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喜歡書。小學開始,每個學期的第一天都是發新書的日子,《語文》《算術》什麽的。拿回來放在桌子上,聞著紙和印墨的幽香,便心曠神怡起來,多少有些崇敬的意思在裏麵。再將早就準備好的厚紙拿來,學女孩子的樣子包起封皮,便可以一學期都無虞於書的幹淨和整齊。
那個時候都不寬裕,自己買書的時候就很少,我能記得的有明確財產權的書就不多,《三毛流浪記》《胖嫂回娘家》《猴子撈月亮》等等。當然還可以讀我父親的書。“古典四部”就是在小學裏讀完的,還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卓婭和舒拉的故事》《豔陽天》這些現代的書籍。
我真正接觸大量圖書是在初中一年級,因為我們的年級主任,當時叫“連長”的,不知為何特別的垂青於我。他管著學校的圖書館,私下裏給了我一把鑰匙,我便可以趁課後無人的時候自由出入。現在想來,那些都不是什麽特別有價值的書,多是文革中的新小說,《閃閃的紅星》《沸騰的群山》《虹南作戰史》《金光大道》之類,但是在當時,若幹個架子幾千種圖書足以令人激動不已。
自己買書,還是待到大學畢業有了收入才漸漸多起來。那時候沒有網上訂購這一說,全靠經常逛書店。杭州最大的新華書店在官巷口,便是我有空就去看看的地方。碰到有所搜求的時候,少不得還要多跑幾趟。
官巷口往南一點的水漾橋有一家古舊書店,我也不時地過去看看。不過我在那裏沒有淘到像樣的東西,隻是幾本清版的詩集,詩雖不錯,詩人卻是無甚名氣。這也因為我當時是找我喜歡的書,不是找收藏品的緣故。另外,在西湖六公園斜對麵的外文書店背後的樓上,還有一個“內居書店”,需憑機關工作證入內,賣一些內部書籍,我去那裏主要是看書,倒是很少買。
買書,除了作品本身,我還有些固執於版本。譬如,《諸子集成》《文選》《唐宋元明清史料筆記》等古籍類的我相信中華書局版,《莎士比亞全集》《西方名著叢書》等翻譯類的我喜歡商務版,《魯迅全集》等中國現代文學類的我主要買人民文學版。如果版本不理想,我也是不肯輕易下手的。現在的出版社多如牛毛,質量也參差不齊,買書以前盤算的時間顯見的比以前長了。
買到滿意的書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這麽些年裏,我的書箱裏也湊了數百近千種書。可惜的是輾轉海外,就不能帶在身邊。如今靠回國探親的機會,陸續背來一些。因為總是在夏天回去,汗流浹背裏實在無法翻箱倒櫃,所以有許多種書,我隻是惦記著,在以後的時間裏能早晚的弄過來。當然,我那些藏書裏的多數,隻怕是永遠都不會帶到加拿大,已經算是永別了。不亦惜乎!
十年二月二十三日
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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