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複辟之初,孔家連發兩封“勸進電”,要袁“早日登極,以慰民望”,袁本人“亟宜早正帝位”,另有“不勝歡汴鼓舞之至”“一體懸彩慶賀”“禱祀而請之者也”(《孔府檔案》6593卷)。
八十三天帝王夢滅,張勳又繼承和發展了袁的事業。“民國六年”成了“宣統九年”,孔丘七十六代孫孔令貽又拍電報,電文說“恭承明詔日月重光毅力誅猷普天同慶”,“敬賀大喜”不勝欣喜若狂之真情,可惜十二天之後,磕頭叫“萬歲爺”的機會又沒了。
此後多年,孔家對清帝依然忠心耿耿,時時念懷。1919年,孔令貽“入覲天顏”,在紫禁城裏享受了騎馬待遇。後,孔府對清廢帝依然呈送“奏折”,自稱“ 微臣”。更可一觀的是,清亡十幾年之後,一九二三年(民國十二年),孔丘七十七代孫孔德成還以“宣統十五年”向溥儀“叩謝天恩”。
一九二八年三月,蔣介石至曲阜“朝聖”,孔府隆重接待自不必說,據稱當年之宴席賬單保存得還頗為完好。五個月後,孔丘生日被定為“國定紀念日”。十一月,《尊孔祀聖》決議通過,且“決議衍聖公改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特任待遇”。三五年六月,孔德成赴南京宣誓就職,吹捧新生活運動是“拯救中國,振興民族的良圖”(《孔府檔案》8466卷)
1935年,已經為全麵侵華積極備戰的小日本開始煮文化武器粥了,東京又是蓋孔廟,又是開儒教大會,祭孔,這種場合,不能少了“聖裔”,明德中學校長孔昭潤去了。1937年,日軍大舉扣動扳機之前,孔德成先生詩興大發,鼓吹中日“同文同種”,詩曰:“江川珠泗源流合,況是同州豈異人”。
1938年2月8日,在淪陷後的曲阜,孔府代理“奉祀官”孔令煜宴請日寇“長官”,“部隊長”,“副官”等一幹頭目,並笑盈盈合影留念(《孔府檔案》8914卷)。
1943年,孔家的孔令煜在“恭逢”汪精衛“還都三周年”之際,拍出祝賀電報,口稱“我主席”,大讚其“旋轉乾坤之 ,實為從前所未有”如何如之何(《孔府檔案》8905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