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雙麵佳人

巴西雙麵佳人


吳宣立


一覺醒來,第一眼便看到了窗外裏約熱內盧的藍天,還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


打電話到前台。

“您好,請問現在幾點了?上午還是下午?”我急急地問。

“先生,現在是上午10點。”電話裏傳來前台甜甜的聲音。

放下電話,一邊催他倆起床一邊往廁所裏趕。又是湯米磨蹭到最後。

我們到餐廳去覓食,趁服務人員正要撤掉早餐前喂了肚子。又來到前台,剛才接電話的那位聲音甜甜的女孩兒已被一位雖然刮了胡子但看上去還十分泛青的小夥子代替了。

“先生,我們想去參觀嘉年華狂歡節,應該去哪裏?怎樣坐車?”我笑咪咪地問道。每次向別人問路,我總是滿臉帶著笑,像綻開的牡丹,雖然我清楚地知道,拉美人對中國人很友好,從來不會拒絕我,就算他不知道也會幫著去問另外一個人。

“先生,嘉年華狂歡節在2月份才有,現在沒有啊。不過,今天的確有狂歡節,那是“易裝癖”狂歡節,也很好玩的。”

聽到此話,才發現這次南美之旅出發前我的功課沒有做好。我一直錯誤地認為巴西的所有狂歡節都叫嘉年華,巴西雜七雜八的狂歡節很多,而在複活節前47天,一般在二月的中旬或下旬舉行的狂歡節才是真正的嘉年華。不管怎樣,今天有狂歡節,我們的興致依舊不減。

“那應該怎樣走?我們具體應該到哪裏才能看到?”我繼續問。

“在酒店門口坐出租車到市中心廣場就可以了。”

謝過接待之後,我們便準備出發。

“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女孩兒呢?”突然,湯米傻頭傻腦地問接待。

“哪個女孩兒?”前台接待一臉霧水。

“就是那個聲音很甜美的女孩兒。”湯米進一步跟人家解釋,並四處張望,那表情呆若木雞。

剛才吃早飯時,湯米磨磨蹭蹭,為了催他快快吃完,我跟他開玩笑說早上給前台打電話問時間,那個女孩兒的聲音非常甜美,估計人也一定長得很甜美,身材也肯定火辣,催他快快吃完好去欣賞美女。我隻是口頭說說而已,而這會兒這小子卻是如此認真地掛念那個未曾謀麵的海市蜃樓。

“Silly,快走,人家肯定猜到有隻色狼會來騷擾人家,所以就躲起來了。”我實在想不起來“色狼”用英語該怎麽說,就直接用了“color wolf”。

跳上出租車,不一會功夫,便上了寬闊的海濱大道,兩旁一幢幢二三十層、婀娜多姿的現代化酒店飛快地向後奔跑著,挺拔的棕櫚樹林立其間。我們讓司機放慢速度,好盡情欣賞美景。

裏約熱內盧在葡萄牙語中的意思為“一月之河”,而一月又恰恰是裏約的盛夏季節,置身城中,眼前會時刻浮現出一幅幅藍天白雲、陽光燦爛、鮮花盛開,細沙白浪,山青水綠的絕妙畫麵。實際上,僅僅從這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裏我們就可以浮想聯翩出了那無限旖旎的陽光海灘,再加上身著比基尼身材火辣的巴西女子,就更不用說身臨其境時的那種震撼力了。

巴西人說,“上帝花了六天時間創造世界,第七天創造了裏約熱內盧。”裏約是如此地受上帝的寵愛,裏約,它也的確擁有享受世人喜愛的資本和理由。這座海濱城市的綺麗風光每年吸引著大批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

裏約是個典型的多元化城市,殖民風格的建築與摩天大樓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四處可見的鮮花美草,整座城市顯得既多姿多彩又風情萬種。裏約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澈透明,還帶著甜味,也是那樣的多情。街頭巷尾那充滿拉美情調的餐館、咖啡館、酒吧,使裏約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和愛情的浪漫。

幾十分鍾後我們便到了Centro的廣場,一打聽大遊行要在下午才開始,我們便打算在附近殖民風格的胡同裏東轉轉西瞧瞧。裏約有很多知名的藝術館和博物館,但像我們這種既沒有品味又不懂得高雅藝術的膚淺的人對那些自然沒多大興趣,我們喜歡逛商業中心、逛百貨公司、喜歡在馬路上溜達、喜歡觀察大街上過往的各色人群、喜歡跟當地人聊天、喜歡領略當地的風土人情、喜歡逛殖民風格的建築群……

過馬路時,一輛堆成小山似的白灰色小麵包車搖搖晃晃地從我們麵前開了過去。

“吊死貓(Dios mio!老天)”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隻見小車上麵的篷子上又捆綁著一輛小老爺車,老爺車的車頭前又綁著一個什麽家夥,定睛一看,那是一個雙人沙發,麵包車裏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家具。老天!原來是搬家的。

這種場麵,絕對僅在拉美獨有,自從我2005年踏上南美的土地開始,整天都活在驚訝和震撼中。很多中國人都鍾情於歐洲或美國,但我更加喜歡拉美,因為它更加有趣,更加有味道。歐洲像個漂亮的小資女人,而拉美像個長相一般但有獨特魅力的清純女子。

逛累了,我們三人坐在廣場路邊的長椅上。剛一坐下,湯米又開始喋喋不休,

“立立,你剛才說的color wolf 是什麽意思?”

