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幾年前,大學時的好友攜太太來美遊玩,在我家住了一周。臨走時,他太太對我說:“你老公這樣的,要是在國內,就是恐龍級的了”。我心想,老公雖然相貌平平,但還不至於和恐龍媲美吧?她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惑,接著說道“我是指像你老公這樣的,事業有成,但還是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在國內已經是絕種的了”。這下,我才明白她所指的恐龍是什麽。我告訴她,要是我老公也能算是恐龍的話,那美國就是侏羅紀公園了。不過,我這裏要說的可是真正屬於“恐龍”級的男人了。
約翰是我剛來美國時的一位同事,他從事的是金融業中的精算師一職。出生在北歐,標準的金發碧眼,外表上的唯一不足就是個子不高, 1.7米左右。認識約翰時,他也就36、7歲,一個人住在東河邊眺望“女神”像的豪華公寓,喜歡旅行,攝影,愛好歌劇,典型的單身貴族。約翰是那種平時話不多,但開口時言語間不時閃著“智慧火花”的。我們常常一起外出午餐,周末一起去Party。我問過他為何一直不Date,他說像他這樣的“怪人”找女朋友不容易。比如,他的公寓裏沒有電視,但他那套音響就花了好幾萬。他喜歡滿世界旅行,但不覺得能找到一個女伴能有興趣陪他泡在野外幾天就為了拍照。他看來很享受他的單身世界,所以雖然我身邊有好幾個單身的女友,我就沒想過要給他介紹。我覺得要能欣賞他的“內秀”並且和他有著相同興趣愛好的還真不好找。約翰也時常來我家的Party,感恩節到了,他在美國無親無故,也就在我家過節。 有次他留宿在我家,第二天早上,等我起床時,居然發現他和我那才一歲的兒子在地毯上玩得正歡,兩個人在地上滾著、爬著、笑著,那一刻,我能感覺出他是那種真的很喜歡孩子的男人。
幾年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我離開了那家公司,但約翰和我還有我先生成了很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聽說約翰有了女朋友,長得非常漂亮,比他還小十幾歲。正好又趕上了感恩節,我還是象往年一樣請了約翰,原以為他有了女友可能會去女友家過,沒想到,他說來,還問我可不可以帶女友來,我當然不能說不了。看到他女友艾薇的第一眼,我的反應是 那是個Jennifer Lopez型的拉丁美女,身材凹凸有致,膚色不黑不白,閑聊之下得知她有1/4白人血統,1/4黑人血統,1/4印第安人血統,忘了另外剩下的1/4是什麽了。可讓我驚訝的是看上去才24、5歲的她,居然已經有一個10來歲的孩子了。怎麽算當初也該是個Teenager Mom。艾薇當時在修護士的課程,也沒有別的工作,我當然不好意思問人家是如何維生的。那晚,約翰是最早告辭的。他們一走,晚會上的朋友就議論開了,因為幾年下來,約翰和我的朋友早都熟了。從學曆、職業上看,這兩人好像是兩個世界的,所以大家一致認為約翰是被艾薇的外貌所迷住了。也許是我一直並不欣賞Jennifer Lopez那類的美女,我承認艾薇很性感,但並不覺得她很美,至少不是那種我欣賞的那種美。可在座的男人們似乎一致都認為艾薇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我想這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還真是不一樣。即便如此,我還是很難相信在我眼裏一直很有深度的約翰會僅僅因為艾薇的美貌而動心。
新年過後不久,約翰來我家的Super Bowl party, 席間大家聊起剛發的獎金,約翰說他現在最大的開銷就是艾薇了。艾薇已經不去上護士的課了,就閑在家,他剛替她買了輛車,光車的保險一年就3千多。約翰因為住的公寓離公司隻有10分鍾步行的路,假期都是滿世界的跑,所以也就一直沒買過車,也不知道一般的保險應該是多少。我心想,艾薇的駕駛紀錄一定不佳,不然就她一個人,也不是豪華車,保險不可能這麽貴。再聽下去,我發現他已經在全權負責艾薇的生活了,包括她的兒子,因為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好像一直就沒怎麽盡過責。聊到聖誕禮物,他說艾薇在Saks裏挑了件1700元的禮服。我聽得心驚,心想她有什麽場合需要穿這麽貴的禮服,我知道,以約翰的收入,他不是負擔不起,但好像太不值了。艾薇無疑是把他當金礦了。
夏天到來時,約翰告訴我說他和艾薇分手了,我想這也太正常不過了,這兩人怎麽看都不是一路人。我還用我們中國人常說的“長痛不如短痛” 來安慰他。轉眼間,又快到年底了,有天我正好在城裏,辦完事後,剛好路過原來的公司,就想進去轉一圈。和幾個同事打了招呼、聊了陣後,我就去了約翰的辦公室。寒暄過後,免不了女人的八卦本性,我問他有沒有什麽新的Date,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他前個周末剛從Las Vegas回來,在那裏和艾薇結婚了。我還真有些懵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我說我怎麽剛才和別的同事聊天時,誰都沒提。他說他還沒有告訴公司裏的任何人。我說,那還是我幫你去廣播吧,這結婚總是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