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香港曾經標榜“自由之港,法製之港”。但是任何事情走向極致,必然會有副作用。在競爭的社會,自由平等的極致,是對弱者的毀滅。資本的極致,世界金融中心,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榮光,它的負麵作用,同樣令底層人民難逃煎熬。製造業空心化並不隻發生在香港,目前的美國也麵臨著同樣的困境,金融危機後數次QE(放水救經濟),最後隻有華爾街受益,普通人生活仍沒有改善。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在地產圈,有一長長的鏈條。在開發模式上,縣城學市裏,市裏學省會,省會學北上深,而北上深,學香港。

同樣依托這個鏈條,在投資者眼裏,這是一條降維打擊路線,北上廣投省會,省會去投市裏,市裏秒縣城,而教會北上廣深“做人”的,則是站在塔尖的香港。

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鏈條?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因為香港發展比內地要早,我們走的不過是人家走過的老路,尤其是房地產模式上,更是照搬的香港模式。

那麽可以說,大陸將來要走的路,就是香港今天正在走的路;大陸城市的未來樣板,就是今天的香港;香港今天的社會問題,也很可能在我們的明天出現。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當下的香港如何,每個人心裏都有把尺子。有人看到自由法製,有人看到高樓林立,有人看到金融業繁榮昌盛,有人看到影視劇明星,有人看到奶粉手機代購,也有人看到沒落港du….

今天,我想請問,如果有人掏錢,讓你去體驗全香港租金最貴的房子,你樂不樂意去“爽一下”?

自由的極致:無處安放的底層

好了,如果你的回答是願意,喏,下麵就是你要住的“房子”: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寸土寸金的香港,租金最高的並非山頂豪宅或國際金融中心,而是全港十八區中最貧窮的深水埗。

劏(tang)房。或許我們很多人連第一個字都會念錯,劏(tang):切割的意思。極其狹窄和壓抑,然而,在香港,這竟是租金最貴的,還不算隱藏在街角巷尾的籠屋(就你家養金毛用的鐵籠子)、棺材房,每呎(約0.09平方米)租金最高可達300港元。差不多一呎260元人民幣,用我們的計算方式的話,一平米租金要3000人民幣,看好了,是一平米。

那住這種房子的有多少人?20萬!!!而香港人口,2016年統計的,是737萬。

可能會有人說,內陸也有,住群租房的、租地下室的、打工租床位的,不比這強多少。

可能說這些話的人都忘了,內陸即便住這些地方的,他們大部分有個東西叫“老家”。住地下室租床位都不是一輩子的,即使是回18線縣城老家,依然有個宅子,更何況地下室群租房,租金很便宜。而香港底層,退無可退。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不知道各位如何看待上麵這幾個詞,香港曾經標榜“自由之港,法製之港”。但是任何事情走向極致,必然會有副作用。在競爭的社會,自由平等的極致,是對弱者的毀滅。

這裏扯點私料,本人是比較畏懼有人跟我提“自由平等”的。小時候,家裏買糖,我跟我哥放學,都想第一個跑回家吃,然後我哥就說公平點,咱倆校門口一起跑,誰第一個到家就是誰的(自由、平等),結果大家肯定猜到了,他比我大跑的比我快,糖全讓他給占了(私有),我也隻能眼巴巴看著。最後還是我媽出麵,我才嚐點甜頭。現在有人一跟我談咱倆自由平等競爭某個東西,我心裏多少都會有點陰影,因為我知道自己並沒有競爭的優勢。

自由和平等本身並沒有錯,它是我們生來的權利,但它在競爭中適用麽?它容易讓人產生幻想:底層人覺得隻要努力也能過上精英般的日子,而精英知道底層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過上他們的日子。於是雙方都極力支持自由和平等競爭。

