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巴哈馬群島之一的大巴哈馬(Grand Bahama)度假一周的計劃原來要在二月孩子們放假的時候執行。在機場得知我們要轉機的亞特蘭大正在下雪,我們後麵的航班都取消了,直呼自己幸運,於是坐下來等從亞特蘭大飛過來的航班到達後再接我們過去。感覺滿機場的旅客都是在等去佛羅裏達的航班,急著逃離髒雪滿街的紐約。結果我們從晚上六點等到快午夜,那一頭從亞特蘭大來的飛機遲遲沒有起飛,最後竟然取消了。
據說當時亞特蘭大的雪隻有兩英吋厚,這在紐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可在南方卻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畢竟十多年沒見過飄雪花了,機場、學校、機關單位全都shut down了。航空公司給我們安排的新航班最早也要到三天之後,這是我們滿心期待的旅行計劃變成mission impossible,隻好打道回府了。
回家後給公司發郵件,說本人準備消假上班。老板回複:正好,周末需要你來加班。
那啥,這可是咋說的?
我們把醞釀已久的度假計劃推遲到複活節。我跟老婆說,這回咱說什麽也要坐直飛佛羅裏達的飛機,再也不要轉來轉去了。沒成想這再給我們一場惡夢。
兒子大學的春假到複活節前結束,不能與我們同行。把他送上返校的灰狗巴士,就直奔拉瓜地機場。到了登機口,正看到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換牌子,將晚上九點的航班推遲到淩晨兩點半。OMG!這玩笑開得有點忒大了不是?原來飛機因故障檢修,所有當天的班次都順延推遲。
航空公司發了餐券,每個乘客九美元。還以為拿這可以吃頓大餐呢。結果在唯一還在營業的櫃台前一看,一個三明治要$7.99,一小盒酸奶$2.99,一瓶礦泉水$3.99。如果買了水剩下的錢隻夠買個bagel了。
我們這回鬼使神差地選擇了Spirit這個最摳門的航空公司。登機樓從未見過的簡陋,連個顯示起飛降落的屏幕都沒有。他們不但和其他公司一樣收行李費,每件25美元,而且有名目繁多的收費,什麽餐點飲料費、枕頭毛毯費、伸腿空間費。在飛機上是一杯水也不會白給你的。聽說不久連隨身的行李都要收錢了。雖然航空公司口頭答應下次再坐他們的飛機每張票可減掉一百美元,我們大概不會再坐了。
這次就忍了吧。最讓我們擔心的是航班最終又要取消。老婆說,如果不能飛我們就開車過去。我說,成!我夜裏開,你白天開。不能再讓女兒失望了,她已經是第二次在facebook上宣布出遊的消息了。
幾年前我們曾開車去過一次佛羅裏達。返回時我們把minivan後排坐椅放平,讓兩個孩子在後麵睡覺,我和老婆輪流日夜兼程十七個小時從奧蘭多開回紐約。說起來容易,其實挺辛苦的。途經南卡北卡那段最乏味,95號公路一百多英哩像一條直腸子,連個彎都不打一個。
在登機口躺得橫七豎八的乘客們終於在淩晨三點上了飛機,兩個半小時後就到了勞德岱堡。飛機著陸時乘客們不禁鼓起掌來,真是一次艱難的旅程啊。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租了車子,剛開出機場不到五分鍾傾盆大雨劈頭蓋臉地驟然而降,眼前頓時漆黑一團。公路上的車都開得慢如步行,有的索性停下來不走了。我們來佛羅裏達有限的幾次,已經是第二次趕上這樣的天氣。上次更可怕,那是我們從邁阿密去奧蘭多的路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一瞬間眼見烏雲黑壓壓地壓過來,隨後就是狂風暴雨,伸手不見五指,車子被風吹得左右亂晃,田野間好像隻剩下我們自己在洪水般的風雨中飄搖。
