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HER-IN-LAW隨主而去的那天,全家沉浸在悲痛之中。我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竟感覺象往常一樣,在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的時候,他靜靜地睡去。
好像很快,殯儀館的車就停在了房外。JUDY(MY SISTER-IN-LAW)說,在醫院和醫生表示了無助,無奈而肯定的結論之後,一切便已在安排之中。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殯儀館的來人竟年輕不足三十歲。著裝,舉止,問候, 安撫,一切都訓練有素,非常專業 (VERY PROFESSIONAL). (道聽途說, 美國的三大行業-賭場,色情,殯儀多由黑道擁有,不知虛實。)見過的是,當殯儀車隊過往之時,不受紅綠燈左右,其他車輛均以禮讓行,橫過馬路的行人也不例外。不然,極有可能被順路捎上,一同送往目的地。
JUDY 在三處新聞媒體刊登了訃告–家居處的地方報紙,老家KANSANS 的地方報紙,以及FATHER-IN-LAW生前工作了48 年的波音公司周報。記得訃告的最後一句是,尊家父遺願,鮮花以及其他捐獻, 請轉贈與美國抗癌基金會。
追悼會在IN-LAW 生前所屬的天主教堂舉行。FATHER-IN-LAW 和MOTHER-IN-LAW均為幾十年如一的忠誠天主教徒, 教會特遣已經升為大主教的CHIEFFO 協同現任主教, 共同主持葬禮。令我驚訝的是到會者竟有百餘人。 我問MOTHER-IN-LAW 和JUDY, 並沒有電話,E-MAIL的廣而告之, 何以與會者如此之眾?MOTHER-IN-LAW 說,當人到了一定的年齡,便開始注意報紙上的訃告, 因為自己相識者的名字,漸漸出現在此欄目上,年複一年,由少到多。
這我真是第一次聽說。
數周前,與一位長者通電話, 我禮節性的問候 “HOW ARE YOU?” 對方答“我每天早晨起來看報紙的訃告專欄, 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便高高興興地生活一天”。美國人對於死亡的談論,不象我們中國人那樣是個大忌大諱的話題。經常收到某某公司的推銷廣告, 要贈送你幾千元的死亡保險如果你購買其產品的話…西方所忌諱的是下地獄, 榮幸的是上天堂。
追悼會以一首憾人心魄的美聲 “BE NOT AFRAID” 開場, 全場起立同聲附唱 (我想我是與會者中,唯一不會唱這首歌的人)。
孫女婿*PAUL ,朗讀聖經第一段。
侄子*ROBERT ,朗讀聖經第二段 。
次孫*ANDY 首席發言致詞。ANDY 隨單身母親JUDY 長大,用ANDY的話說,“是祖父, 使我完成了從少年, 到青年, 到成年的一個男人的成長過程。祖父不但是我少年時心目中的英雄, 他將永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接下來是長子*MIKE 致詞。
次子*同住致詞。同住在前一天晚上撰稿時,悲痛難抑,數小時不能完成。麵對遠去的親人,翻滾於腦海的常常是自己曾經的不恭,不敬, 疏忽,怠慢,匯聚成無盡的懊悔,願時間倒轉,機會重逢。
追悼會以再次的美聲領唱, 全場起立同聲附唱 “AMAZING GRACE” 伴隨者孫女*CYNDY, MESSY, LORA的獻花獻祭為終。
追悼會前,MOTHER-IN-LAW 說, 為了避免過度悲傷的氣氛, 全家人均著深色服裝而避免清一黑色; 追悼會後, 婆婆說, 希望次子開飛機將骨灰撒在家宅的上空及老家KANSANSE 的上空。公公在與婆婆61年的鑽石婚後, 走完了其人生的旅程。
婆婆在公公生前常去的高爾夫球俱樂部設午宴答謝來賓。出席者有半, 多是自認為與遠足人更為親近者。孫女*SYNDY ,MESSY用一係列公公生前的照片, 將餐廳布置得與來賓情孺交融。每個人都能在照片中找到自己, 每個人都有著與遠行者的種種回憶。重孫女*GERNAL以自作的一首詩為午宴的開場詞,午宴以多年好友,費城名人前任美式足球領隊致詞告終。
回到婆婆家裏後,我竟意外的看到廚房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午晚餐食品。JUDY解釋給我,是她的好友同事, 特地訂餐送門。 經曆過的人深知, 攜具著沉重的心情數幹天的忙碌,根本無心入食,唯有追悼會之後,才稍許放鬆。婆婆也說, 午宴是為了答謝來賓,自己吃什磨都味同嚼蠟。
幾天來經過的一切對於我來說, 都曾經很陌生。
值此日清明,撰文紀念。
*人物關係是對公公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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