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安排總是出人意料/抵製中醫的我去學中醫了

來源: 分與合 2022-10-03 03:23:58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8084 bytes)

天有不測風雲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自己從北京移民到了美國是一種錯誤。 在來美國的十六年裏,我先後失去了我的父母,我的丈夫,然後是我最愛的表弟。因為語言障礙,事業上讓我施展不開手腳,做點賣力氣的活兒又總感覺自己是高射炮打蚊子。遠離我親愛的朋友們,這裏接觸的人不是工作狂就是齊刷刷高學曆的書呆子,四目相對時總是互相看不順眼。交往了幾個好朋友也是血雨腥風地時好時壞,遠不如我在中國時赤手空拳打天下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朋友們有意思,心中很是鬱悶。雪上加霜的是,八年前,我的小女兒布布又查出了一種罕見的白血病,而那時候我還沒有完全走出失去她父親的陰影。

   悲痛到極點,我竟然毛骨悚然地哈哈大笑起來,驚出我的新男朋友一身冷汗。我開始各種作妖與他鬧分手,我覺得這個時候他離開我是正常的,我也完全沒必要把這樣一個無辜的剛走出死亡幽穀的男人又拖進黑暗裏。(那時候我的男朋友Jeff剛剛結束了長達三年的心裏治療,他之前因事業和婚姻雙失敗而試圖自殺過三次未遂。)

   Jeff那段時間白天幫我在醫院各種周旋,夜裏也睡不好,生更半夜又經常會接到我十分不冷靜的電話,有時候哭有時候笑。大概他覺得布布生了這麽嚴重的病,又攤上我這麽一個不正常的母親實在是可憐,就擅自承擔了做布布父親的一切權利。隻是麵對我這麽一塊難啃的骨頭,他需要拿出比之前所有受到挫折後更大的耐心和信念。

    我的摯友大鯊魚從洛杉磯開車趕了回來勸我,他是一個基督徒念念碎。他說Jeff的經曆就是一個巨大的財富,夠你依靠一輩子的,你別特麽的總是欺負好人。我說不是我欺負他,而是我不能拖累他。大鯊魚說拖累不拖累得看被拖累的人是不是心甘情願,如果對方不覺得是被拖累,你硬生生的把愛你的人拒之門外,請問是你自己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還是你覺得別人不配愛你?我被他完全問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大鯊魚說他從洛杉磯開車回來的路上一直為布布禱告,開到沃斯康辛州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他裏麵說:“ 你有你的工作,他有他的工作……” ,他就是這麽告訴我的,他說:“ 丫頭,你真的不用擔心,孩子會好起來的。上帝的安排的總是最好的。

    我當時真想給他一拳!倒黴了就是倒黴了,啥都往上帝身上賴,上帝在哪裏?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說:“ 你可真會安慰人啊大鯊魚!要不是你那麽大老遠的從洛杉磯趕回來,我一定會打死你的!”

    大鯊魚站在醫院的大玻璃房前,扭過頭來神秘兮兮地跟我說:“美琪,我堅信,每件事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你所忍受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件事會發生在你身上,但我最大的建議是你應該完全相信上帝在引領你……”

    他聊到他自己,聊到前不久突然噩耗傳來,老父親在中國去世了,當時大鯊魚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回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獨自去了山上走了一整天。

當東方遇到西方

   在治療女兒白血病的過程中,我的耳邊一直充滿了東西方兩種聲音。但我一直沒聽進去哪怕一丁點兒用中藥治療的聲音。原因有二,第一,我母親年輕時就是個中藥罐子,家裏時常飄著中藥的味道,還有經常貼膏藥,然而她一直到死都未見痊愈。還有一件事,我生大女兒的時候按照中國傳統習俗坐月子,卻真的落了一身月子病,尤其是腳疼了好幾年,也是用傳說中的“神醫中藥”吃了好幾千也無卵用。後來生小女兒的時候,換了個西方的老公,自然也不做月子了,生完孩子該幹嘛幹嘛,奇怪的是不僅沒有落下什麽心病,就是以前的月子病也好了。從那以後,我完全否定了中醫,覺得這幫人裝神弄鬼的,跟我認識的那幫易經風水算卦大師差不多。

我的信救了我

   是的,一切源於信賴。你的完全的信任可以害死你,也可以救贖你。我小女兒的第一次救贖,也是從信賴開始的。

   在我眾多的朋友當中,有一個人的地位不可撼動,我在中國做辦公家具項目經理的那些年,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幾千萬的生意,在眾多的甲方客戶中,有一個人是我見過最清廉和無不良嗜好的。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業務員,每天坐著公交車風裏來雨裏去,在拿那個項目的過程中,我得知管項目的負責人是一個貪財好色之徒,心裏很瞧不起這類人,便另辟蹊徑圍追堵截這個人的頂頭上司,最終不僅拿下了整個項目,還為那個集團公司除去了一害。因為相互欣賞,我與這位大哥等六人最終拜了把子成為了兄妹,並一下子有了很多家人。我在中國的第一桶金也是從那裏開始的。從那以後,我與這位大哥一家人的感情更是頑固不化了。

