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釣帶魚——第二天

我走了也就是幾分鍾就發現棧橋上人頭攢動,空氣中到處遊動著騷動不安的氣氛。後來,我才意識到這天晚上釣帶魚的釣客比昨天晚上釣帶魚的釣客至少多了一倍,並且有許多韓國僑民。

我們哥四個來到棧橋末端都傻了眼,白天釣帶魚最好的釣位,即棧橋末端右側早被別人占去。好在這是一個碩大的棧橋,空的釣位還有許多,再說了水下的帶魚不停地遊動,因此,就釣位來說,好與壞是相對而言,並且是可以轉換的。

我把我的一根魚竿依靠在一對華人老夫妻(老太太和老漁翁)旁邊的棧橋圍欄上。之後,我一歪頭看見小潘滿臉都是笑紋。“難道小潘發現了新情況?”就在我胡思亂想的瞬間,小潘對我笑道:“魂哥,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昨天給我帶來好運氣,讓我連連釣到帶魚的地方。”我仔細看了看地麵,可不是嗎,小潘昨天晚上留下的腳印還在哪。

在準備釣具上我的動作也夠快的,當我甩出第一竿的時候,小潘正低著頭忙著準備他用的魚竿和雙餌釣組。

我連著甩了十幾竿竟然沒有魚咬鉤。就在我準備用魚形硬餌換下虎鯊鉤一號的時候,小潘竟然大笑不止。我迅急地扭頭看去,哇!小潘竟然一竿釣到兩條近兩尺長的帶魚。驚得旁邊一位小哥快步來到小潘麵前低眉順眼地問這問那。小潘便裝出一副既熱情又認真的樣子,眼光裏還帶著那麽一點老師見到學生時常有的清高的神氣,有板有眼地把從我這裏“批發”過去的話語對這位小哥重複一遍,說話時還連比帶劃的。小潘這種表現惹得我不得不彎著腰,藏著頭,“嘿嘿嘿”笑了半天,一直笑到肚子疼為止。之後,我抓緊時間在引線上換上魚形擬餌,站起身來剛準備甩竿,就發現我旁邊的那對老夫妻不見了,但他們的折疊椅和冷藏箱還在原地。“難道他們離開時忘記拿這些東西不成?”想到這裏,我睜圓了眼睛四處尋找,這才發現那對老夫妻竟然在棧橋的另一側釣魚。在這裏需要說明一下。這座棧橋與其說是橋不如說是一個舌形的半島。因為橋麵的寬度超過五十米,除了周圍有一圈寬約兩米的水泥地麵和木製圍欄外,都是長著野草的泥土地。看到那對老夫妻後我雖然心安了不少,但好奇心油然而生。為什麽?因為那對老夫妻正在甩竿釣魚,而且他倆周圍擠滿了釣客。這些釣客竟然都雙手抓著魚竿,都伸長了脖子在釣魚。“難道棧橋的那一側帶魚漁情更好?不對啊!根據我這幾年的經驗,棧橋那一側很難釣到帶魚。”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老漁翁突然高舉起雙手,把一條銀光閃閃的帶魚甩到了天空裏。當時我簡直不相信我的眼睛,急忙把手中的魚竿一扔,朝著老漁翁緊走了兩步仔細看去,竟然驚得我頭皮發麻。為什麽?因為他旁邊有兩位年輕小夥竟然在同一時間釣到了帶魚。顯然,棧橋那一側出現了帶魚漁群。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轉身快步來到我的釣位前,抓起我的魚竿轉身就往那一側棧橋圍欄處快步走去。

到了棧橋另一側的圍欄旁,我厚著臉皮擠到了老太太的旁邊。沒想到,老太太不但沒在意,還給了我一個笑臉,使我得意忘形,更加放肆,竟然沒有看準方向甩開膀子就把我的魚形硬餌扔了出去。壞了,由於我一時疏忽大意,我把我的魚形硬餌甩偏了。我急忙轉動漁輪想把水中的擬餌盡可能快得收回來,免得我的擬餌與老太太的魚線纏在一起。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我的擬餌已經與老太太的魚線死死地纏在了一起。我不得不把我的擬餌和老太太的魚線一起拉了上來,還狼狽地用普通話對老太太說了一聲:“對不起!”