太太這回說:“佛羅裏達怎麽盡是這種天氣?”但後來幾次聽到當地人對我們說,這樣的天氣在佛羅裏達也是少見的。佛州的雷陣雨的好處是十分鍾之後就會風平浪靜,地麵很快又是幹幹的。而紐約沒有雷陣雨,一場雨稀稀啦啦地可以下你兩天。
我們的船駛離勞德岱堡。
都說佛羅裏達房地產價格跌得很厲害,但海邊的房子依舊很貴。這幢位於勞德岱堡海角的地標式大樓中,最貴的一套公寓要價三百萬。
我們在勞德岱堡乘渡輪去正東方向的大巴哈馬,航程四個小時。渡輪外麵看去比遊輪小了一號,內部比起豪華的遊輪就簡陋多了。船上去時有早餐,回程時有晚餐,不另收費用,但吃完了不掏小費是要被按住不準離開的。另外甲板上敞開供應免費的酒水。我們嚐了紅酒和雞尾酒,味道還不賴,連十五歲的女兒也偷偷跟我們一起喝點。
出海了。
我們發覺船上多一半人都是當天往返,來回航程就要八個多小時,再加上來回過海關,一天就幹不了別的了。但船上有飯吃,有酒喝,有太陽曬,有海風吹,還可以跳舞、聽音樂、拉老虎機,而來回船票隻有四五十美元,比坐豪華遊輪可經濟多了。看來不少老美把這作為廉價的消遣了。
出海後遊客們趕緊搶占座位,到甲板上來享受陽光。遠處還可以依稀看到美國海岸。
而船上的巴哈馬當地人都是到美國來采購的,島上幾乎所有商品都是從美國進口的,自然比美國貴點。巴哈馬人一到美國就直奔BJ、Costco等批發超市。隻見他們大包小包地滿載而歸,下船在海關挨個給翻個底兒掉。
我們見到有個黑人小夥兒扛了兩大包五十磅的泰國香米上船,在海關排隊時就跟他聊了一會兒。他說在島上的超市有美國米賣,可沒辦法,老婆就好吃這口。說著他自己就露出滿口白牙樂了。瞧著男人當的。我太太告訴他,這種米在中國超市會便宜很多。他說知道知道,可就是沒找到。可不是咋的,美國其它地方哪有像我們在紐約遍地都是中國超市的?
由於沒有自己的船艙,我們就在甲板上拉把躺椅吹海風。天氣不冷不熱的,也沒覺得太陽有多厲害。快下船時發覺不得了了,臉快曬成豬肝了。進巴哈馬海關時,穿著綠製服的女官員一邊用插滿長長的花指甲的手往我們的護照上該戳子,一邊笑眯眯地對我們說:“You look like Indians。”聽得我們一愣,怎麽成印度人了,這輩子頭一回聽說。她是不是從沒見過亞洲人都長啥樣?後來想,也許她是指我們被曬的黢黑的模樣吧。
我們的船要靠岸了。巴哈馬的海水藍得令人驚歎。是我們想起加拿大洛磯山露易湖中的湖水。我們好像慢慢走進畫中。
Grand Bahama是巴哈馬群島的第二大島,距離美國最近,隻有不到一百英哩。島上居民99%是黑人,總人口近五萬,不像首府拿騷那個島那麽擁擠。一般遊客也都是隨遊輪到那騷那邊去的。
巴哈馬原是英國殖民地,所以依英國的傳統街上的車輛靠左邊行駛,居民操近於純正的英語,不會講西班牙語。“我們可不是Hispanic。”可以看得出巴哈馬人以他們的英國傳統自豪。同他們聊天時還說起,巴哈馬的學生一律必須穿校服,不聽話老師是可以揮教鞭體罰的。
巴哈馬政府機關。
海關大樓。
