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不枉在歐洲那麼多年,果能看出是「偏離」,不是「缺少」;若總想去問「缺少」,不如問「需要」!
需要一個最終的裁判,討一個最終的說法,自尼采喊出「上帝死了」,西方文明像是就再沒有了,其實不然。國人常知其一,不知其二。
吾曾論尼采,有以下一段:
十九世紀以後,西方文化發生钜變,再非基督教中心。唯歐人皆不察,要待尼采借瘋子之口大呼一聲:「上帝死了!」單刀直入,世方如夢之醒。說「上帝死了」,不是講沒有上帝,尼采本神學出身,他的無神論並不簡單,非思辨上糾纏神之存否,而是直搗基督教的死穴,反而點出要害所在,正是基督教的唯理化,活活把上帝整死。啟蒙運動後理性至上,科學讓物質世界唯理,哲學叫思想行動唯理,連宗教也要令良知靈魂唯理,如此唯理到底,上帝在人的生活存在中剩一空理。尼采不是先決定有沒有上帝,那是幾千年沒有結果的爭辯。尼采是由當下信徒口裡高唱空理但身上神死不活,從這一上帝之死的現況開始,問現在該如何做人?人該怎樣另作打算?上帝死了,但基督徒、基督教會、基督教世界Christendom仍都在那兒,西方文化雖已非基督教中心,卻未嘗無宗教、無上帝!(拙文:宗教,為甚麼既以「上帝死了」還要「相信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