老太太竟然用滿臉慈祥的笑紋對著我,也用普通話對我說:“這是釣魚時經常發生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知道雖然老太太嘴裏這樣說,心裏可煩著哪。所以,在接下來的釣魚活動中我可用了心,盡量避免再犯這種自己的擬餌與別人魚線纏在一起的令人難堪的錯誤。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亂如麻。那對老夫妻不時地把白花花的帶魚釣上來,而我釣了半天一條帶魚沒釣著。逼得我不得不拿出虛心的態度,作出嬉皮笑臉的表情來到那對老夫妻麵前把他們用的漁具看了個仔細。原來那對老夫妻用得是虎鯊鉤二號外加三寸長的魚形軟餌。我謝了那對老夫妻後一轉身就往小潘那邊快步奔去,因為我的背包就在小潘釣位旁邊,因為我的虎鯊鉤二號和魚形軟餌都在我的背包裏。

到了小潘的旁邊我正準備翻我的背包,就發現小潘身邊的水桶裏幾乎裝滿了帶魚。我抬頭朝著小潘喊道:“小潘,水桶裏的魚都是你釣的。”

隻見小潘上身一抖,把手掌伸開捂在了胸口,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看著我,目光裏帶著一縷埋怨的神情,說道:“我當是誰呢?嚇了我一跳。原來是魂哥。你說的話我沒有聽清楚。”

我急忙用抱歉的眼光看著他,低聲對小潘重複了我剛才的問話。

小潘聽罷自豪地挺起了他那厚厚的胸脯,牛氣十足地說:“是我釣的。”

就在這時,一位釣客在旁邊插嘴道:“你這位朋友太厲害了。棧橋上這麽多釣魚人就他一個人能釣到帶魚。”

這說話的聲音我怎麽聽了耳熟。於是,我趕緊仔細看去。原來是北卡州的熟人老李。當時,老李也認出了我,幾個快步衝過來與我握手。我便借此機會把老李介紹給了小潘。小潘在老李的要求下把雙餌釣組的做法一一告訴了他。

我從背包裏取出虎鯊鉤二號和魚形軟餌後一轉身再一次來到老太太的旁邊。我把我的魚形硬餌換成虎鯊鉤二號外加魚形軟餌後,便急不可待地甩竿。不得不說在那一段時間裏,用虎鯊鉤二號外加魚形軟餌釣帶魚真好用,沒有多長時間我竟然釣到一條帶魚。過了五分鍾我又釣到一條帶魚。不過,相比老太太來講,我的釣帶魚的技術稍欠一籌。也就是說在剛剛過去的那段時間裏,老太太釣到三條帶魚我隻釣到兩條。她旁邊的老漁翁釣技更好,人家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竟然釣到帶魚五條。接下來,我開始模仿起老漁翁釣魚時的動作,心想:“我倒要看看老漁翁這種慢慢轉動漁輪,不時挑動竿尖的釣法是否是釣到更多帶魚的關鍵因素。”然而,我又白用功了。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不但我釣不到帶魚,我旁邊的釣客包括那對老夫妻在內也釣不到帶魚。我隻好拿出花花公子的做派偷瞄斜睨,這才發現老付和小陶竟然也站在棧橋的這一側釣魚,隻不過他倆的釣位離我的釣位有幾十米遠,而離棧橋末端近在咫尺。看到他倆我像看見娘家人似的倍感親切。於是,我把手中的魚竿一扔,嬉皮笑臉地甩著兩隻胳膊,邁著四方步朝著他倆走去。

我到了他倆跟前張口就問他倆在這一段時間裏的釣魚結果。老付便做出了痛楚不堪的樣子,搖著頭說道:“不好!我釣了半天才釣到四條帶魚。”

小陶接口道:“我也隻釣到帶魚五條。”

小陶說完,神秘地對我眨眨眼。然後,他把懷中的拇指朝著他的右側捅了捅,低聲對我說:“我旁邊的老韓釣得好。在這段時間裏,他釣到得帶魚比我和老付釣到得帶魚加起來還多。”

