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策展計劃


做為一個基督教新教教徒,我雖然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意識地避免流露出過多的宗教色彩,但還是有明眼人能看穿它們若隱若現的虔誠情懷。在《尋》的組畫裏,我以受眾凝視博伊斯作品的場景為主線,表現當代人生活狀態的疏離迷惑和不確定性。博伊斯的作品沒有正麵出現在我的作品裏,這種有意識的安排,是為了強調“尋”的過程,而不是“尋”的結果;場景中的人物,與其說是在凝視一幅藝術作品,不如說是在尋找藝術之外的生命含義,並且在這個層麵上,和博伊斯藝術創作的宗旨暗中匯合。場景中的人物表情,或陌生,或茫然,或自以為是,或不屑一顧,或深思熟慮,或豁然開朗......,這與其說是對當代藝術的曖昧態度,不如說是在世界突變的情況下尋找生機時所表現的個體形式的嚐試。
正如德國的某藝術評論家所說,之所以在我作品中看到了“虔誠”,是因為那些欲蓋禰張的“希望”,所有的作品中都有來曆不明的光源,光給人帶來希望。而正因為光源的來曆不明,使畫家在不經意中暴露了自己原本並未打算公開的宗教立場。
在《背向陽光》的組畫裏,我延續了《尋》的主觀線索。我在以往的創作中,盡量把主觀意識淡化,用一個記者的話說,是subtil subjektivität(暗示的主觀)。做為一個在說教環境下長大的藝術家,我對過強表現出來的主觀意識有類似過敏一樣的反應,這種有意識的“製作”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發展成了缺欠,因為很多時候,得到的結果是受眾的茫然。為了挽救這個缺欠,我在《背向陽光》的組畫裏,稍稍強化了一下主觀意識——人物麵孔的表情有了無一例外的統一性:笑。
博伊斯說:在人類的笑容麵前,魔鬼不寒而栗。
在冷眼看去陰晦,黯淡的畫麵中,往往有一個巨大的人形依稀可辨,人物的麵部表情在正麵觀察時幾乎被黑暗掩蓋,但在側光下,觀者看到的卻是一成不變的笑容。在永恒的自然和人類的生老病死麵前,我們最為明智的選擇就是笑以麵對。
聖經上說:光照進黑暗,黑暗不接受光。
人類在自己的曆史上,總是不斷重複地陷入這種處境,但光明畢竟有瓦解黑暗的時候——那依稀可辨的人形,正是瓦解前的黎明。
做為畫麵的背景,出現的大都是都市街道或旅遊聖地——紐約,多倫多,巴黎,倫敦,莫斯科,雅典,羅馬,馬德裏,柏林,北京......。我曾經是個浪跡天涯的人,足跡踏遍半個地球。背景上的選擇雖然都是名城,但出現的街道人流或自然風光卻沒有當地的明顯特征,沒有紐約的帝國大廈,沒有巴黎的愛菲爾鐵塔,沒有倫敦的大笨鍾,沒有莫斯科的紅場,沒有北京的天安門。我既有意安排了不同的地點做為場景,又有意地避免地點特征的突出,以此來暗示人類的統一性。遺憾的是,我至今還沒去過非洲和南美,為了保持在創作時情緒的真摯,我隻能委曲求全地接納這個遺憾。不過因為這個遺憾,我的下一批創作內容也就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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