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實政治人物不太談假設性的問題,而且通常總是習慣性的迴避,但是做為一個小老百姓,我們盡可自由地想像未來可能或不可能發生的景像。就像電影「E.T」、「第三類接觸」或最近上映的「2012」一樣,在兩岸相互接觸、交往甚至共同參與的大潮下,有一天,當蔡英文碰上陳雲林…… ,這樣的機率必然比外星人到地球高太多。當然,我們指的蔡英文或陳雲林,隻是代表民進黨和中國大陸的領導或指標性人物;有一天,當蔡英文碰上中共總書記胡錦濤,這也不是毫無可能。剛失去中央政權的民進黨,還忙著從選戰中翻轉,加上對中國敵視的傳統意識形態,恐怕「不願」、「不敢」也「不能」這樣自由聯想,這正是民進黨走向未來最大的瓶頸:一個缺乏或失去想像力的政黨,能擁有多大的現實領導空間呢?
1989年4月,我第一次到中國大陸,從台北經東京飛抵北京,再到上海、廣州、深圳進香港,從「高階資本主義(東京)」沿著「初階社會主義(北京、上海)」、「初階市場經濟(深圳)」又轉進「高階資本主義(香港)」,那個年代大陸內部還在爭論不休「姓社(社會主義)」還是「姓資(資本主義)」的問題,距離1972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森首次訪問中國足足17年。從尼克森轉變了美國對中國政策之後,其實美國內部對於是否繼續「圍堵」或與中國「交往」持續有許多正反辯證,但終究還是「交往」取代了「圍堵」成為不可逆的世界主流,而台灣在冷戰「圍堵」的「島鏈」戰略價值也就隨著改變。就像我讀高中大學的時候完全無法也不敢想到,這輩子有機會踏上教科書上的「神洲大陸」一樣,誰能料到世事如此多變?
現在再回首,兩岸雖然一路走來波波折折,但是看如今的江陳會,幾乎很難想像二十多年前「初級階段」的兩岸關係,會有如此巨大的演變。麵對這樣關係著所有台灣人民命運的世界及兩岸大潮,民進黨和其領導精英總不能一直隻在台灣街頭隔空嗆聲,消極的冷戰「圍堵」,而完全不思勇敢、智慧、積極地和大陸接觸、交往吧?民進黨在兩岸漫長而艱巨的和平工程中,既不應缺席,更不能缺席,何不從消極的、被國民黨消費的角色,試圖轉變成敢與對岸接觸、交往、積極參與的角色?為什麼不能相信台灣人民有足夠的智慧,能夠從兩岸的交往中汲取並強化台灣的競爭力和經濟力,用以厚植台灣的民主價值?
多年來,我們充分見識到民進黨善於選戰、疏於治國,自閉的意識形態不自覺地排斥了理性的學習、研究和以知識為決策基礎的民主機製,尤其對中國大陸,未曾真正培養深入研究和了解的人才,無論質或量都遠比不上搞選舉的,以致在兩岸議題上成為「不自覺的反對者」,無法以深入精闢的論述服人。想起1986年教師節,民進黨在台北圓山飯店宣布成立,讓多少熱愛自由民主的人民充滿期待和希望,而政權和平輪替,也使全世界括目相看,台灣頓時成為華人的民主燈塔,這都是永垂史頁的貢獻。所以,有一天,當蔡英文碰上陳雲林,那時無論民進黨在朝還是在野,我相信也期待他們能夠為兩岸碰觸出更多的民主價值和人民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