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味十足的田子坊 - 舊貌新顏上海情(七)

序言:上海是我成長和成熟的地方。近年來,上海在我的眼裏慢慢地變得陌生了,可是卻不會改變我對她的感情。因為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太多的得和失,太多的愛和痛。

 

去田子坊純粹是一個偶然。今年回上海時我去看望了一位初中的老同學,這是我至今唯一還保持著聯係的初中同學。我清楚地記得一九六二年,在全國人民飯連都吃不飽的日子裏。我和他,加上一起在少年宮學畫的外校同學,卻異想天開地要去蘇州遊玩。為了完成這一壯舉,我們各自將家裏的東西偷出來變賣,總共湊了十來塊錢就上路了。那一年,我們才初中二年級。

 

老同學、老朋友見麵,自然不會忘記那一件糗事,這段經曆從此加強了我們的感情紐帶。老同學現在還和畫畫沾邊,可是我已經脫胎換骨了。不過見麵時我們仍然離不開繪畫這個話題。言談中,老同學忽然問我,“田子坊去過了沒有”?看到我一臉驚愕的神色,他知道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於是就勸我最好能去走一走、看一看。這就導致了我將停留在上海的最後一天給了田子坊。

 

田子坊是上海盧灣區泰康路二百十弄的別稱,我去的時候已經擴展到周圍的好幾條弄堂,這些被北方人稱之為巷子的弄堂,彼此之間相互連接,就像迷宮或者八卦陣一樣。而這樣的弄堂結構正是上海老街道的特色。

 

弄堂裏的房屋以上海老式的石庫門為主,這些房屋由於設備簡陋,外麵搭建了許多附屬建築,因此顯得不修邊幅,有些弄堂窄得連扶著自行車走路都嫌礙事。可就是在這樣的弄堂裏,如今幾乎每一家、每一戶的底層都變成了商鋪。它們涉及到上海特色的手工藝品,剪紙,盆景,陶藝,雕塑,繪畫作品以及各國風味的餐廳、酒吧和咖啡館等。這些小巧玲瓏的商家門對門、門靠門地聚集在這些寬窄不一、風格各異的弄堂裏,別有一番情趣。

 

我在弄堂裏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遇到畫廊就進去探一探,碰到一件鍾愛的工藝品或雕塑就在前麵停一停。我還見到了國畫大家張大千先生畫作的珂羅版印刷品,幾乎可以亂真。正像老同學告訴我的那樣,田子坊不是現代意義上的美術館和畫廊,也不是純粹的商場,而是平民化的創意基地,是草根藝術家的發跡場所。

 

弄堂裏外國人不少,看來這裏已經上了旅遊雜誌了。從我身邊時而經過的旅行團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測。這些旅行團以香港和東南亞華人遊客為主。他們將這些四通八達的弄堂掀得風生水起,使原本安靜的居民裏弄充滿了盎然的生機。

 

我順著弄堂的走向,東拐西繞,進入了一條較寬的弄堂,這裏的房屋因風格的雜亂而呈不規則地排列,但是卻集中了各種畫派的畫廊和藝術沙龍。

 

已故的中國著名的旅美油畫家陳逸飛的工作室舊址也在這條弄堂裏。門牌是“泰康路2102號”。工作室的大門緊鎖著,據外麵牆上的介紹,新中國解放前、後,這幢房屋曾先後用作製革廠和食品廠的木工車間。在陳逸飛工作室的右邊,是同一家門牌號碼,那裏被攝影家爾冬強的藝術沙龍所占據,裏麵陳列著從空中俯瞰上海的攝影作品。

 

田子坊的含義為畫家駐地,該名字是中國湘西鳳凰城的鬼才畫家黃永玉大師給起的,一九九八年,中國的一批開拓型的藝術家開始在泰康路二百十弄內創建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藝術沙龍和工作室,他們中間有油畫家陳逸飛、王劼音,攝影家爾冬強等。第二年,年逾古稀的黃永玉大師慕名來訪,並以史記裏記載的中國古代最老的畫家田子方為諧音,將該該弄堂正式題名為“田子坊”。

 

其實田子坊很早以來就是中國藝術家的搖籃。上世紀三十年代初,中國傑出的美術教育家和畫家汪亞塵先生從日本、法國留學歸來以後,同潘天壽大師等人在泰康路二百十弄內即如今的田子坊創辦了上海新華藝術專科學校,並親任校長,培養了很多有影響的畫家和美術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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