我急忙抬頭望去,隻見小陶左側站著一位胖嘟嘟的,個頭沒有五尺高的,有著亞洲人麵孔的漢子(簡稱為韓國小哥)。他一隻手抓著魚竿,另一隻手慢慢地搖著漁輪正在釣魚。不一會,當韓國小哥把他的擬餌提到水麵上時我才發現他用的擬餌與小陶和老付用的擬餌一樣,即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長的魚形軟餌。唯一不同的是韓國小哥在離擬餌三尺遠的魚線上放置了一個紅色帶鉛皮的漁漂。這種釣法簡直與我的釣莓鱸的釣法一模一樣。看來韓國小哥之所以釣到更多的帶魚至少有兩個原因。其一,離棧橋比較遠的水域裏很可能有更多的帶魚;其二,甩遠竿有助於找到四處遊蕩的帶魚。 

接下來,我準備再一次回到小潘身邊,並從我的背包裏找出我的漁漂,試一下韓國小哥使用的這種甩遠竿,並利用漁漂控製擬餌水中深度的釣法。隻有善於不斷地向其他釣客學習,取長補短才能不斷提高自己的釣魚水平,這也是我迷戀於釣魚的原因之一。就在這時,突然起風了,而且風力還不小,要不是我反應快,及時抓住頭上被風兒吹起的帽子,我的帽子一定會被吹到海麵上去。當時,嚇得我全身一哆嗦。我旁邊的那位韓國小哥也遇到了麻煩,由於他的動作太慢,他的那個在水麵上漂動的漁漂被風兒忽的一下吹到其他釣客釣魚的水麵上,結果他的魚線至少與兩位釣客的魚線纏在了一起,因此引起一陣不滿的喊叫聲。

不一會,海麵上出現了層層的白浪,水流也急了,並改變了方向。我一看這種情況便在心裏打鼓:“看來很難在棧橋這一側釣到帶魚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小潘旁邊釣魚吧。再說了,夜幕很快就要降臨,如果晚到一步,小潘旁邊的釣位很可能會被其他釣客占去,那可是夜晚釣帶魚最好的釣位啊。”想到這裏,我立刻給老付和小陶使了個眼色,並把我的想法悄悄告訴了他倆。看到他倆紛紛點頭後,我快步來到老太太旁邊,抓起我的魚竿,行色匆匆地朝著小潘的釣位奔去。

老付和小陶行動起來夠快的,一眨眼的功夫,他倆竟然搶先一步,把魚竿斜靠在小潘旁邊空蕩蕩的圍欄上。看到那麽長的一段橋麵隻有小潘,老付和小陶三人在晃動,我鬆了一口氣。一時,我走起路來慢得簡直像飯後出門逛大街。我走到離著棧橋圍欄至少有七八米遠的地方竟然被東張西望的小潘發現了。他仰起笑臉,眼角處還擠出了笑紋走了過了,興奮地說:“魂哥,你走後我用雙餌釣組又釣到帶魚七八條。你做得雙餌釣組真好使。”

我立刻把大拇指伸到小潘的眼前,說:“不是我的雙餌釣組好用,而是你的釣技使然。你現在已經是釣帶魚的專家了。”這句話使得小潘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旁邊北卡老李也走過來幫腔:“說得準確一點,應該是專家裏的專家。”老李的這句話搞得小潘臉更紅了。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肚子餓了,便緊走了幾步來到一張木桌前。然後,我把手中的魚竿往草地上一扔,坐在木椅上翻起我的背包。過了一會,當我大口吃著小潘為我們做得三明治的時候又在心裏把小潘狠狠地誇了一便。小潘手真巧,他做得三明治比飯店裏買得三明治好吃多了,尤其是三明治裏夾得芝麻菜(arugula)味道香甜,令人難忘。

我剛把手中的三明治吃完,一抬頭,好嗎,那對老夫妻已經回到了他們利用折疊椅和冷藏箱占據的釣位前。他倆右手邊那麽大一段圍欄的後麵也站滿了釣客。他們一個個還表現出勢在必得的樣子,仿佛一伸手天上就會掉下來餡餅。我又朝著棧橋另一側看了一眼,真沒想到,剛才那麽長的圍欄後麵都是釣客,就這麽一會的功夫竟然空空如也。看來釣客們都知道根據漁情及時變換釣位。