“你在美國幹的是不是磨菜刀工作?”

“什麽意思?”

“磨菜刀的人都是磨裏磨嘰的,所以一遇到磨嘰的人我們就會條件反射地猜他是不是搞磨菜刀工作。”

“wow”

“好了,不開玩笑了,color wolf就是lecherous wolf。”

......

廣場上,大群鴿子時而低空盤旋,時而落向地麵覓食;各色遊客坐在長椅上舒適地沐浴著陽光;摩登女郎們擺弄著各種姿勢攝影留念。到處洋溢著祥和的氣氛。

我們觀察著過往的俊男靚女們,說實話,巴西女孩兒真的是拉美最漂亮的。她們大部分是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人種,天生就具有了所有女性美麗的必備要素:修長的雙腿,性感的身材、健康的膚色、富有朝氣的發型、楚楚動人的臉蛋,大大的眼睛,洋娃娃似的睫毛和迷人的微笑。她們擁有巴西民族特有的熱情奔放,她們的美是一種洋溢著活力和快樂的美,讓人情不自禁由衷地稱讚。不像有個國家,明明女人普遍長得很醜,普遍身體臃腫如黃蜂,卻還很自戀地說自己國家美女如雲,世界小姐輩出了雲雲(對,我說的就是委內瑞拉,一個讓到訪的中國四十多歲的大媽都會感到很自信的國家)。

一個角落裏,圍了一堆人,有一個乞討者全身塗成銀灰色,把自己打扮成機器人的模樣,頭上戴著機器人的頭盔,做著十分機械的機器人動作。前邊放一個收錢的盒子,每當有小朋友把錢放進盒子,他便模仿著機器人做出一係列機械動作,身上還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後跟放錢的小朋友握手,握完手順便一用力把小朋友拉到跟前,讓小朋友的芭比(爸爸)媽咪大(媽媽)拍照留念。小朋友們滿足得不得了,興奮得又叫又跳。有個小朋友被拉到機器人跟前時,誤認為被機器人按住動彈不得了而嚇得大哭,惹得人群哈哈大笑。

突然,一陣鑼鼓喧天,人群開始騷動,廣場上湧現出了一大批身著豔麗服飾的巴西“女人”,伴隨著一群奇裝怪服的追隨者。如果沒人告訴你的話,你一定會誤認為那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女人。實際上卻不是,這是“易裝癖”大狂歡,他們的性別與服飾正好相反。隻見男人們穿著極暴露的女人服裝跳著熱辣、激情的桑巴……人們忘卻自己,盡情釋放。

“ 她們真的是男人嗎?”Q十分懷疑地問

“應該是吧。”我十分不確信地回答。

“對,她們百分之百是男人。”剛才跟我們一起聊天的那位巴西老先生插話道。

我,Q和湯米驚得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們的胸部和大屁股都是假的。”看我們驚愕不異,那位老先生又補充道。




舞出巴西的色彩

隻見那些雙麵佳人們扭動著腰肢,激情地跳著桑巴。他們的打扮奇形怪狀,有些背上插著長長的野雞羽毛,有些頭上插了一堆奇異的塑料花,還有的打扮成各色動物模樣,例如,一位女士把自己打扮成狐狸,頭上戴著假狐狸耳朵,鼻子上畫出幾道假狐狸胡子,屁股上拖著長長的假尾巴,還得意洋洋地一扭一扭的。他們麵部都化得十分妖豔,從額頭到眼線到眼眉再到嘴巴,都是濃妝豔抹,精雕細刻。像山峰一樣怒聳著的假胸部和塑料假屁股,使他們的身材曲線性感到了噴火的程度。他們裸露著大白腿,腿上套著滿是大洞的漁網褲,內褲小得令人窒息,仿佛是玉米胡子稍稍遮蓋了一下害羞部位。他們走起路來一搖三擺,婀娜多姿,如同柳樹婆娑,盡顯溫柔,春情欲滴,風情萬種。無論怎樣看,怎樣瞧,他們比女人還有女人味,曼妙的舞步飄逸動人,模特般的身材宛如雲中仙子。




就算有人告訴你他們是男人,但你仍會十分情願地相信“她們”是女人。

“他們就是女人麽,怎麽非說是男人?”湯米感歎道。

“我太自卑了。”Q摸著自己如同扁豆似的胸部,滿臉的自卑。

隻見湯米瞪大著雙眼,專心致誌地盯著那些“女人”們的假屁股看,他那眼睛要是再睜大點,眼珠子都飛出去了。

“此景隻在我們巴西有,因為隻有我們巴西人才敢盡情釋放,才敢活出真實的自我,而不是別人眼中的我,所以我們巴西人永遠是快樂的,而不像你們那些國家,永遠都是戴著麵具生活,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虛偽得不得了。”那位老先生無比自豪地說。切!我狠狠地仇視了他一眼,看著他那小人得誌的樣,我的目光又轉變成了不屑。

