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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pen 的手術是在我們州最好的眼科醫院做的,主刀醫生是李醫生推薦的。動手術那天,我去陪了一個晚上,一直在醫院的會客室裏坐著。媽問過Aspen 是怎麽受傷的,按照Aspen的意思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實情的。晚上睡不著,看了場NBA球賽,胡亂地擔心Aspen的視力不能完全恢複。出事後才了解到,Aspen的右眼高度近視,據說上初中時就得了飛蚊症,也就是眼前老有一群小黑點移來移去的,時而還會看見閃光。她平時都帶著超薄型隱形眼鏡的,說戴久了就感到眼睛幹,難怪她常常莫名其妙地眨眼睛,還以為是她裝性感。
眼科大夫的分析是,Aspen的眼球偏大,本來就是視網膜剝離的高風險人群。等手術結束了,我見到她時說了聲抱歉,她說,“嗨,該發生的總會發生。這會兒碰巧了,撞上了克星。長這麽大可是第一次挨打。”說完還朗朗地笑了起來。”我可不管,如果開刀後,眼睛瞎了,你們家可要給我供吃供喝的呀!”
我順著她的口氣侃,“那還用說?我能掙錢,讓媽再學做幾個廣東菜。你可以時常住在我們家。房租也就免了。”
她笑著說,“你的嘴比水蜜桃還甜的。拴著點吧,長此以往,還不知道會騙到多少女孩呢?”
“那也不如你碰上的男人多。”我堵了她一下,她笑而不答。
其實,我很希望她能在我家住上一陣的。爸走了以後,這房子空蕩蕩的,差人氣。如果有了Aspen滔滔不絕的饒舌,沉悶的空氣裏好像就有了背景音樂。更何況她總有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笑料可爆;她的老師,她的親戚,她小時候的夥伴、鄰居,個個都有讓人笑痛肚子的東西。聽她說完,感覺他們就在你眼前晃悠。以前媽也有那等本事的,不過最近我們之間說話不多,很難做到不厭惡她。
今天Aspen出院了,我去接她,先想買一束玫瑰花,又覺得太過了。她能看上我這大學都畢不了業的人嗎?再想想,還是去超市買了一紮康乃馨。店裏顏色的種類雜多,我隨意挑了幾枝黃的,粉紅的,兩枝紅的,最後還發現一枝白中帶著噴上去淺綠的,直感不錯。
我很滿意的付了錢。聽說送康乃馨的場合比較普通,從母親到戀人或鄰居,沒有不合適的。如何解讀,就是Aspen的事啦!
當Aspen 接過那束花,顯得十分意外,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接著就冷不防地在我的麵頰上親了一下。“謝謝,讓我一出院就看到這麽美好的東西。”
我發窘地在被她潮濕過的地方用手指抹了一下,心想這花的功用真大,難怪花店到哪裏能做起來的,更不要說在情人節了。
到了家,發現媽已經把客房整好了;白底上印著綠葉的薄被褥整齊地擱在床的一端,那是媽的一個朋友在我們家買房時送的,散發著一股“新”味。媽還在床上留下條子說,今天晚上單位的係統要升級,來不及回來做飯了,讓我買幾個菜回家。
“要不你先躺下吧?我到樓下去給你搞點吃的?”我說。
“不用了吧,在醫院的食堂裏吃過了。給我倒杯白水好嗎?”
