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國航藍衫空姐兒的故事

來源: 老哥XD 2009-06-13 19:16:17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7570 bytes)
  21 世紀初,曙光照進機艙,我和國航空姐有過第二次接觸。

  那次飛行,既長見識,又令旅途勞頓顯得相對減輕許多。當年第一次接觸的紫荊空姐,不過是讓我明白了一個腰包癟甭想娶空姐的基本常識四五六,而這一回,藍衫空姐卻帶我實地考察了飛行中的貨艙。

  那是在東京飛往北京的國航航班上,艙內乘客寥寥無幾,我的座位在機艙中段緊急出口旁,座位前麵空間開闊。記得當時國航的舊製服藍褂子,設計出來的型和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一位身穿藍衫的空姐,在我舉起手提箱要送上行李架的時候,輕盈地快步走來,熱情地幫我一起向上舉,她這並不必要的多此一舉,讓我對她產生了注意和好感。

  她個頭高挑,體型纖細,二十七八。在飛機起離跑道三分鍾裏,她把自己係在我對麵的起降專用座椅上,像落地也不開手機的空乘長李兵那樣微笑著看著我,忽閃在毛絨絨睫毛下的眼神似乎在和我打著招呼:您好?哈摟?甭入嗬(Bonjour)?控你欺娃(こんにちは)?

  安全燈熄滅後,藍衫空姐起身忙活了一陣,隨後,她突兀地拿來一盒香煙到我座位前,彎下腰說她自己不懂煙,這個牌子怎麽樣。我接過一看,是阿詩瑪,就對她說:“這個,是烤煙型,我不抽烤煙型的,所以~~嗯~~不是太了解呀”這話我就沒敢說成“所以不了解。”唯恐語氣生硬被誤解成不愛搭理她而令後麵的對話不能繼續。我說得又慢又婉轉,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拿開音節的呀取代句號的語氣收尾,把口型留成個張開的樣子,示意她接著聊。

  她說:“您說的這些我就更不懂了。嗬嗬,阿詩瑪給我的印象,我隻知道就是馬鈴兒響來玉鳥兒唱呀。”
  “不過呢,國產煙一般幾乎都是烤煙型的,焦油含量比較高,外煙多是混合型的。”她聽罷,起身,言謝,走開。

  沒過多一會兒,她又拿來一盒煙,這回,她不僅彎下柳腰,幹脆連雙腿也折疊收起,半蹲半跪地和我開聊了起來。她抬頭笑眯眯地問:“這個怎麽樣呢?”我一看,是印有免稅字樣的柔和七星,就告訴她,這個是混合型的,機場免稅煙生產線的加工工序比市場上銷售的課稅煙少了一些,煙絲加工得稀鬆,密度不夠,冒兩口煙就沒了。她說:“那,到底什麽煙才算好呢?”就在她一句我一句地聊著的時候,我不經意地看到眼皮底下這位藍衫空姐,灰白底兒細藍條製服襯衫的領口上,原來係著的薄紗圍巾拿掉了,襯衫上第三個紐扣沒有係牢,胸溝淺顯,似隱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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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音747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我和藍衫空姐已然混得廝熟。乘客少,需要服務的就少,大部分時間裏,大部分乘客閉目養神。他們養神,我們輕聊。後來,等到乘客們吃過機內餐開始昏昏入睡時,她說要領我去機艙的下邊走走。

  她帶我到艙尾,乘電梯,電梯又窄又扁,放進兩個她,正好沒空間,放進她和我,要麽肩擠肩,要麽心貼心,橫看成嶺側成峰,凸凹有致各不同。不識藍衫真麵目,隻緣身在此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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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至貨艙,那裏是水平龍骨以下空間,十分寬敞,被一條條鐵軌橫豎劃分。無論多重的框架,用手就能來回推移,就像挪動棋盤上的棋子兒一樣。框架上置放的都是旅客的行李,想看哪個,就能看哪個。當我注意到挨近貨艙門口的框架上,一排排旅行箱上的標簽兒是清一色國人乘客姓名時,我的好奇心得到了她這樣的詮釋:“我們國航班機有時候會為各部門領導或其他單位帶些東西,有時候,一個地方的小市長出訪姊妹城市回國時,大包小箱子的能有十幾二十多個呢。有時候還會臨時增加些收費營業托運項目,也是為了多創收。因此會出現所謂乘客行李超載,為了應付行李超載的問題,必要時會將一部分旅客的個人托運行李甩下,掛在後續航班或其它航空公司航班上。為了不造成外國乘客的不便,內部有規定,隻甩中國乘客的行李箱,不動外賓的。當然了,甩掉的行李到達北京機場時,我們會在最短時間派車送到各位乘客家裏,這個時間一般不超過24小時,多數是在當天深夜。”

  藍衫空姐靠在一根框架上,稍微放縱出一點兒疲憊的神態,前額被劉海兒細膩地耕耘,露出彎眉下一雙笑眼兒在快活地轉動。她說:“我們做空姐的,如果不能升任組長,很少有人能幹到30以上,這不像北美那些航空公司,可以一直做到空嫂空媽甚至空姥姥。單身空姐臨近退役,或被通知改地勤,就開始在機上尋摸乘客,好把自己給嫁出去呀。這是我們這個行業裏相當流行的做法。經濟艙組的空姐在挑選客人時最費事了,人多成分雜,還不方便搭話。公務艙組的最好了,客人數適中,檔次比較高,不是款兒就是高管。”