    布布接受化療之後,影響到了她的右腿,那條腿,先後接受了四次手術,仍然高燒不退,布布也第一次陷入了昏迷,不吃不喝已經四天了。我的嫂子(這位大哥的太太)打來電話說,她正好那幾天在看電視,電視上有一位老中醫說人參花對這種症狀有奇效。但是她從中國郵寄害怕來不及,就讓我試著在美國尋找人參花。
幸運的是,我那時已經我們當地華興報社的社長程儒罩先生非常熟悉了,我打電話請他幫助尋找。他即可就答應了下來,第三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馬拉鬆人參場薑銘濤博士郵寄來的一盒人參花,還有靈芝和一些其他的中草藥,但是我隻要人參花就夠了,我打電話給程先生,問他我需要付多少錢?他回答說:你安心照顧孩子,這是薑銘濤博士送給你的,不要錢。我說那我怎麽好意思,我都不認識人家。程先生說:你不要有負擔,薑銘濤博士是我的好朋友,你好好照顧孩子吧。

    掛了電話,手裏拿著一棵靈芝不知道如何處理,以前隻在神話故事中看到過這玩意兒,如今卻在自己手裏,感覺難以置信。思來想去,我把靈芝和其他草藥一同扔進了垃圾桶,隻留下了人參花。


從一朵人參花開始。

不知道是奇跡還是巧合,我把薑博士郵寄來的人參花蕾碾碎後給布布喂下去,當晚,布布開始說夢話:Wow! you are so beautiful….

醒了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她夢到一位天使來到了她的病床前,她跟我描述那個天使的長相,她的翅膀又大又美,是白的和金色的………另外,還有一個小女孩在她床邊跟她說:不要怕,我知道你的感受,因為我也經曆過。

我驚訝,並對此深信不移。

布布醒來後,高燒也退去了。兒童醫院組織讓孩子們去Mall Of American 遊樂場遊玩,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想,難道醫生們瘋了嗎?但是我的男朋友Jeff同意,護士們也都同意,最後,我也提心掉膽地同意了!正不可思議地是,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從遊樂場回來後布布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之前病怏怏的狀態一掃而空。從那天起布布一天天好轉起來,兩年半的化療放療很快也很漫長,期間經曆幾次起伏,但總算挺過來了。

2017年秋天,布布白血病痊愈,我開始想起當年雪中送炭的恩人來了,正好有朋友從中國來探親,我第一次聯係了馬拉鬆參場的薑博士,說了半天他才想起我,預約了時間,便一同前往了離明州三個小時路程的馬拉鬆人參農場。


三年後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見到薑銘濤博士,我告訴他他是我們家的恩人。沒想到薑銘濤一臉的不屑,他打斷我的話,很嚴肅地說:我隻做了一點點OK,不值得一提,你不必這麽稱呼我。當著我朋友的麵,把我說了個大紅臉。我因下不來台心中升起一團憤怒的火焰,眼淚就要從眼圈裏奪眶而出了,心想我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何苦這麽遠跑來。但既然這麽遠來了,就得假裝沒事一樣壓了壓自己的壞脾氣。不過還好,他看起來特別喜歡布布,布布跟他也格外自來親,去農場的時候,不坐我們的車,一路小跑追著薑銘濤去了他的車裏,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我的朋友指著前麵車窗裏有說有笑的大小兩個後腦勺說:你看這倆人多開心,這是天生的緣分!


    回來的路上,朋友問我薑博士以前是小兒心髒科醫生,還做過教授,怎麽可能從象牙塔裏出來又去修理地球去了,真是奇怪。我說我以前也覺得奇怪,但見到他本人之後,我覺得一點也不奇怪了。朋友問我為什麽,我說:“書呆子,*****進多了唄。” 朋友說你不是一路上都跟我說他是你的恩人嗎?

    我說是啊,你看他怎麽回答的?那是一個生意人說的話嗎?一句話能差點兒把我噎死。他看不慣的人一定很多,看不慣他的人估計也很多。朋友笑了起來,那你還不是一樣這個德行?依我看這個人倒真是難得一見。若換作一般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看你們倆一樣,都都是二班的。我扭頭嚴肅地告訴朋友,你說對了一半,我是二班班長。

    也許是那杯人參酒的緣故,也許是朋友的一番話,我似乎已經完全接受這個人的本來樣子了,不僅不再覺得委屈,心中反而升起了某種敬畏,這是一個真實的人。沒有比真情實意更美好的東西,也沒有比無需索之心的付出更為愉悅的行為,今天我們感受到的,是人世間最真摯和珍貴的情感關係。


    布布從後麵探出小腦袋問:“ 媽媽,我很喜歡“銘舅舅” 我該如何感謝他呢?”
我回頭看了一眼還沉浸在幸福中的布布,笑著說:你要配合“銘舅舅”和大家的祝願,戰勝你體內的癌症,長大以後也做一個像舅舅 一樣有能力去幫助他人的好人。”

