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住華師的最東邊,也就是現在的東區;但當時絕沒有現在這麽多的樓房。最靠東邊當時隻有三個建築物,成品字形布局;中間的一個是食堂,平房;另外平行的兩個是三層的居民樓;兩棟雖然格式不同,但都住三十六家人。所以當時就以他們建蓋的先後順序,簡單的稱其為新三十六家、老三十六家(有點七十二家房客的味道,嗬嗬)。
在老三十六家的後麵有兩口小塘,這也是我小時候玩耍最多的地方(從穀歌地圖上看,這兩口小塘已經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樓房,雖頗感遺憾,但也很無奈)。兩口小塘一東一西的靠在一起,東邊的一口呈菜刀型,也就是長方形再加上細長的一條邊。也不知為什麽,這口塘的一側每年都長出茂密的荷葉,但絕不往其它地方發展,永遠都固執地停留在原地,周而複始,年複一年;因而這裏也成了眾多垂釣者流連忘返的地方。
開始的時候我對此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這叫“釣魚”,隻看見那些人拿著一根長杆子(也沒注意什麽形式、什麽質量),靜靜地、全神貫注地坐在那裏守候著什麽,這對於一個成天東奔西竄到處製造麻煩的小男孩來說,無疑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直到有一天發生的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卻從此改變了我的看法。
這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去塘邊玩耍,正當我跑過一位垂釣者背後時,突然見這人猛一揚竿,就聽嘩啦一聲,一條“大魚”被提出水麵。現在想想,那也就是條二兩左右的鯽魚,但對當時的我來說,這無疑是條真正的“大魚”。當時我真的是眼睛都看直了,什麽“竿、線、鉤、漂、錘”都沒注意,隻愣愣地看著他收回杆子,拿下魚,扔進一個小簍子裏。
“太神奇了”我小聲地對自己說,並馬上作出了我人生中的一個重大決定,“我也要幹這個”。事不宜遲,說幹就幹,我迅速跑回家去請教“大能人”。所謂的“大能人”其實也就比我大三歲,但對於一年級的我來說,四年級的學生絕對是無所不知的“大能人”(我當時的很多作業都有賴於他的幫助,雖然發回的作業裏紅叉多於紅勾,但這絕不有損“大能人”的形象)。
聽完我的敘述,“大能人”馬上說:“我知道,這叫釣魚。”
“我們能釣嗎?”我急切地問道。
“當然可以,但要做一根魚竿。這需要一根竹竿,一根線和一個鉤子。你去找東西,我來做。”
我當時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大能人”不但無所不知,還無所不能。我立即跑回家,按照“大能人”的吩咐,“竿子越長越好,線越結實越好”,首先在家裏撐蚊帳的竹杆中挑了一根最長的。也不知為什麽,這根杆子比其他的要長出一尺多,因而立即得到了“大能人”的首肯,看官由此可見這“大能人”有多“能”,嘿嘿。線好辦,我在母親的針線盒裏抽出一根索子線,絕對結實,多大的魚也跑不了。鉤子我就沒轍了。到底還是“大能人”,隻見他轉身找出一根大頭針,一彎,魚鉤搞定。三大要素都有了,前後一連,我的第一根“魚竿”就誕生了,當時的心情真是激動萬分。我們倆興匆匆地舉著這根“魚竿”,急不可耐地衝到小塘邊。其結果大家可想而知,一到塘邊,我們就碰了個滿堂(塘)彩。看著我的“魚竿”,眾人樂不可支,善意的取笑著:
“你們要是釣上魚,我就把我今天釣的魚都送給你們。”
“你太小氣了,才送今天釣的,我把我今後釣的魚都送了。”
“你們要是能用這根‘魚竿’釣到魚,我回家就把我的這根當劈柴燒了。”
······
哈哈哈······
在一片取笑聲中,我們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當時的窘相大家可想而知;最初的那點興奮早已蕩然無存,隻是低著頭,滿地的尋找著可鑽的地縫。正當我們手足無措的時候,一位老者走過來為我們解了圍,他看了看我手中的“傑作”,問道:“你們想學釣魚嗎?”那語氣和藹而真誠。我們當時真的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就覺得這是一位世界上最善良的老人了。
老者把我們帶到他的釣位,逐一向我們展示了竿、線、鉤等基本裝備,又簡明扼要地對我們解釋了漂和墜的工作原理,這就是我釣魚的第一次啟蒙教育。好在當時的裝備遠沒有現在這般複雜,在老者的循循善誘下,我們逐漸入門了,我也由此踏上了“釣魚”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