢一方以性換取所需的金錢,地位和好處,帶有交換特點,如同妓女那樣。自然,如果二個男人非要二重奏不可,那是人家自己關上門的事兒,誰也不應該幹涉嘛。在純同性戀意義上,也就是真正純感情份兒上,是無須在意誰扮男誰作女的細節的。
我還記得,在胡同裏住的時候,有位男子,消瘦,身材細高,人長得不說多帥,而是比較文氣。胡同裏小孩子們傳說他是兔爺。不過,當時隻知道不是好詞,還不知道所隱含的各種意思。幾次,一大群孩子們在胡同裏追鬧,他恰好路過。在他走遠之後,有孩子會大喊一聲兔爺。他被激怒了,回身追過來。孩子們則一哄而散。讓他不知道誰喊的。不過,這把我嚇得很怕再見到這個人了。心裏想,要是他抓到我追問誰喊的,或者告到我家裏,我肯定抗不住,會做一把胡同漢奸,把亂喊的那個孩子出賣了。這樣,兔爺這個詞匯就帶有很多負麵而曖昧的意思伴隨我長大。等大學時候,已經知道同性戀這個現象,倒對此詞匯見怪不怪了。那個時候,中國社會還不開放,誰要是真正的同性戀的話,誰也不敢站出來承認的。所以,我睜著我那雙不大的眼睛尋找兔爺,還就沒發現目標呢。這意思,不是說我要試著練一把,而是好奇,想看看男同性戀什麽樣子。畢業很長時間後,一次閑看老北京梨園掌故,發現裏麵提到文革時候某著名老生演員,就是演鳩山的那位,在年輕時候和徒弟頗有緣分,而且是公開的。這次,看罷也隻是一笑了之。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毛爺在位二十七年,以各種紅色謊言愚弄中國人民。把中國人民搞得服服帖帖這件事,倒有點像讓中國人民做了多少年的兔爺。如果不是在肉體上,起碼在精神上,這樣比喻是不過分的。中國人民在毛爺朝代裏被迫曲意奉迎毛爺,卑恭鞠膝,頗有點在被毛爺臨幸,任憑毛爺發泄,胡作非為的意思。中國人民所處的無力地位很像兔爺在官宦富甲人手裏的樣子。所以,我認為,全體中國人民是結結實實地被毛爺當做了“兔爺‘一把。雖然聽上去不太令人愉快,實際和嘲諷相去不太遠。當然,若論毛爺紅朝沉浮,則紅朝政治的最大”兔爺’當周相莫屬。用紅朝術語說,周相為了黨和人民的利益,忍辱負重,周旋於毛爺和萬惡的四人幫之間。這是名副其實的做“政治兔爺‘了。對此,我對周相毫無任何同情。正是周相,幫助毛爺內訌,秉承毛爺旨意,維護毛爺獨斷。其所謂的忍辱負重可謂是周瑜打黃蓋---願打願挨。不過是一丘之貉爾。其忠誠,不是為了中國人民,而是為了一黨一己之私。我內心裏,倒希望周相能夠站起來,像林彪那樣同毛爺公開決裂,雖然最後失敗出逃橫死在大漠,也不失為一條好漢。而周相則是在所謂黨的利益借口下,一切可以忍受,服從,包括自己的人格在毛爺的淫威下也可以將就些。這不是典型的的兔爺麽? 寫到這裏突然有點掃興。兔爺,原本是民間一吉祥物。怎麽在兔爺身上,我看出這麽多中國人的軟弱心理啊?希望中國人民不再做兔爺,不再做祥子,要做雄獅。
兔年之際,僅以此文祝賀讀者們新春快樂。祝所有兔爺兔奶們如意發財。既要有兔爺的溫和儒雅,也要有兔奶奶的勤勞能幹。
最後一句閑話,當初起筆名叫禿爺。忽然發現,這禿爺和兔爺一個拚音拚法。這讓我幾乎出一身冷汗。幸虧當年沒起筆名叫兔爺啊。雖然不太喜歡這禿爺的筆名,可是,怎麽著也比叫兔爺好聽多了。下次誰叫我做禿爺,我肯定高興地唱一肥諾,謝謝您了。自然,您要是叫我做兔爺,那肯定是一回身拍你丫一板磚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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