等我拿了瓶礦泉水水上來,我看見她把外衣脫下了,穿著一件極薄的毛衣,使她那纖細的身體看起來凹凸有致。我貪婪地看著她的胸部,心裏騰起一股原始而真實的願望,難道真的是那個時候來到了?我把視線移到她的臉部,那上麵畫的是寧靜的表情。“我們一起去洗一下吧。”她輕聲建議。
當水龍頭打開的時候,我用手量了一下水溫,告訴她可以進來了。她讓我扶著她的手進來了,我把水龍頭倚了一下,讓水更多地流向她的身體。水像泉水般地沿著她的麵頰淌下來,流經她的鼻尖,下巴,鎖骨,在她的下體迂回之後,又分散開來從腿部走向腳底。她不再遲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溜滑到我的身上,雙腿緊緊地夾住我的腰部。我們擁吻著,我忍不住用手觸摸了她下體的內部,感受到電流一般的顫動,無形卻又完美。我很快地關掉了水龍頭,扯下一塊大浴巾將她裹住,把她抱到床上,輕輕地放下了。她像一個小女孩那樣地躺著,不經意地抬起右手,撓了撓頭皮。我開始輕吻她的肚臍,嘴唇漸漸地往上攀,觸到她的手臂和脖子。“我能進去嗎?”我在克製自己很久後,終於問。
“不要吧,冬冬?”她緊張地坐了起來,把我的臉輕輕推開。
“為什麽?你的身體告訴我,你要!”我因為詫異而吼叫。
“對不起,我本來想告訴你的,我已經懷孕了。”她喃喃地說。我們交換了一下眼光,那一瞬間敏銳的交流似乎泄露了我們內心的痛苦和不甘。“我要,可我不能,對胎兒不安全。”
她接著說,“很多事情是命運,冬冬。在我和他分手的時候,偏偏懷孕了。我也上個月才知道。想了很久,我決定留住。”
“不要往下說了。我明白。你是個很複雜的人,會給我很多的意外。”我打斷了她。“你休息吧。我要去店裏了,該開門做生意了。”
她從我的腰後把我抱住了,“是我的錯。我今天不知怎麽了,就那樣了。以後,你就是我弟弟,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我拒絕回答,把她撂在身後,下了樓。
那一天,又在店裏望著天花板發呆。下午接到了阿春打來的電話,說自己火氣大了,問起那天Aspen有沒有受傷。我把Aspen 做手術的事和她提了。
阿春說,“算你媽走運。關鍵時刻總有人替她扛著。看在你那朋友的份上,這事我暫時不張揚了。跟光明的事,還沒完。看他以後怎麽做人吧!還有啊,告訴你那阿斯泵,她那天說的話夠毒,我終生難忘。中間人不是這麽當的;不然我也不會出手這麽重!不過,她如果有後遺症你可以來找我,我認識眼科的朋友。”
我掛了電話,眼前浮出Aspen剛才那小貓般性感的樣子,和隨之而來的冷靜,心被揪得發慌。對我,她如同迷語般的不可測。不知道莊叔對媽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呢?難怪急著要回國。
晚飯的時候,我買了一盒幹炒牛粉和海鮮大燴帶回了家;聽見Aspen在一樓的飯桌旁和人通電話。我把菜放在桌上,自己就上樓打遊戲去了。我坐了下來,肆意地在電腦上殺了一幫礙眼的敵手,覺得自己對鼠標的掌控能力不減當年。我突然想,既然真實的生活那麽不可靠,做一個網絡上虛擬的英雄也還不錯的嗎?少賺點錢,多了自信和快感。
正想著,聽見Aspen在樓下叫我的名字,說要和我說幾句話。我下去了,站在她的身後,想知道她還有什麽說的。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我是情不自禁。我喜歡你,你一定知道,對嗎?”她背對著我,語氣中沒有真誠的歉意。
“那樣怎麽樣呢?你說這些有意義嗎?”我覺得她的話乏味。
“沒有意義。事實上我還要在你們家住上幾天,然後,我可能會去英國?”她神情嚴肅地說。
“什麽時候又扯出英國來了?你去幹啥?”我的腦子裏“嗡”地響了一下。
“我幾個月前就開始聯係了。他們那邊有個終身製的位置,他們需要的人和我的背景非常吻合。目前在這個領域,也就他們可以和美國抗衡。另外,因為爸媽的事情,我總覺得呆在美國不太安全,總覺得有人會來找。所以,我想換個環境。還有孩子的事情,我在這兒突然蹦出個孩子來,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麽說呢?”她說話的時候並不看著我,好像在理順自己的思路。
我企圖按照著她的思路去理解這個決定,她回過身來,又在我的麵頰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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