  我問:“那麽說來,頭等艙組的空姐一定最近水樓台了吧?”
  她說:“才不,頭等艙的還不如經濟艙的成功率高呢。”

  我向她投去疑問的目光。

  她解釋說:“你想呀,頭等艙總共才幾人哪?而且哪個不六七十呢,有一次還碰上快八十的楊老了呢。”
  “哪個老楊啊?偵察排長楊子榮?”我逗她。
  “嗨,一下子想不起來了,那個,就是搞物理得過諾貝爾那個。”
  她接著說:“其實就算搭上了,也隻能給人家做小二小三吧。”

  我想起當年第一次與國航紫荊空姐約會時,媒人曾把她以後會晉升國際航班機組當成硬指標提條件的事,便問藍衫,現如今國內航線上的空姐們還樂意熬夜倒時差換國際航線嗎?她睜大眼睛猛點頭地說:“當然啦,國內航線的當然羨慕我們國際航班呢,為了能晉升到國際航班機組,光送禮,就不止萬八千呢,有的空姐為此甚至還會把自己送給領導呢。”
  
  藍衫空姐給人的外在印象,和李兵,和飯島直子,差不多是一類的,即屬於工薪族白領的最愛,英文是Salarymen's Type,日文叫サラリーマンのタイプ(傻拉力蠻那太仆)。她們的共性在何處呢?從部委院校或重點一線大本以上院校出來的男人們的眼光來看,即是:自然文靜、默默含情、知書達理、從容淡定。打扮不張揚、說話不誇張、不矯揉不造作、不擺譜不充闊。裏外愛潔淨,草色入簾青。談笑有嫻雅,從不犯神經。可以談音樂,論文學,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後來的故事,也沒有多大的波折。藍衫空姐在貨艙裏陸陸續續卸載掉一小部分的端莊,變得格外活躍起來,給我講了許多趣事,逗得我跟她一起哈哈大笑,兩個人混頻的笑聲不斷地融入在引擎的轟鳴裏。她說有一次她們機組空乘長見一老外乘客,黑人,特吸光,座椅上方閱讀燈不打開的時候,別的啥也瞧不見,隻能看得到有兩排白牙跟夜明珠似的,在小幅度範圍內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錯位,漂移,後來才弄明白人家在嚼口香糖呢。空乘長對藍衫小聲說:你看那老外,多黑呀……還沒等藍衫點頭呢,黑老外回頭衝空乘長來了句:“就你丫白!”

  藍衫說,還有一次,是在2000年的夏天,那時她飛國內線,一次在飛上海時,一北京工人登了機就開吹,還問她要易拉罐啤酒喝,還要每樣飲料他都要嚐一嚐。他邊喝邊吹全國哪個航空公司的服務都比國航的好,連海南航空和新疆航空他都坐過。喝多了他起身上廁所,走到左側後邊的艙門前,伸手就去扳應急開門手柄,扳開到一半兒的時候被我們發現了,趕忙跑過去製止他,將把手複位,可是艙門已解鎖的警告信息卻再也抹不掉了,上海降落時,已解鎖的艙門在跑道上給震開了,緊急滑梯也甩了出去,和地麵一摩擦,被刮成了汪洋裏的葉片舟。事後警察將那侃爺兒工人帶走詢問,他說他認為廁所應該在門外邊,他住的東花市後街胡同裏的廁所就在大雜院兒門外。

  藍衫她們機組上了飛機就得關手機,落地後就想休息睡覺,也懶得開手機,久而久之,即便挑到乘客做男朋友的,也一個個吹了燈拔了蠟,臨了,她們隻好和男機組們惺惺相惜,互相理解。如此,快退役的姐妹們當中,竟然每3人就有1個嫁給了機長,副駕駛,空哥兒。

  再後來,藍衫也調離機組,去Check-In櫃台做了地勤。做地勤期間,還偶爾幫我聯係機場免稅店的人,私下裏將日幣美子折騰成人民幣。再後來,我也結束了頻繁的飛來飛去,繼續在外漂泊。至於其他的事,就托這首歌詞來表白吧:
  你獨自站在街角
  臉上的傷痕沒消
  你哭著對我微笑
  這畫麵像一把刀

  我跪著向天祈禱
  給我勇氣麵對一切好不好
  我卻懦弱地讓你轉身走掉
  錯過你一切已不再重要

  放手去愛不要逃
  愛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
  誰贏誰輸已不再重要
  能痛痛快快一場就好

  放手去愛不要逃
  一輩子能有幾次機會尋找
  有多少辛苦值得去炫耀
  能看你一生幸福到老

  這樣就好……
  

  和藍衫空姐最後的約會
  香消玉殞 忘記你 忘記我
  她不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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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5分,圖文具佳 -y'ymimmo- 給 y'ymimmo 發送悄悄話 y'ymimmo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6/13/2009 postreply 19:21:36

滿分. -二野- 給 二野 發送悄悄話 二野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6/14/2009 postreply 06:4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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