底層人誤以為自己是精英,而精英則知道,這個世界是28分化的,那些人永遠不可能搶得過自己。一個活在夢中,一個活在現實。

所以當自由平等競爭走向極致,不加幹預是非常可怕的,財富的收斂效應會非常明顯,財富會越來越向塔尖的少部分人聚集。所以在香港,有人開始仇視首富李嘉誠,反感四大家族,說他們的財富是建立在吸幹香港三代人的基礎上的。李嘉誠有錯麽?不是自由競爭,平等競爭麽?然後極力強調私有化麽,保護私有財產啊?我有能力我才賺的,你賺不到還不是你弱你垃圾。

極致的自由平等競爭,最終就是自然界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但是自然界弱者可以死去,而人類社會,不允許弱者死去。這才是麻煩的。

香港的今天,未來的大陸城市樣板,我們要不要?想不想過這樣的模式?

資本的盡頭:年輕人去賣保險

過去的香港曾經非常驕傲,香港是世界金融中心之一。不過,事情終歸還是有兩麵性的。

在高企的房價和租金麵前,特區有三個地方做得很不好,沒有充分重視年輕人的發展。特別體現在三個“上”:“上樓”,沒希望;“上流”,沒機會;“上位”,很困難。

香港地價很貴,房價也可能是全球最貴的。所以,現在香港年輕人要跟父母一起住的越來越多。

香港和新加坡一樣,擁有著發達的金融業,但同時,香港卻沒有新加坡發達的製造業,產業空心化帶來的危機在加劇。因為租金比較貴,為了維持這個租金香港的就業麵越來越窄,大部分人隻能去選擇做金融。可是,高精尖的金融業隻能提供大概25萬個相關工作,但香港卻有400萬的就業人口,其他人做不了金融就沒高收入工作可做了。

所以現在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從事賣保險,就連一些TVB邊緣明星也轉行賣保險。

資本的極致,世界金融中心,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榮光,它的負麵作用,同樣令底層人民難逃煎熬。製造業空心化並不隻發生在香港,目前的美國也麵臨著同樣的困境,金融危機後數次QE(放水救經濟),最後隻有華爾街受益,普通人生活仍沒有改善。

不知國內幾家爭奪金融中心的城市,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要不要走的這麽極致化。

計劃與市場之爭

看到這估計會有人說,老萬,你個臭不要臉,看你上麵說的,竟然反對平等自由競爭,竟然諷刺人家香港,你怎麽膝蓋這麽軟,跪在強權之下。且慢,這些還真不是我說的,而是中國新聞周刊專訪前香港財政司司長梁錦鬆時他談到的。有興趣的可以找來看看,裏麵深入的分析了香港的過去和未來。

房價鄙視鏈頂端的香港:自由的極致還是資本的盡頭?

(PS:梁錦鬆,你可能不熟悉,但他老婆你應該知道:跳水冠軍伏明霞)

香港如今麵臨的問題,有很多正慢慢在內地上演,劏房、製造業空心化、財富聚斂,弱化版不就是群租房、全民炒房學金融、有錢人越來越有錢麽?

還好,相信大陸領導一定是看到了。所以才有了房產改革,轉頭學習新加坡模式;才有了金融壓縮降低金融業比例;才有了市場管製,嚴查市場亂象。

不過,市麵也伴隨著另一種聲音“國進民退”“開倒車”“重回計劃經濟時代”。事實上這種爭論不是今天才有,吳敬璉厲以寧爭了大半輩子沒分出個勝負,今天站在台上的成了張維迎林毅夫辯個沒完。

每當看到這樣的論調,我都會想起上學那會,馬哲老師給我們出的一道題:“如果你是老板,你會搞家族企業還是職業經理人模式?”當時我選的是職業經理人,因為家族管理容易混亂,老師反問我那你看富豪排行榜,怎麽都是家族企業;有同學選家族企業,老師又說那家族模式很可能死在企業管理。

最後老師嘿嘿一笑:“任何形式都不該成為目的,而應該是手段。”同樣,計劃也好,市場也好,都應該成為手段,而不是我們堅持的目的。

想了想,還是總設計透徹:理論要結合實際,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本文原載於微信公眾號“米筐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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