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思念父親,也想起了小時候與父親同唱的那些歌。
那時候,沒有電視,更沒有網絡,可差不多每個家庭都有一台收音機。年紀大的人,像我奶奶,把它稱為“戲匣子”。“戲匣子”裏放廣播劇,播評書,報新聞,當然,也唱歌。我小時候會唱的歌大都是從“戲匣子”裏聽來的。
父親也是個喜歡聽歌、唱歌的人。每當他輕輕地哼唱,我就跟著唱。《紅珊瑚》,《紅梅讚》,《老司機》,《新貨郎》,《十送紅軍》,《真是樂死人》,《馬兒呀你慢些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都是文革前的流行歌曲。爸爸會的歌我幾乎都會唱。最喜歡的是與爸爸一起唱《逛新城》,特別是唱到 “阿爸耶 / 哎 / 快快走 / 哦 / 看看拉薩新麵貌 / 女兒耶 / 哎 / 等等我 / 哦 / 看看拉薩新麵貌、、、” 父女倆一唱一和,好不快活。
喜歡一首歌,或是因為它的曲調好聽,或是因為它的歌詞優美。曲調歌詞俱佳的合在一起,那就是優美動聽的歌。五十年代中期,電影《上甘嶺》上映。片中的插曲《我的祖國》就是一首優美動聽的歌,通過“戲匣子”迅速傳進千家萬戶,紅遍全國,經久不衰。我剛剛懂事時,聽著爸爸唱這首歌,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 …” ,
聽著聽著,我不明白了。 問爸爸,為什麽歌中唱到 “聽慣了少工的耗子 ? ” 爸爸笑了,告訴我,歌詞是“聽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聽著爸爸給我解釋詞中的艄公,號子,白帆,那美麗的碧波帆影仿佛就在眼前。我恍然大悟,明白了此“號子”非彼“耗子。”
那時的我雖然年幼,可也覺得“耗子”之類是不可能登歌詞這個大雅之堂的。可誰料想,四十幾年後,我的這個理念被徹底顛覆:一曲《老鼠愛大米》通過網絡迅速竄紅。哈!誰說“耗子”不能入大雅之堂!不知父親聽了,會做何感想。其實《老鼠愛大米》還算是一首好聽的歌,我也喜歡。如今確實還有許多新歌,曲調不易上口,歌詞令人費解,可就是流行,竄紅。我真是越來越落伍了。
這種與父輩們同唱一首歌的情形,在我與我的女兒們之間,似乎已經不在現了。家裏的兩個女兒,在與父輩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下長大,想讓她們欣賞中文和中文歌曲,是很難的。反之亦然,我到了美國這麽多年,聽英文歌曲仍是一個大障礙,能真正聽進去並陶醉於其中的英文歌屈指可數。那年,和小女兒一起看了百老匯的經典音樂劇《 Mamma Mia 》,那裏的每一首歌都那麽優美動聽。看完了演出,買了一盤 CD 回家邊聽邊學。小女兒見我熱情高漲,也在旁邊指點,陪著我一起唱。我心中高興啊。這不是當年與父輩同唱一首歌的情景,在我和女兒身上又重現了嗎?不知天上的父親,可曾聽到?
今天又是父親節了。抄下那首 《 父親》 , 獻給在天上的父親,寄托我對父親的思念。 也謹祝遠在中國的我的公公晚年的生活幸福快樂。
《 父親》
那是我小時侯
常坐在父親肩頭
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
父親是那拉車的牛
忘不了粗茶淡飯將我養大
忘不了一聲長歎半壺老酒
等我長大後
山裏孩子往外走
想兒時一封家書千裏循叮囑
盼兒歸一袋悶煙滿天數星鬥
都說養兒能防老
可兒山高水遠他鄉留
都說養兒為防老
可你再苦再累不張口
兒隻有輕歌一曲和淚唱
願天下父母平安渡春秋
於2010年6月20日 父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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