不過,接下來的帶魚漁情並不好。在天黑前,除了小潘不時地釣到帶魚外,其他釣客包括我在內都釣不到帶魚。然而,大家並不急躁,都在盼著帶魚群早早光臨這座棧橋周圍的水域,要知道這座棧橋周圍的水裏到處都是帶魚們喜歡吃的小魚苗。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們盼啊,盼啊,幾乎望穿雙眼,到了天黑時海麵上也沒有出現昨天黃昏時的那種成群結隊的帶魚從遠方乘風破浪,浩浩蕩蕩地撲來的震撼人心的壯觀景象。因此,在天黑後的一個多小時裏,我隻釣到三條帶魚,我旁邊的那對老夫妻也收獲寥寥。

在大約晚上十點鍾的時候,老付板著帶著苦惱色彩的麵孔,慢步來到我的麵前,沒好氣地說:“魂哥,今天晚上不行啊!我釣了半天沒有魚咬鉤。”他說完還困惑地聳一下肩膀。我便操起安慰的口氣,答道:“再等等,等風小了帶魚會來的。”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風越刮越大。黃昏時棧橋上多達五十多位釣客,這個時候再看過去,頂多有釣客十幾位。看到這樣冷清的場麵,我有些心灰意冷,心想:“完了!完了!照這樣下去是很難釣到帶魚的。”又過了一會,我竟然情緒低落地想到了退出,但又不甘心。就在這兩個持不同意見的小鬼在我心裏激烈搏鬥,並拚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我無意中一歪頭,旁邊的那對老夫妻不見了。我好奇地尋去,他倆竟然跑到了小潘的左側,並不停地甩起了魚竿。看著這種情景我樂了,心想:“今天晚上你倆就是把棧橋跑個遍也釣不到一條帶魚。”我的這種想法並不是空穴來風。掐指算一算,我在美國東海岸釣帶魚至少有十年了。每一次遇到像今天這樣刮大風的天氣,我都很難釣到帶魚。所以,今天也不應該例外。但是,過了沒多久奇跡竟然發生了。不但老漁翁釣到了一條帶魚,老太太竟然也把一條帶魚挑到了燈光下的夜空裏。緊接著,不但在棧橋末端的韓國小哥和北卡老李釣到了帶魚,我旁邊的小潘竟然一竿釣到帶魚兩條。一時間,高興得小潘衝著我跳著腳呼叫:“魂哥,你愣在那裏幹什麽?來魚了。”真沒想到,帶魚們今天不按規矩出牌,說來就來了。於是,我性急地抓起魚竿用力一甩竟然把擬餌甩出去五十多米。然後,我快速轉動漁輪,讓水下的擬餌做出小魚苗快速逃離的動作。就這樣我釣了半天竟然沒有魚咬鉤。我又改變了釣帶魚的方法,甩竿後轉三圈漁輪,停兩秒鍾同時挑動兩下竿尖,再轉三圈漁輪,再停兩秒鍾同時挑動兩下竿尖,周而複始,讓水中的擬餌做出小魚苗受傷時的動作。沒想到我采用了這種釣客們最常用的釣帶魚的釣法仍然沒有效果。而在這段時間裏,那對老夫妻和我旁邊的小潘簡直釣瘋了,不停地把銀光閃閃的帶魚釣上來。小潘還故意跑到我麵前刺激我:“魂哥,水下這麽多的魚你怎麽就釣不上來呢?是不是你用得擬餌出了問題?”小潘的這句話簡直是火上澆油。當時,我不但心急如焚,並且窘迫得恨不得一個猛子跳進海水裏藏起來。還漁魂王呢,鬧了半天我的釣技竟然還不如那對老夫妻,也不如釣帶魚的新手小潘,真丟不起這人啊!不過,我畢竟有三十多年的釣魚經曆,畢竟在釣魚上見多識廣。我逼著自己靜下心來,並仔細想啊,挖空心思地想啊。突然,我一拍腦瓜,有了。帶魚群極有可能都在那對老夫妻,韓國小哥和北卡老李那邊,否則那對老夫妻為什麽要換釣位呢?否則我釣了半天為什麽魚不咬鉤呢?朋友們讀到這裏可能要問:“是不是問題出在你用的擬餌上?”我的回答:“我用的擬餌是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的魚形軟餌,與那對老夫妻,韓國小哥和北卡老李用的擬餌一模一樣。” 