不可逆轉腦死亡


    正在我們沉浸在對新生活的和新事業的計劃和憧憬中的時候,布布的白血病再一次複發了。這一次是從大腦開始的,令人揪心的是,這次我們需要用兩倍以上的化療藥物來試圖殺死洶湧而至的癌細胞。然後突然有一天,我那活潑可愛的女兒就消失了,她像死人一樣的躺在那裏,完全沒有了知覺。這一切來的太快,令我感到措不及防,我們連抱頭痛哭的時間都沒有,然後就被通知不可逆轉性腦死亡了,醫院最終放棄了對她的治療。可笑的是,當我從醫院把她接回家的時候,內心竟然是開心的,因為我在幾次被醫院通知需要考慮葬禮的時候,我以為她會死在醫院裏,而現在,我竟然可以把女兒接回家了。

布布的天使再現

     就在布布被最後一次通知臨終並送回家的前幾天,我先後兩天夜裏總是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然後第三天傍晚,布布病房窗外5樓的樓頂上落滿了黑壓壓成千上萬的黑鳥,我不知道那是烏鴉還是喜鵲,我想應該是烏鴉吧,因為太過恐怖,我不敢拍照,隻是跟Jeff看著窗外黑壓壓的抱頭痛哭,我的布布的小名叫“little bird ” ,我覺得,那些鳥是來給她送行的。

     天亮後,我們醫院的兩個牧師和我們教堂的牧師都來了,並為布布的病房做了祈禱。同一時間,Jeff竟然在布布的“遺物”中發現了一張特別詭異的畫。我永遠記得2015年12月布布吃了人參花當晚做的那個夢,那年布布才8歲,布布竟然在2018年5月畫出了那個天使,並且表上了日期和自己的印記。她怎麽能記得住三年前的夢呢?還有,她什麽時候畫的,怎麽沒有說起過也沒給我們看?不得而知。


     在那之前,布布盡管喜歡畫畫,但是我從來不記得她畫過人物,我以為這是她畫的第一個“人物”。但是後來,我又發現了另外一張她從人參場回來後給薑銘濤博士畫的一副像,那應該是第一張人物像,畫作上,薑銘濤博士的衣服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至於其他的布布的畫作,全都是一些小動物或者獨角獸的彩虹粑粑什麽的。

    Jeff是在布布的筆記本中發現的這張畫,那個時候布布已經進入臨終狀態了,醫生已經放棄了她,盡管大家都看到了那幅畫,但是驚訝之餘,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我們還是被送回家去了。

    更奇怪的是,救護車在接布布回家的路上,我們等紅燈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隻黃色的鸚鵡,擋在了我們的擋風玻璃上,我知道以後立即請司機救助小鳥,薑銘濤博士知道此事後,他說這是一個好的征兆,興許布布還有救。



隻能慢慢好起來!


   回到家的第三天,我收到了薑銘濤博士郵寄來的一盒人參花,還有幾瓶提純的他的另外一種產品(現在不記得是什麽了),另外還有簡簡單單幾行字,他說,美琪:這是我今年春天收集了6英畝地的最好的人參花,希望能幫到布布,多保重!就這樣短短一行半的字,收到的時候令我的眼淚洶湧而出。我問自己:還繼續用嗎?有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裏回答:當然!
我辭去了所有的工作專心陪伴女兒,Jeff也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因為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天到來,我們小心翼翼,把每一天都當最後一天過。那是一段悲傷、暗淡,不堪回首的日子,實際上在那段時間裏,我隨時準備著和我的女兒一起去天堂。但在照顧女兒的過程中,我每次給她換尿布都記下時間和重量,這些數字的變化會讓我充滿希望,很緩慢,但至少,沒有像醫生預言的那樣壞下去,我覺得,我的希望像一棵小草一樣在升騰。

     2018年3月的一天,布布忽然蘇醒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為什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我們一家百感交集,Jeff害怕布布知道真相後受不了,離開家前囑咐我暫時不要告訴布布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然而Jeff走後,我拉著布布的手,一五一十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了。一場昏天黑地的哭泣,我抱著我的布布,我們兩個人第一次哭成了兩個淚人。


    很快,好幾個醫院也都知道了布布的情況,一時間,布布成了小明星,我們每到一家醫院都會被問到到底發生了什麽。也就是在這一年,布布成了全美國兒童癌症研究機構的小明星。發生了什麽呢?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期間我受了洗成了一個基督徒,我們除了每天禱告,期間我還學習和嚐試過一些靈性的治療,例如家族係統排列、脈輪按摩以及催眠等,起沒起作用,什麽起了作用,我一點也不知道。

    對於藥物,我們除了薑銘濤博士郵寄過來的那些東西,就是我們布布進入臨終關懷時離開醫院帶的那些每天必須用的藥物,其他真的沒有用過任何東西,因為沒有人認為她能活,連我自己也不那麽確定她還能活回來!


    期間很多人非常執拗地向我推薦中醫,有一個古玩圈子裏的哥們兒每天樂此不疲地給我發各種中醫信息,直到我忍無可忍地把他拉黑了,更有一些傳銷直銷人員向我推薦各種各樣的“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最後無一例外地都被我拉黑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與中醫沾上半點兒關係,因為那時候除了人參花,我隻相信我們自己的醫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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