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朔:過去20年中,台灣民主已有太多偏差(圖)

本帖於 2011-01-08 08:16:39 時間, 由超管 論壇管理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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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的古典民主,強調政治人物的領導性格,以及說服國民的能力,有這兩者,政治才會成為英雄事業,而不是平庸的討各種掌聲的表演事業。

  台灣政評家南方朔在《財訊》發表文章說,繼開征能源稅,取消軍教免稅喊卡之後,接下來是房屋稅由單一稅率調整為五級分類的改革也叫停。媒體報導說這是 “選舉年效應”,意思是統治者每當有大選舉的年分,就心理特別虛弱,這也怕那也怕,怕選票流失,於是就什麽也不做,甚至還猛發紅包對選民示好,這種“選舉年效應”現在並非首次,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文章指出,今天台灣的租稅正義和財政百孔千瘡,有許多都是過去的“選舉年效應”累積所致,而這出戲碼還不會結束,百孔千瘡之局也就注定不知將伊於胡底!

  “選舉年效應”使得有些人因此將責任推給“台灣選舉太多了”,其實民主之病從來就不在民主,而在於政治人物領導風格的自我扭曲。如果政治人物心中有核心價值的堅持,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膽識,有為自己辯護和說服群眾的能力,時機歹歹反而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如果性格庸懦而畏事,這種自我設限的結果,自然就隻好隨波逐流。台灣對硬推健保改革的奧巴馬大力歌頌,即折射出了人們對台灣政治領導人的不滿,而美國的選舉並不比台灣少!

  因此,民主選舉是個好東西,但民主選舉在某些時候的確會因負麵因素匯集,而出現類似台灣“選舉年效應”這種壞結果,由台灣的經驗,就讓人想到英美所謂的“前柴契爾政治”了。

  走過及聽過一九六○和七○年代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十年乃是社會巨變的年代,有少數族群的民權運動、有社區自覺的社區運動;更有青年不滿運動和反越戰運動,這是個狂飆時代,政績其實不錯的美國詹森總統,都因內部的分歧,而於一九六八年三月三十一日發表演講,宣稱“在這個政治年,我決定不讓總統這個職位卷入黨派之爭,……因此,我不尋求,也不會接受下一個任期選舉提名”。連堂堂美國總統都被情勢逼迫得放棄連任,何況層次更低的三十郡市鎮級官員了!

  在那兩個世代裏,英美父母官難為,難為多了就變得不為和不敢為。後來英美學者如沃特(FM.Wirt)、瓊斯(B.D.Jones)、比爾(S.Beer)等人還特別為此開創出了一個研究領域或可稱是一個學派,探討這種政治人物腳被嚇軟的現象,由於這些學者是要去解釋這種現象,當然也就多少有一點合理化這種現象的意味。

  他們指出,當一個社會嚴重分歧,或政治人物沒有意願在各種競爭性的主張裏去抗拒任何一種。這時候,最機會主義但也自認最安全的行為模式遂告出現;他視現狀最為穩定,任何選擇都有變化而會產生風險,於是什麽都不做,不做多了就什麽都不敢做。這種政治有點像在玩輪盤賭,輪盤快轉時他不動,等到輪盤快停,結果差不多已清楚時才搶功勞般的下注。意思就是說當問題有爭論,他決不選可能得罪任何一方的邊,讓兩邊或多邊自行廝打,等到差不多有結果了,他才做出決定,這種行為模式很安全,代價也最低,但換個角度看,社會總體成本也最大:

  ——任何問題的發生到解決,由於缺少了領導者的角色,它內耗的時間可能最長;由於必須各種利益者自己打出個局麵,它的成本也增加。

  ——由於領導者不領導,而要人民自己打出方向,這種方向自然雞零狗碎、相互矛盾,社會的整體性更加消失;由於看不到領導者角色,整個政府處於被動,於是“停停走走的政治”(stop and go politics)遂告出現,就國家職能而言,這也是一種“政治停滯”(political  stagnation),或稱“政治癱瘓”。

  ——當政治人物畏於選邊和領導,政治人物讓人失望的速度也加速,也更加容易朝生暮死,快速代謝。

  這種形態的社會及政治,學者們後來將它稱為“過多之主義”(hyperpluralism),也有學者將它歸為“民主超載”(overloading  democracy),意思是說當一個社會的異質性大過民主架構所能承擔的程度,就會出現上述亂象。對於這個解釋,我倒不能同意。

  而一九六○和七○兩個世代的亂象,最後還是解決了。解決者乃是英國的柴契爾和美國的雷根。柴契爾之所以被人稱為“鐵娘子”,乃是她保守,但卻有膽識而強硬,有極高含鐵量,這也是有些學者將她歸為“威權政治”的原因;而雷根也硬,硬得比較溫和柔軟。在整備秩序上,英美的工黨和民主黨是差了一點。

  因此,台灣的“選舉年效應”並非獨一無二,外國早有了先例。由這些先例倒是提醒了人們,政治不能是短線的,隻顧選票,隻想討好選民的遊戲,隻顧選票而不為不敢為,最後會讓選民受害,他們屆時就撤走選票。

  至於討好選民的諂媚政治就更難了。討好選民最後經常反而是失去所有選民的歡心而被鄙棄。西方的古典民主,強調政治人物的領導性格,以及說服國民的能力,有這兩者,政治才會成為英雄事業,而不是平庸的討各種掌聲的表演事業。

  過去二十年,台灣民主已有太多偏差,最大的偏差乃是選民已深知政黨及政客的虛弱性,任何事情隻要糾集到一定數量的人群,就可以用選票來施壓,而施壓的結果大都可成,長久下來,政黨政客的心虛怕事早已成了他們的天性,每到選舉年,人民還沒開口,他們就會主動的有些喊卡、有些減稅凍漲。如此怕事討好的政府,難怪台灣今天會如此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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