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是對的,我厚著臉皮再一次擠在了老太太旁邊。不得不說老太太人真好,她竟然往旁邊挪了挪給我騰出了釣魚的地方。她還故意對我笑了笑,意思是說:“你在我旁邊釣魚我不介意。”

老太太的所作所為讓我增添了勇氣。我看準了方向雙臂一用力就把我的擬餌甩了出去。然後,我慢慢轉動漁輪,不時地挑動一下竿尖。果然不出我所料,也就是過去了五秒鍾,怦地一下我的擬餌鉤到魚了。當我把一條帶魚拉到橋板上時高興得我心花怒放。因為它證明不是我無能,而是帶魚們太狡猾了,竟然躲在了非常小的海域裏。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我和那對老夫妻一樣不停地把銀燦燦的帶魚釣上來。在那段時間裏,小潘釣起帶魚來也不含糊,竟然經常一竿釣到兩條帶魚,驚得他旁邊的老漁翁不時地給他伸出大拇指以示讚美。有一次,小潘竟然跑到我的麵前,用充滿喜氣的口吻,說:“魂哥,你知道我為什麽能不停地釣到帶魚嗎?”

我對著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發現帶魚有時候喜歡吃蝦,有時候喜歡吃肉條。所以,需要不時地更換魚餌。另外,水流急的時候需要用重一點的鉛墜。”

聽見小潘說出這種話,我放心了,也替他高興,因為小潘終於掌握了用雙餌釣帶魚的真諦。

在半夜一點鍾的時候,與昨天一樣,水流突然變換了方向。緊接著,帶魚突然不咬鉤了。搞得那對老夫妻,韓國小夥和北卡老李唉聲歎氣,搖頭晃腦。就在這時,老付和小陶突然手提魚竿,歡快地出現在我的麵前,他倆的臉上竟然都浮現出了一種神神秘秘的色彩,仿佛我就是他倆要接頭的特務。小陶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後,他詭秘而怪涎地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上呢喃細語:“魂哥,到了去棧橋末端釣帶魚的時候了。”

“是的!是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抓起了魚竿,跟在他倆身後,朝著空蕩蕩的棧橋末端走去。

到了棧橋末端我才驚奇地發現此處的水麵竟然風平浪靜,簡直就是一個避風港,與棧橋另一側波濤洶湧的水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樣的海況,我會心地笑了,因為現在是用蝦餌釣組釣帶魚的最佳時機。我急忙把一塊蝦肉鉤在蝦餌釣組的魚鉤上,然後我一揚手,我的蝦餌釣組在燈光下一閃就掉進了水裏,並且晃晃悠悠地往水下沉去。我等了大約十秒鍾,估計我的蝦餌釣組已經沉到水底便把漁輪扣(reel bailing wire)關死。然後,我慢慢地轉動漁輪,並不時地挑動竿尖。也就是過去了五秒鍾,砰地一下魚兒咬鉤了,我的心兒為此猛地一抽。我依然慢慢地轉動漁輪,並在心裏安慰自己:“魚兒還沒有咬住魚鉤,沉住氣,千萬別著急。”又過了大約五秒鍾,砰地一下魚兒又咬鉤了,並且咬鉤的力量比剛才大許多。我便機不可失地猛然把魚竿高高舉起,與此同時,我用力轉動漁輪,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通過魚線傳到我的手中。我暗自高興的同時一隻手緊緊握住魚竿,另一隻手吃力地搖動著漁輪。也就是過去了十幾秒鍾,一條大白帶魚被我拉出了水麵。緊接著,我雙臂一用力,把一條至少四指寬的大帶魚拉到了橋麵上。看到地上那麽大的一條帶魚我眉笑眼開,並用喜氣的目光凝視著身邊的老付,想從他那裏得到一點掌聲。誰知道老付正忙著把他釣到的魚兒拉出水麵,根本沒有時間搭理我。我又急忙把討好的目光投向小陶,期待著小陶對我說句讚美的話。沒想到小陶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水麵,並使勁地轉動漁輪,也沒有時間理睬我。“唉!我這不是在自討沒趣嗎?”想到這裏,我灰溜溜地把釣到的那條大帶魚放進身邊的水桶裏。我一轉身,正準備在蝦餌釣組的魚鉤上掛上一塊蝦肉,隻見老付和小陶竟然在同一時間分別把一條大白帶魚挑在了充盈著暗黃色燈光的夜空裏。接下來,他倆相視而笑,並擊掌相慶。尤其是小陶,走起路來輕悠悠的樣子像失去了重心。最後,他倆都用沾沾自喜的眼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搞得我不得不眯起了笑眼,搖頭晃腦地對他倆連聲說:“好!好!你倆釣得就是好!”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小陶用得是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白色魚形軟餌。看來隻要水下有帶魚,無論用帶蝦肉的蝦餌釣組還是用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魚形軟餌一樣能起到誘惑帶魚咬鉤的作用。

