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中生有是一種才能和本能
無中生有是創造的動力。假如世界已經有了一切,人類便無所事事了,何必再費心思去搞點新名堂呢。那麽,能從無的境地裏搞出有的境界,那就是一種才能,甚至是一種福氣了。
人,就是無中生有的頂級傑作。
我初識無中生有,是在文學城的文化走廊。無中生有總是悄悄出現,而且冷不丁地插話。無中生有不是很鋒芒的那類高手,出語往往拙訥,看似不著邊際,其實摟草打兔子目的很明確,甚至還帶點亂纏,執著中帶點憨氣,就顯得有點無厘頭氣息。我和他經常對手叫陣,他比我還不會叫陣,經常露點破綻被人取笑。
有一次走廊不知怎麽挑起了學曆話題,大概是有人以此證明高學曆比低學曆智商高吧。無中生有突然冒出來了,表示他讀了三個博士。他這樣一表白,倒是絕對符合拿了三個博士的學識和才智。馬上有博士表明,人生讀了一個博士就夠了,讀了三個,那是有些問題的吧。我雖然連碩士也不是,也馬上拿博士開玩笑,說他念的是中央黨校的博,還大言不慚說,假如自己讀了一個博士,到現在早就帶博士了,讀了三個博士,早該是院士了。把彼奚落了一番。
從此,我就稱呼無中生有:三博士。言下之意,正可以和“三個代表”相呼應。
彼最有名的傑作是,某一日,突然冒出來,貼了一短帖,題名是:留,還是流?
說的是他的妻子中年又懷孕,夫妻倆正在為生還是不生犯愁,因此想請教一下網上各位。此帖一出,馬上引起熱議。我把此題名媲美於莎士比亞的名句:to be or not to be? (生,還是死),又大大奚落了一番彼。說實話,留,還是流這句話,無論從意思和文句上說,都堪稱佳句。我甚至建議把此句子推薦給國內生育辦,作為一胎化的文宣廣告。隻是如此私密的話題,在論壇,尤其是在走廊這塊硝煙之地,是討不到公開的好主意的。
過了一些時日,彼又悄悄冒出來,說:決定留。還謝謝大家。於是匿跡了。但偶爾還冒頭發聲,我總是問彼:小無好嗎?語氣裏帶著點奚落的意思。
再過一些時日,彼徹底無聲息了。彼此都把無中生有淡忘。
終於有一天,無中生有又悄悄冒頭了,是在別人的跟帖裏:借個地說聲,生了,兒子。
似乎很興奮,又很謙虛地宣告。
這是見證無中生有過程最好的例證。自從無中生有的成果成功地墮地,無中生有父親的智慧明顯的提高,博士習氣減弱。彼那段時間時常冒頭,鋒芒更拙了,於是我有時還會提醒彼:小無好嗎?你怎麽不在家照看小無啊?還叮囑彼:要教育好下一代,把無中生有事業繼續下去。
之後,我離開走廊。
無中生有那時開始又逐漸冒頭了,看來小無正健康正常無憂無慮的在成長。彼的思路明顯清晰,文筆陡見生花,寫起了人物係列。
一日,我發現,老夫何等榮幸,竟被無中生有地列入“走廊人物係列”。
且不管彼在寫老夫時用了何種春秋大義陰陽筆法。總之,在欣賞了彼的人物係列之後,老夫大大地失落了。因為我沒有彼的氣量。彼往日的拙呐,看來是藏拙,雖談不上大智若愚,但此時卻讓人感到,三個博士絕不是三個代表那樣的意思了。能寫出這類係列,絕非是單單文筆就可以擔當的。
其實,在對待無中生有上,我一向比較尖刻。屢占上風。不過,彼的氣量,讓老夫第一次有失手的感覺。
於是我又進一步YY,假如彼做了獄卒,或是當年造反派之流,最起碼會對女性犯人和敵對派仁慈一些吧,我寧願相信,彼的人性的躍進,是在再一次經曆了無中生有的過程中被挖掘和放大的,和博士絕對無關。可是,彼的寬容的一麵,卻並不見容於彼的同道們。彼屬於兩頭不撈好的人,也許是無中生有帶來的錯?
無中生有,是一種福氣;也是一種本能。老夫突然羨慕起無中生有了,多麽想也再經曆一次無中生有的過程!
噢,無中生有!
小無好嗎?還是要問一下。
小無之父呢?又是許久不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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