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台灣民主何時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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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日報社論

馬英九、王金平的憲政大戰，台灣硝煙彌漫。監察院長王建煊感嘆，這真是應了美國政治學泰鬥杭廷頓教授說，台灣是「腐敗的民主」那句話。

90年代，杭廷頓曾赴台考察台灣民主的未來，被問到台灣和新加坡這兩個亞洲華人社會現代化國家，其新興民主製度誰更好，誰更能長治久安？據說問話者是替李登輝的大哉問。李登輝非常自負地認為，李光耀隻是東方專製獨裁者，不像他是偉大的台灣「民主之父」，想從美國政治學大師口中得到公正的評斷。杭廷頓回答：「新加坡是人治社會，李光耀是柏拉圖式的哲君。但人治是不能長久可靠的。台灣民主雖然混亂，可是它是根據西方民主法治建立的製度。我認為，台灣民主會得到最後的勝利。」

可是20多年過去了，新加坡在世界各項治理標準衡量，都是數一數二、名列前茅的國家，台灣民主依然亂成一團，國民痛苦不堪，不知何時可結束民主亂象。李光耀辭去總理22年，新加坡換了幾位總理，現在李顯龍擔任，父位傳子，好像是中國傳統「家天下」製度。但這是「形似神不似」，無人否認，李光耀資政今天是全球仰望的元老政治家、亞洲代言人；李登輝則是搞亂台灣的「黑金總統」。全世界沒有什麽人還記得李登輝當年力推總統直接民選的民主自豪。

已故美國紐約州聯邦參議員莫乃漢(Daniel Patrick Moynihan)一句至理名言：保守主義的核心真理是，決定社會成敗的不是政治，而是文化。而自由主義的核心真理是，政治可以改變文化，並使之免於自我毀滅。但自由主義的理想曆經的失敗要多於成功。俄羅斯在20世紀90年代似乎選擇了民主，但在普亭改變規則、卸任兩任總統後再次參選時，大多數選民還是同意了。即便在美國，民主也仍是個半成品。所以在東西文化差異巨大的國家，想把建立民主成為美國輸出的主要政策目標，實在是癡心妄想。

2000年前柏拉圖已預見，從有限的獨裁統治到民選、但受意識形態驅使的獨裁統治，再到更加暴力和狹隘的獨裁統治，有秩序的民主法治政體建立不起來。台灣民主就是柏拉圖預言的呈現，人民在穩定和自治之間備受折磨。

美國想要在中東輸出民主，麵臨同樣的兩難。挑戰專製的不隻是反對獨裁者，還有其他尋求建立自己獨裁政權的勢力。敘利亞陷入內戰深淵，美國人終於認清現實；伊拉克、埃及和阿富汗由美國構建民主的希望徹底破滅。任何地區缺少了政治文化，即便有一部德國威瑪憲法般完美的憲法，也無法確保真正的自治或穩定，培育真正的民主文化需要很長時間。

台灣民眾浸染中國儒家文化太深，重義務、輕權利，喜歡論私交，不大講原則與是非。個人最重要責任就是保護一家和自己人，隻要搞好人與人關係，像王金平院長一樣，就可以永久立於不敗之地，笑到最後。這是多麽壞的榜樣。反觀，馬英九不懂權謀、不知變通，好像被罵死活該，何其令人感歎。

馬英九被反對者罵為無清無義，但其大公無私的做法，反而是台灣民主想起死回生的關鍵。因為胡搞蠻纏的腐敗民主政治快走到盡頭了，台灣民主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新加坡的家長製，是由於李光耀能融合中國儒家和西方法治文化精神於一身，身體力行，作為民眾榜樣。他才配稱為新加坡的「嚴父」和國家製度建立者的「國父」。

新加坡法治嚴明，人民行動黨黨紀極佳，可挑出有能力的青年栽培，競選國會議員，成為後起之秀，生生不息。新加坡不允許放任的自由，實行內閣製，幾年一度的大選從來沒有間斷，一點不比台灣四年一任的總統大選差。可是台灣從李登輝「黑金總統」，現在還在監牢服刑的陳水扁「貪腐總統」，現在選出一位清白廉潔自持的馬英九，重視法治，司法獨立，結果人民反而非常不滿意。到底台灣民眾想要甚麽？混亂的民主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