巴哈馬的錢幣在當地與美元通用,一塊頂一塊。但巴哈馬錢幣中有一種紅顏色的三元紙鈔和方型的十五分硬幣,由於具遊客樂於收藏,市麵上很難見到了。我們在一家集郵商店的櫥窗裏見到了它們。可惜當時正值複活節假期,島上大部分商店都關門。隨英國傳統,複活節在巴哈馬是第二大節日,僅次於聖誕節。
我們參觀了島上一個叫International Bazaar的景點,整個購物中心竟然幾乎空無一人。聽店家說,這裏還沒有完全從幾年前的颶風破壞中恢複過來。我們走進一家中國禮品店。仿造的LV、Gucci皮包堂而皇之地一排排擺在貨架上。這在紐約是要被抓起來的,而這裏的警察顯然不管那麽多。當地人肯定不會買這種東西窮擺譜的,外來遊客想買就請便。
小店。
巴哈馬人豪爽熱情,路上碰到他們不但都會打招呼,還要停下來和你寒喧幾句。他們自己人也是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一天太太想了解一下當地的房地產,看見一家櫥窗裏貼著出售房屋的照片,就走了進去。我對這沒啥興趣,就坐在店外的長椅上乘涼。隻見一輛汽車在我眼前停下,一個黑人女孩探出頭來對我說:“Are you ok?附近有藥店,要不要去?”我連忙說沒事,是在等老婆大人。
說起島上的房地產,要比海那邊的佛羅裏達貴很多。主要是因為沒有那麽多人來這兒炒作,出租也沒多大油水。沒房子住的當地人也習慣賴著不繳房租。
島上沒有什麽高大建築,沿著海邊的度假村都極盡奢華。
度假村內。
寧靜的午後。
我們曾問一個黑人老哥,島上那麽多土地荒著,為什麽不種點東西?他笑著指指在海邊賣紀念品的小販:“種地?他們家的草地還得雇人來割呢!”後來我們了解到,其實島上的土質是不適於種植的。
先來個新鮮椰子解解渴。不過巴哈馬的飲食好像沒啥特色,不如拉丁國家那麽豐富多彩,頂多是炸薯條、炸雞條一類。
街頭賣冷飲的小店。前麵堆著椰子,由顧客任選。
巴哈馬全民醫療保險,也沒有任何苛捐雜稅,掙來的錢都是自己的。隻向外來的遊客收取酒店稅和入港稅。島上的全部經濟活動都是圍著旅遊業和銀行業轉。銀行的利息比美國高,又不用上稅,吸引了不少外來資金,肯定有很多是來逃稅的。我們看到島上有多家美國大銀行,還有加拿大皇家銀行。
這就是大巴哈馬的downtown了。
在等 water taxi 開船。
我們全家爭相把防曬油往身上抹的時候,不小心把它掉進水裏。於是請個黑人小夥撈上來。
女兒被太陽曬得成了黑妞了。在島上的幾天她都不戴太陽鏡,怕留下白眼圈,回學校後同學們會叫她“racoon”。
女兒愛上了水上摩托艇,半個小時花了老爸八十刀。第二天還要玩。第一天還有人帶,第二天就自己一個人在海上馳騁了。那可是需要一點膽量滴。不過我們倒不擔心她的安全。她可是學校裏的遊泳健將呢。記得有一次遊泳比賽比蛙泳,她記錯了,隻見小丫頭跳進池子裏用自由式霹靂啪啦三下五下劃到終點,回頭再在看別人還老遠地在後麵蛙著呢。至今我還常用這事取笑她。
玩完摩托艇,她又玩降落傘劃水。得,老爸再掏八十刀。下來之後我問她好玩嗎?她說被快艇拉起來的時候倒是挺刺激的,然後半小時就是在半空飄著曬太陽,有點boring。
在這裏度假的好處是不像佛羅裏達那麽擁擠。或曬太陽,或下水都很隨意。
回程時,晚餐酒足飯飽後在甲板上看海上落日,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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