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春城

拜訪春城

 

事業不順、生活迷惘,不知何去何從,各方壓力壓得我身心疲憊。

“我要放逐自己。”

“昆明歡迎你!”

雖然與南疆的這方熱土從未謀麵,但她在我心中絕不像其他的陌生地,僅隻是一片版圖而已,春城在我心中是豐滿的,猶如一幅世界名畫,盡管未曾得見真跡,但是畫中的線條粗細、色彩明暗卻仿佛早已了然於心。拜訪春城,是我的夙願。

早上的一條短信,做夢似的,傍晚就到了昆明。朋友問:“餓了吧,想吃點兒什麽?”

雖然饑腸轆轆,可不會饑不擇食,汪曾祺老先生筆下雲南特有的菌子是一定要吃的。 “紅燒雞(土從),蒜炒牛肝菌,青椒幹巴菌……”

朋友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不是沒來過雲南嗎?怎麽能說出這麽多雲南特色菜?看來是敷衍不得了,我們就去‘老火車站餐廳’,那裏總有新鮮的菌子。”

這個餐館極富情調,不僅菜做得鮮美誘人,它那一牆泛黃的照片和文字,詳細記敘了法國人在雲南修建米軌鐵路的曆史,彌足珍貴!

 

走出餐廳,初秋的昆明竟然春意盎然,了無寒意,春城果然名不虛傳。

“想去哪裏走走?”

“去翠湖吧!”

朋友笑道:“還說是臨時決定來昆明,翠湖是昆明的眼睛,到春城,看翠湖,門兒清呀,這分明是有備而來!”

夜色朦朧,螺峰山下的翠湖公園一片靜謐。園內亭台樓榭,綠樹環繞。放眼望去,銀色的月華灑滿湖麵,波光粼粼。微風過處,隱隱的可以聞到一縷似有似無的甜香。我慢慢地閉上眼睛,貪婪的呼吸著翠湖濕潤甜香的氣息,感受到的是發自內心的寧靜。

繞著翠湖,緩緩的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向朋友傾訴著塵俗煩怨,那積鬱心中的壓力不知覺間,疏散進了春城的夜色裏。

 

翌日清晨,先遊覽了鳴鳳山上的金殿。參觀完了鍾樓,朋友就開始催促去西山龍門。 他說我事業不順,應該去龍門拜見魁星,希望可得神力祝我。不料我一眼看到鍾樓南麵的茶花園。滇茶花芳名遠播,馳名中外,我可是仰慕已久了。讀楊朔的《茶花賦》已然讓我心馳神往,金大俠筆下的段譽更是把茶花演繹得出神入化,今日豈可錯失良機?

朋友打趣道:“還以為你真的做了功課才來,竟不知茶花要到春天才開,現在的茶花園中是沒有茶花的。春天再來,我們到大理去參加茶花節。”

 

西山龍門是道教聖殿‘三清閣’和著名的道教石窟‘龍門石窟’的總稱。整個石窟沿懸崖峭壁人工鑿成,雕琢細膩,巧奪天工。朋友口中的‘魁星’,就岩石鑿成,一米多高,右手握神筆,左手持鬥,右足踏鼇頭。相傳被魁星點中者就會‘獨占鼇頭’,事業當然會出類拔萃嘍。

站在龍門,放眼遠眺,五百裏滇池浩瀚寧靜,頓覺心曠神怡。

“拜會了道教聖地,現在該去拜佛了。”我知道朋友信佛,故而提議。他果然很高興,我們就去參拜了著名的筇竹禪寺。

進得寺來,昨夜那熟悉、醉人的馨香撲麵而至,

“這是什麽香呀?”

“是桂花!”朋友從眼前的樹上摘下一叢金色小花:“看這花不起眼,不招搖,隱在樹葉間,根本談不上漂亮,可是馥鬱芬芳卻可以冠百花之首。”

朋友是筇竹寺的居士,每月兩次到寺中聽住持禪師講禪,所以他講話時常透著禪機。

筇竹寺四進三院,由鍾鼓樓、山門、天王殿、梵音閣、天台萊閣、羅漢堂、華嚴閣和海慧塔組成。這裏羅漢堂裏供奉的羅漢和北京香山碧雲寺中的羅漢相比,沒有麵目猙獰的,都是慈眉善目,更人性化。

寺院中木魚聲聲,香煙繚繞。月亮門邊,幾杆疏竹;菩提樹下,石桌石凳,一壺清茶;夕陽下,禪師與朋友用當地話飲茶聊天,真是“竹下忘言對紫茶,全勝羽客醉流霞。塵心洗盡興難盡,一樹蟬聲片影斜。”好一派詩情畫意。

禪師送我們走出寺院時,我注意到筇竹寺大門兩旁的一幅楹聯:上聯書: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下聯是: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我心下豁然開朗。人世間,並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結果,何必執迷、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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