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燕峰是在3cw中文電台的聽友會上,他很活躍,出口成章,妙語連珠。尤其是他談到當年在大院裏“拍婆子”的故事。引起我的共鳴。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久,他和漠州幾個朋友要到新西蘭探險,我便托他帶了一個很大的洋娃娃給網友“美麗的變化”很快。我就收到了“美姑娘”的QQH。說對燕峰一行又一見如故的好感。
真正對他有所了解是在一次參加“華人高爾夫”比賽的頒獎會的活動上,路程很遠,我們在車上談笑風生。燕峰談到了他的父親--著名的新聞界老前輩王禹時先生。談到他父親與胡耀邦,胡啟立。徐盈,彭子岡等的交情。
在回家的時候,我順便在他家裏小坐,看了一些他父親的手稿和名人的字畫,心中感慨萬分。我對他說:這些都是極寶貴的財富,你要把他整理出來,以示後人。
11號,我們又有一個聚會,他忙著給主任裝庭影院不亦樂乎,我們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他告訴我14號的飛機經香港回北京。晚上打開電腦:15號是胡耀邦先生逝世二十周年紀念日。我趕緊的給聯合時報的總編發信:向燕峰約稿,短一點沒關係。這可是第一手的資料。
沒想到這麽快:
上期,醜女曾在“聯合時報”載文,其中提到父親王禹時與彭子岡,徐盈夫婦的友誼,在“聯合時報”上,我欣喜的讀到了很多像這樣的好文章,使我們這些海外遊子能在閑暇之餘,撫舊品新,賞文憶友。
正值今年4月15日,是胡耀邦先生去世20周年的忌日,這位老人給中國留下了一頁閃耀的曆史,他的為政,為人,他的率真,義氣一直是我父親這樣的老部下學習的榜樣。記得1988年秋天,我到統戰部看望耀邦長子胡德平,他問我:共產黨要不要講仗義?。的確,在中國近代史的領導人裏,有這位老人般的仁慈,仗義,善良者實屬鳳毛麟角。
記得父親去世前和我說:他唯一遺憾的兩件事,一是自己的文集未能整理完畢,二是沒有寫出一本關於胡耀邦和胡啟立的回憶書籍。
父親1955年從哈爾濱調到團中央,任“中國青年報”記者和“萬年青”編委,胡耀邦是團中央書記,當時的耀邦既是領導,也是這些年輕人的知心朋友。父親豪放的性格和文采頗得他的賞識。六十年代初,父親第一個采訪並寫出的長篇通訊:“邢燕子”,其原稿耀邦仔細看過,並提出了很多建議,57年反右,正是耀邦的力保,一大批團中央的幹部包括父親才幸免被劃上右派,那時的團中央,正因為有著胡耀邦這樣的領導,年輕人活撥,朝氣,敢想,敢幹,敢說,他們中的很多人後來成為了國家的中流砥柱。
1968年夏天的一個下午,父親緊緊把我抱在懷裏,他的硬胡茬紮疼了我,隨後他被幾個人帶上了車,我趴在二樓的窗戶後,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那年他被打成“反革命”並開除黨籍,關進西山的“亞洲青年療養院”,多少年後父親告訴我了很多文革中發生在團中央的事,耀邦曾被掛上大牌子,站在台上,他倔強的多次揚起頭來,又被按下,而父親在批鬥會後見到耀邦,他們緊緊的握手無言,那時候,團中央的很多人被關過“亞療”,而成為“獄友”,其中大部分有著相同的罪狀:保胡。父親那時知道在他隔壁也關押著耀邦。
1969年父親被下放到河南信陽黃湖團中央,耀邦在三連,父親在二八連,那時,我父親經常收工後去看望耀邦,他們喝當地小燒酒,吟詩,對詞,耀邦夫人李昭還燒幾個小菜,雖然耀邦當時身處難境,但很多人仍然願意和他聊天,他樂觀,通達的談話鼓勵了很多“犯了錯誤”的同誌,向前看。從我父親留下的黃湖詩集中,我仍然能讀出他們那時苦中作樂的情趣。後來父親在幹校辦起了中草藥廠,有時耀邦不舒服了,就去找父親,父親讓他躺下休息一會,並給他做獾子湯,因為當地人打了獾子給藥廠做凍瘡膏,剩下的骨肉可以熬湯,父親做得湯,耀邦非常喜歡,還說:加點我們湖南辣椒就更好了。那時幹校的幹部,有穿尿素口袋做得褲子,當地百姓送了順口溜:“大幹部,小幹部,一人一條尼龍褲,前麵是日本,後麵是尿素。”父親用河南話給耀邦說這個段子,逗得耀邦大笑。
八七年初耀邦辭去總書記後,相對有了時間,父親才能經常去看望他,耀邦曾說,你的社長要退下來,到我身邊工作,跟我到處走一走。八八年一月,耀邦欣然為父親的新書題詞:“人們隻有為同時代的人的完美,為他們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達到完美”。
如今,斯人已逝,看著父親在共青城耀邦墓前的照片,肅穆,悲痛的神態,捧著父親和耀邦的詩冊,墨香依稀可聞,好似父親已追隨他的老領導“到處走一走了”,去江河上垂釣,去瀑布前吟詩,在農舍裏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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