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萍和徐誌明結婚的日子定在‘五一’節,形式嘛,兩個人商量好了——旅行結婚,就去北京綺萍的姑姑家。他們有三天婚假,加上五一節一天,星期日一天,再倒兩天休,足可以在北京好好玩玩了。
這婚事似乎是萬事俱備,誰想到這個時候兩個人卻發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執。
14.
事情還是出在新房的布置上。當綺萍最後審視新房時,一切都還滿意,隻是覺得那張舊的木頭桌子太難看,想要買點布鋪在上麵,當成桌布。但她沒有布票了,就和徐誌明商量,看能不能讓他媽媽支援一點布票。
誰知,這一問徐誌明火了:“你還有完沒完?婚還沒結,就和我媽要東西。”
“我和她要什麽東西了?”對於徐誌明的火氣,綺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要不然,就算我們借的,年底發布票再還給她。”
“我媽持家這麽多年,從不向別人借錢、借東西,也不借給別人。”他的一句話又把綺萍頂了回去。
綺萍心裏很委屈,心想:不就是想把家裏布置得好看一點嗎?想借點兒布票有什麽不對?要是在家裏,我媽會把一切都準備好,根本不用我操心。想到這裏,她的眼圈紅了。
此刻的徐誌明可沒有顧忌綺萍的情緒,接著說:“怪不得我媽說你看著文靜,實際上是被你媽慣壞的大小姐。你看你花了多少錢在這些沒用的東西上。這,這,這,這些擺在這兒又能怎麽樣?我們還要去北京,這錢你不能都讓我出吧?”
原來,這些日子,徐誌明看到綺萍天天逛商店,大把花錢,心裏早就不滿,今天索性說出來。
綺萍被徐誌明的話氣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張嘴結舌地站了半天,一轉身,跑了出去。
待徐誌明在綺萍的宿舍裏找到她時,綺萍正在發瘋般地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找了半天,找到她媽媽給她的二百塊錢,一把塞給徐誌明:“你和錢結婚去吧。”說完,把徐誌明推出了房門,反手把門插上。
俗話說,小兩口吵架不記仇。但當天晚上,綺萍還真的傷心了,自己倚著床頭抽抽嗒嗒地哭了好長時間。
雖說發生了這樣的爭執,但婚還是要結的。第二天,徐誌明找到綺萍,連聲道歉,說最近太緊張了,脾氣不好。又把那兩百塊錢拿出來,要還給她。
此時,綺萍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沒接錢,說:“這錢是我媽給咱們結婚用的,你就先收著,上北京時用。”說完,她又找補一句:“再說,我不是愛花錢嗎?你拿著不是能省下嗎?”綺萍瞪了徐誌明一眼。
“綺萍,你別生氣,是我說話不得當,但我也是為我們以後著想啊。”
15.
按計劃,‘五一’節的時候,徐誌明和綺萍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清早就來到了偉大祖國的首都——北京。
五月的北京,陽光明媚,天氣晴朗,萬物吐綠,百花爭豔。如果再有足夠的幸運,遇到不刮風的日子,那真是最理想的享受春天的地方。去往姑姑家的路上,公共汽車行駛在寬敞的長安街,綺萍看著晨曦沐浴下的城市,發出一陣陣驚歎的叫聲。
綺萍和徐誌明不顧旅途的勞累,當天就去了天安門、人民大會堂、曆史博物館。又逛了王府井。直到吃晚飯時,才回到姑姑家。
姑姑一家為他們的到來做了充分的準備。裏外間的房子,特意騰出裏間給他們住,雙人床上鋪著新換洗的被褥,細心的姑姑還在牆上貼了雙喜字,真像一間新房。事實上,這裏雖然不是綺萍和徐誌明的新房,但卻實實在在是他們的洞房,他們將在這裏完成人生很重要的事情。
當晚,刷完牙,洗完臉,姑姑、姑父早早地就在外間和孩子們擠著睡去了。睡前,姑姑說:“你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又玩了一天,現在,早點休息吧。”
姑姑又特意把綺萍叫過來,貼著她的耳朵說:“萍萍,別緊張,放鬆一點。”綺萍明白姑姑說的是什麽,紅著臉點點頭。
門在姑姑身後輕輕地關上,新婚的小兩口被關在這貼著喜字的房間裏。
綺萍和徐誌明並排坐在床沿上,話不敢說,大氣不敢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對於這個時刻,綺萍以前也在腦子裏想象過。她以為,這時候肯定是男人主動,自己隨著就行了。可是,徐誌明好像比她還緊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間傳來了高高低低的鼾聲。徐誌明突然站起身來,一下子抱住了綺萍,顫抖地說:“綺萍,綺萍。”
新婚的夜晚,與綺萍想象的不太一樣。與徐誌明的衝動和渴望相比,綺萍的反應是羞澀和不知所措。和老木相戀多年,應該說她還是了解一些男性身體的。但當她和徐誌明赤裸地在一起時,綺萍感到很陌生。她默默地躺在那裏,雖然臉也燒的緋紅,但卻無法配合上徐誌明的動作。徐誌明顯然也沒有什麽經驗,手忙腳亂地忙活半天,一頭一臉都是汗。眼看到了關鍵時刻,綺萍緊閉雙眼,等待他的最後衝擊,他卻提前結束了。
天亮前,徐誌明又發起了進攻,這一次,他使綺萍真正地成為了婦人。
第二天,綺萍和徐誌明去玩北海。相對於綺萍的興致勃勃,徐誌明顯得很沉悶。中午,他們兩人坐在公園的木椅子上,吃著從小賣部買來的汽水和麵包,徐誌明悶頭悶腦地說:“我媽說,新婚夜要見紅的。”
“啊,對呀。”綺萍欣賞著遠處的碧波,近處的垂柳,心不在焉地應著。
“可是,昨晚……。”
“昨晚怎麽啦?”綺萍問。
“你,”徐誌明低著頭,眼睛沒看綺萍說:“你說你以前談過朋友。”
“那怎麽啦?你媽還給你介紹過八個對象呢。”
“我,我沒有看見枕巾上有血,你是不是已經……”
綺萍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徐誌明,你什麽意思呀?”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在說事實。”徐誌明也不示弱地回答。
綺萍氣得嘴唇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不是那種伶牙俐齒的女孩子,一吵架,話都說不完整,隻會流眼淚。
接著,徐誌明從牙縫裏擠出讓綺萍冷得讓人發抖的問話:“你,是不是讓人睡過了?”
“你,你……,你卑鄙,我留著自己的清白至今,你竟然……”
綺萍張著嘴,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怎樣發泄自己,隻覺得一股濁氣憋在心裏,很齷齪。她沒有再看徐誌明,腦子一片空白地向前走。不知不覺地,她走出了公園,來到了汽車站。看到徐誌明跟在身後,她說:“你別跟著我。”說完,便擠上公共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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