再往後,我們哥仨不停地把水下的帶魚釣上來。在那段時間裏,我特意用掛著蝦肉的蝦餌釣組與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魚形軟餌做對比,發現後者比前者在釣帶魚上效果更好。糾其原因,很可能是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魚形軟餌能被甩得更遠的緣故。

要說還是韓國小哥臉皮厚,他看到我們哥仨不停地把帶魚釣上來便嬉皮笑臉地擠在小陶旁邊也甩起了魚竿。開始,韓國小哥用得是魚形硬餌,他甩了幾竿沒有魚咬鉤。他腦子轉得快,馬上改用小陶的釣法,即用虎鯊鉤一號外加四寸白色魚形軟餌。結果他很快就釣到了一條帶魚。接下來,韓國小哥又釣到了一條帶魚。由於這條咬在魚鉤上的帶魚在水裏到處亂竄,結果韓國小哥的魚線與小陶的魚線纏在了一起。當時,氣得小陶的臉都白了。你們想啊,都說時間就是金錢,在這個時候時間就是帶魚,小陶能不生氣,能不急嗎?韓國小哥見勢不妙,趕緊做出低三下四的樣子,還用英語不停地說著過年的話,他的樣子簡直就像給顧客陪禮的跑堂,一時間,搞得小陶哭笑不得。

就在我們哥仨釣得起勁,連旁邊的韓國小哥也不停地釣到帶魚的時候,小潘突然來到我的麵前,小聲對我說:“魂哥,今天我們釣得帶魚太多了,連你的那麽大的冷藏箱都裝不下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去清魚(即清除魚的內髒)?”

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水桶,裏麵也裝滿了帶魚,地上還躺著五六條從水桶裏跳出來的帶魚。於是,我咬了咬牙,隻好痛下決心叫道:“好!咱們這就去清魚去吧。”

我們釣到的帶魚

在離開釣位時,我還特地與北卡老李打招呼告別。我問他:“老李,你今天釣了多少條帶魚?”

北卡老李答道:“還行,有四十多條。”然後, 北卡老李突然把話題一轉,指著小潘的背影,說:“你的這個小兄弟今天晚上釣瘋了。他至少釣到帶魚一百條。”

清魚時我仔細數了數我們釣到的帶魚。真不錯,野營第二天我們又收獲帶魚近三百條。在離開這座棧橋之前,我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了劉文正唱的歌曲《閃亮的日子》:“你我為了理想曆盡了艱苦,我們曾經哭泣也曾共同歡樂,但願你曾記得,永遠地記得,我們曾經擁有閃亮的日子。”我便深情地在心裏對自己講:“剛剛過去的昨天和今天淩晨難道不就是我們曾經擁有的閃亮的日子嗎!”

我們的野營帳篷搭建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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