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恒
本職是律師,常年關注政治
自“5·20”台灣政黨輪替至今已近兩月,因蔡英文當局至今不願對九二共識作出正麵回應,國台辦與陸委會、海協會與海基會之間往來全部被中斷,熱線斷線,消息已讀不回,大陸對台讓利一樣樣被終結,赴台遊客數量直線下滑——所有情況都顯示,兩岸關係已降至新的冰點,且短時間內再無回暖跡象。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出現了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現象——共產黨在台灣的滿意度民調居然出現上升趨勢。以台灣指標民調(TISR)七月初的最新民調數據為例,其就各政黨滿意度的直接調查數據顯示,政黨喜好度數據如下:民進黨好感度46.5%,反感度29.3%;國民黨好感度21.1%,反感度56.1%;共產黨好感度12.0%,反感度60.4%。
但同時,該機構發布的另一版間接調查數據引發了更多關注,在這份間接民調中喜好度前三名的政黨分別為:民進黨54.4%,國民黨36.2%,共產黨30.7%。
台媒報道截圖
依據該民調機構的解釋,間接調查數據是通過一係列相關的問題後進行分析加成,從而得出受訪者內心的真實喜好(譬如直接問受訪者是否喜歡夜生活得出的數據顯然會偏低,但如果對受訪者的飲酒習慣、交友習慣、聚會習慣進行全方位調研,得出的數據就會相對貼近真實情況)。
以該份民調作參考,盡管台灣民眾中仍有60.4%對共產黨反感,但卻有12%願意直接且公開地表示對共產黨有好感,30.7%的人實際上可能對共產黨抱有好感——難道動輒便高聲斥責“老共鴨霸”(觀察者網注:鴨霸,閩南語,相當於霸道)的台灣人內心深處還埋藏著對“老共”的好感?
要知道,在台灣,西式民主自由可謂是絕對的政治正確,再加上長達幾十年的反共教育宣傳,共產黨在台灣一度曾是撒旦般的存在。如今卻在多份民調數據中擁有穩定的好感度,筆者嚐試從以下幾個方麵分析下原因:
其一,曆經三次政黨輪替的台灣人正在從“用選票就能改變命運”的美夢中慢慢蘇醒。伴隨著陳水扁、馬英九、柯文哲等曾經被他們以瘋狂造神的民主英雄們一個個走下神壇,台灣人開始更全麵和審慎地麵對選舉製度、評判政治人物的真實政績,不再那麽輕易相信政客的政治語言,也願意開始嚐試更多地了解管轄對岸十三億人的那個龐然政黨。
當台灣高鐵屢屢出現問題時;當曾經被宣傳為“台中榮光”的BRT麵臨被解散時;當大巨蛋由於政治鬥爭無限期停擺以致台北可能要在2017世大運上出醜時;當漁船被日本強行扣押,理由是其擁有的一塊礁石享有專屬經濟區,台灣政府卻無力完善解決時;當台灣的各項基礎設施建設、城市發展日複一日龜速發展時……難免會有人聯想到大陸這些年取得的成就,行銷全球的大陸高鐵、日新月異的城市建設、穩定領先的經濟增速都值得為人所稱道。與台灣的“民主”相比,大陸的“威權”式管理犧牲了很多,但卻收獲了更多。
6月28日,距離上次桃園機場遭嚴重水淹、被台網友痛批“國恥”不到一個月,桃園機場二號航站樓再次遭到水淹,現場出現“瀑布”
其二,台灣的高精尖人才正在不斷地被大陸所吸引,這部分人也能更全麵地看待共產黨在大陸的執政成績。眾所周知,台灣曾經輝煌的支柱產業都在失去光環,大陸卻仍舊在崛起並向上——台灣的幾大食品巨頭統一、康師傅、旺旺的生產重心早已遷往大陸;HTC、宏碁、華碩等的風頭亦在不斷衰退;電子產業不是麵臨被大陸收購,就是接受了邀請在大陸開設分廠;阿裏巴巴、騰訊等新興、實用且便捷的網絡工具更是對台灣人擁有著巨大的誘惑力……我想精英人群對大陸的看法之改變應該是最為顯著的。
其三,馬英九任內八年兩岸的交流呈幾何狀增長,台灣人不再像李登輝、陳水扁時代關起門來對大陸下定義,一部分人實實在在地接觸到了真實的大陸。
在赴台陸客減少影響到台灣旅遊觀光產業、服貿被叫停影響到服務業、對台讓利減少檢疫變嚴格影響到農漁產業後,台灣人的這種感覺顯得更為真實,越來越多的人有了切身之痛,從而被動地全麵認知曾經被無限汙名化的共產黨在過去八年的讓利究竟帶給了他們多少好處。
其四,民進黨政府上台執政後,並未如其支持者所想地大舉推行“台獨”,不敢提“兩國論”,不敢明目張膽地否認“九二共識”,在正式國際場合乖乖戴上“中華台北”之帽——而隻敢在各個零散角落裏偷偷做小動作,今天撤課綱微調,明天對太陽花撤告,後天悄悄來一場簽名“建國”,還不停地向大陸喊話希望能得到更多善意(雖然沒有得到任何理會)。
這般“發夾彎”行為著實給曾經對民進黨執政抱有高度期望的民眾澆了一大盆冷水。相應地,人們在一度跟隨著民進黨的政治正確罵國民黨“親中賣台”並仇視對岸共產黨之後,在這盆伴隨刺骨寒意的冷水中或許會重新審視兩岸三黨之存在。
以上述諸般理由,筆者或許能想象到共產黨在台灣民調上升之緣由。要特別提醒大家之處在於,這一係列民調出爐於南海仲裁事件之前。如果此刻對南海事件中被美國狠狠打了一耳光的台灣人重新做民調,我想數據一定還會出現重大變化。
但我們也不能過度樂觀,要知道按照民調,共產黨在台灣反感度依舊高過六成,甚至蓋過了“人神共憤”的馬英九卸任時的不滿意度——除去數據有上升的客觀事實,共產黨在台灣的負麵形象短時間內怕仍難以扭轉,習慣了西式民主自由的台灣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擁抱他們眼中“威權”、“專製”的紅色政黨,兩岸在交流溝通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因而在未來,大陸在對台問題上務必要繼續采取更靈活多變之策略——政治上打擊“台獨”分裂勢力絕不手軟,經濟上展現自身雄厚實力不需猶豫,文化上推動兩岸認知趨同繼續使力,同時完善大陸自身仍存在的問題,維持既有的穩定發展。相信假以時日,台灣民調機構重新做出對大陸執政黨的滿意度數據,一定又會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