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說,“一直都閑著無事,很無聊。”
“你還無聊?我的那位日本朋友己經誇你長得很正點了。”她像電影裏的美國女孩般放肆地笑著。
“你就拿我開心吧?那是你的樂趣,不是嗎?”我反擊到。
“不是的,上帝作證,我絕對是認真的。佳美子有個當空姐的女兒,她打聽了你的情況,要給你介紹呢?”
“空姐?我幾時說過喜歡空姐。她們老不著地,太玄。你扯太遠了吧?”
“你先別急。那孩子今年十九歲,長得清純,身材也好。我晚上把她的照片傳給你好嗎?”
“不用了吧。”我想了一想後說,“我這一陣不想約會,店裏的事還剛開始,好不容易有點興趣。可能不太有時間。”
“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孩子還挺能拿架子的,以後不要後悔啊。不談這個了,說說今天的營業額吧!”她的口氣中透顯著她是我老板的樣子。我們不是平等的嗎?我忿忿地想。但我忍住了脾性,和她說今天就做了兩筆生意,才收到一百零幾塊。
Aspen 自信滿滿地說,“那就不錯啦。如果每天都能接兩到三個單子,就可以維持了。今天想過了,我們還可以代售一些電腦配件,有些人圖方便,可能順手就帶著買了。還有啊,我已經打聽了訂貨的地方。這樣算起來,一個月的營業額會接近三千多了。我們出的租金不算高,如果能維持一年,就已經小賺了。”
“這就小賺啦,你太樂觀了。還有水電費什麽的都沒算呢。兩個客人裏一個是你的朋友,一個是我的。唉,實在不行我周末上門去問,有要修理電腦的嗎?反正是在社會底層,啥也不顧了。”我說。
“行了,這不剛開始嗎?還底層、高層的。幹啥不是打工賺錢?快九點了,回家吧。你媽說給你煮了韓國烤排骨。可能都等急了。”她接著說,”明天我來和你一起過過當老板的癮!你幾點開門哪?”
“十一點吧。好些人可能會上教堂,開早了沒用。”我說。
關了店門,背上雙肩包走到停車場,我感到夜裏的風帶點暖,鼻子裏嗅到春天的氣息。我不經意地抬起眼皮,被夜空裏懸著的半個月亮驚了一下,月亮竟是橘色的,還含著詭秘的冷笑?
爸走後的這些天,我神奇地接了地氣。本來我似乎一直是遊離在動漫世界中的;不可否認,從那裏也學到不少自我保護和生存的原則,但我和John這樣的動漫高手, 對具體的實體是不了解的。遇到嵐嵐,感覺是被一個外星人電到了,魔力無窮。現在醒來,明白我們來自兩個不同的星係;不過相撞時刻那種麻辣燙還是讓人留戀。我突然想到了媽和小莊,不太清楚他們是不是一個星座的;對他們的前途頓然關懷起來。那天在咖啡店看見媽的眼淚,心裏軟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錯讀了她,是在為失去的錢而哭嗎還是為別的?
不過,我以前對小莊的種種鄙視被他那天顯示出來的鎮定和寬容而改變。記得以前媽在卡拉歐開時常常喜歡唱一首愛就是稀裏糊塗,我突然想起媽和小莊在我家玩卡拉OK時曾經唱過“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邊走”那樣的情歌。也許,他們的那點事其實沒有理由大驚小怪的。
坐進車裏,開了車燈,我想象著他們最愛的樣子,總覺得不太可信。小莊更需要一個身材瘦弱的女孩子趴在他身上的,而媽是那樣的強壯,似乎不是他能支撐得動的。
我們剛到美國來時,沒車,媽那時是經常步行去一個中國小超市買米,然後背米回家的。也許她那雙強壯的肩膀正是莊叔所需要的一種心理支撐?
他的老婆阿春長得嬌小,重慶人,有著很水靈的皮膚,但脾氣大;莊叔在人前一直都讓著她的,所以媽的朋友裏羨慕阿春的人不少。莊叔雖然生意做的多,但喜歡弄險,據說拿回家的錢貼補家用的不多,對朋友手頭又鬆,他倆在我們吃飯時也會為這事吵嘴的。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老天,能不能讓我想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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