“美國和泰國都有啊,隻不過美國的規模特別小,泰國的lady-boy(人妖)比這規模還大呢。”Q趕快糾正。

“泰國的lady-boy是在男人的體內注射抑製男性荷爾蒙的激素藥物,使男人很自然地呈現出女人的第二性征,而巴西的lady-boy隻是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打扮成女人的樣子,然後跳跳舞,釋放一下罷了,卸下女人的衣服就又變回男人了。這在心理學上被稱為“易裝癖”。”我又糾正Q。

“Yes,立立說得對,我差點忘了立立是個Professional心理醫生呢。”Q跟湯米說道。

“我們巴西值得驕傲的東西很多,有熱情的桑巴、性感的比基尼、稱霸世界的足球排球,這種大遊行又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雖不能成為值得驕傲的東西,但最起碼能表明我們巴西人敢於釋放,不用戴著麵具虛偽的生活。“那位老先生又喋喋不休地說。

廣場上人越來越多,一群又一群巴西的年輕男女們,他們緊隨在那些lady-boy的後邊,簇擁著他們的偶像,歇斯底裏地呼喊著、瘋狂著。lady-boy們向這些年輕的粉絲門揮手示意,頻頻地做著飛吻動作。

一個看起來隻有20歲的年輕小夥子,裸露著上半身,骨骼肌肉分明,壯得不得了,臉上塗得五顏六色,萬分虔誠地跪拜在一個lady-boy跟前,拉著他的手,忘情地親吻著,然後又抱起他的大白腿,從腳跟到大腿,一點一點地親,點頭如搗蒜。而那個lady-boy滿臉的驕傲,頻頻給人群送去飛吻。突然,從人群中跳出一個健碩的男人,衝到一個正在狂舞的lady-boy跟前便狂吻了起來。人群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我們看得笑了起來,這世上比較好玩兒的東西總是很多,也許正因為如此才形成了這個複雜而多元的世界。

“快走吧,外國朋友們,今天不是遊玩的好時候,待會他們要搞大遊行,交通都會堵塞,他們會大鬧到天亮,喝酒滋事,毒品交易。”那位老先生好心地提醒我們。

他話音剛落,幾十個左手持盾牌、右手拿警棒的警察跑著進入廣場,lady-boy和她們的粉絲們越來越多。

我們三人哪裏聽得進去,這樣難遇的精彩表演怎能說走就走呢。我們三人在心裏達成了默契,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個衛生模樣的團體開著彩車,團體工作人員正忙著給人們發免費避孕套,宣傳著怎樣預防艾滋病。彩車上打著橫幅,上麵寫著“親愛的,讓我們給熱鐵棒加件小衣服吧!”彩車上展示著亞當與夏娃激情親熱的塑料模特。據說,每當巴西的各類狂歡節高潮時期,大量風流韻事便會發生,而在狂歡節結束後的某段時期,就會有一定規模的各種膚色的私生子出生。



湯米舉著相機,忘情地拍著,我提醒他把相機帶子掛在脖子上,話音剛落,突然從旁邊跳過來一個小*****,抓過相機就跑,見狀,我和湯米馬上去追,結果兩個壯漢把我們擋了一下,那個*****立刻在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夠了夠了,該死的拉美人,從墨西哥這一路上走下來我們被偷被騙被搶了一台電腦,三架相機,我和湯米Q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了,憤憤地罵了起來。而旁邊是瘋狂的人群,沒人在意我們。

“隻丟了一架相機,無大礙。”那位老先生安慰我們,“待會兒狂歡到了高潮期,lady-boy和粉絲們喝醉了酒會滋事的,會很危險,每年被強奸的男女一大堆。”老先生又好心地提醒道。

“切!男人怎麽會被女人強奸呢?”湯米很不屑地反問。

“男人會被其他男人強奸的,lady-boy們可都是男人,人群裏還有很多色狼暴徒正在物色獵物。你們不走我可先走了。”老先生轉身而去。

聽到此話,我們三人打了三個寒顫,跳上出租車便奪路而逃。

坐在出租車上,湯米一言不發,他那癡呆的表情,也許是在為那架被搶的相機和精彩照片而難受,也許是沉醉於那些美麗性感的lady-boy們而無法自拔。

“你們說說看,泰國的Lady-boy們上的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湯米突發奇想地問。

這個問題真是令我們倒胃口。

“他們上的是專門的廁所,廁所門上有個蓮花標誌。”

我注視著窗外,頭也不回地回答。

“真的嗎?”


“騙你幹嗎。我們以前旅遊時專門參觀過,你將來旅遊時可別上錯了廁所。”

……

回到酒店,我們仍沉浸在大狂歡的那種狂熱氣氛中而無法自拔。吃過晚飯,我們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電視上的轉播,我們又嘰嘰喳喳聊到快天亮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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