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初春,我在黑山縣第一高中複讀高三。一天,我爸和崔鳳龍姨父來看我。
當走進飯店的房間,我注意到他們已經讓飯店布置了一間包房。房間裏除了一個正常的飯桌,在屋地的寬闊處還擺放著一套老式的一尺來高的方便飯桌和幾個小凳子。桌上有暖壺和幾個舊式的粗瓷大碗。
爸爸對我說:“你從小就愛聽你大姨父講故事。現在他的肺癌已經到了晚期,所以這是他最後一次給你講故事了。這次的故事,你大姨父希望你能記住一輩子。他不但要講給你聽,還要演示給你看。”
爸爸說著,拉我坐到了小桌邊,說:“故事說,以前一個人得了渴病,需要不停地喝水。大量的水可以緩解他的病症,延續他的生命。這個人總是隨身帶著兩桶水,用扁擔挑著走,以便隨時有水喝。每到一個村子或者新的地方,他都先找井。在井邊喝完水後,再裝滿兩隻水桶,然後挑著兩桶水再繼續趕路。”
崔鳳龍在我們後麵喊道:“我現在就得了渴病,給我一大碗水。”
我爸大聲回答:“好嘞!服務員!這個房間要水!” 說著,我爸就從暖壺往大碗裏倒水,然後又參了點兒涼水。爸爸對我說:“喝之前要注意水溫,得先試試水溫,就這樣試一試。” 說著,他就把食指插進了水碗,又對我說:“感覺一下!你來試一試!”
我回答:“我的手不幹淨。”
我爸說:“讓你試,你就試一試!要不然你大姨父該生氣了啊!”
我就把手指插進了水碗,試了試,說:“溫水,感覺有點兒涼。”
大姨父說:“記住!溫水,手指的感覺有點兒涼才是適合喝的溫度。”
我爸準備換一碗水給崔鳳龍。他說:“不換!換了,你們倆用手指再給我試一次。”
我爸爸沒辦法,就把水遞給了他,說:“我看不用演兩次!那你就少喝兩口,讓盧岩看看就行了。”
大姨父說:“盧岩!你看著!我要都喝了。” 喝了兩大口後又說:“大不了多去一趟廁所。” 大姨父喝了水之後,又說:“二禿子!你能記住這件事兒不,要不啊!咱在演習一次。”
我說:“沒問題,我能記住。”
大姨父讓我重複一遍這個故事。
注4.9-1,第一條遺囑,約在2010年,40歲時,我的覺思失調症已經發育成熟,這是情感上的創傷引起的,胃腸潰瘍是伴發病。我需要時常喝大量的水來衝淡有刺激的內分泌,來消減痛苦和疏通胃腸的走動,以免胃腸表麵被腐蝕性分泌物灼傷。2012年夏,一次因為喝了大量的熱水,我的胃腸被燙傷了。那水不是很熱,而是我喝水的量大。我開始用手指試水溫,試圖找出了合適的水溫:溫水,手指的感覺有點兒涼,才合適。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上麵的細節,“崔鳳龍說,記住!溫水,手指的感覺有點兒涼是適合喝的溫度”。我明白了:我的病不是自然而然地患上的,而是被劉團長有預謀地陷害了。他為了不破壞我和崔鳳龍的關係,所以用的是暗喻。
(第二條遺囑)
吃飯的時候,大姨父忽然對我爸爸說:“百楊!現在開始吧!”
爸爸站起來,走到了崔鳳龍背後側邊,筆直地站著,像似在表演似的,莊重地說:“盧岩!你從小就和你大姨父情投意合,愛聽他給你講故事。你們倆是忘年交。人生這一輩子,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就應該知足。現在,你大姨父患了肺癌,已經到了晚期;他還有高血壓。醫生說他還可能活一個月。他臨死前從撫順趕來看你,就是為了給你講這個 ‘怪病人不停地喝水的故事’。他還有一句話,要親口對你說。”
崔鳳龍大姨父鄭重地對我說:“盧岩!你要好好學習,如果能考上好一點兒的大學,那當然更好。上了不好的大學,也行。不管什麽大學,隻要你能念上大學,那你將來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有與眾不同的前程。”
我問:“誰不是這樣,我有啥特殊的?” 我爸爸也這樣問。
崔鳳龍回答:“盧岩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同樣上大學,盧岩會比別人更有前途,因為盧岩是我看著長大的。盧岩!你給我重複一遍我今天對你所做的兩件事兒。”
我重複遺囑,第一條,一個人得了什麽奇怪的病,總是不停地喝水的故事。喝水前,注意水溫,水溫是手指的感覺有點兒涼,才適合喝。第二條:隻要我能上大學,就會有格外光明的前途,因為我是你看著長大的。
吃飯時,崔鳳龍說:“盧岩你四處看看這屋的布置,回憶一下從我們進屋到現在發生的所有的事兒。”爸爸和他不時地給我指出要點,幫我回憶:小飯桌,水碗,倒水,試水溫,喝水,和我大姨父對我的期望等。
注4.9-2,2014年,我完成了回憶錄,回憶起了三歲之前的事,證明了宿命智,知道了劉團長從我1歲到34歲,一直密密地在背後關照我。這條遺囑,劉團長還說,他挑選靈魂轉世的下輩子,要求至少是大學畢業。可是,我還有個疑問,這個實驗的成功概率是多少?這幾率取決於宿命智,雖然我回憶出了三歲之前的事,證明了宿命智可能是存在的,什麽是宿命智?可靠嗎?我迷惑不解。
(第三條遺囑)
吃完飯從包房出來前,大姨父讓我環視一遍這間包房。出了飯店,他還讓我環顧飯店周圍的環境,道路、樹木、風和氣溫等。
我爸問他:“你為什麽老是讓他看東看西?”
大姨父說:“盧岩,過目不忘,看了這情景,感覺了這氣候,他就能記住一輩子。事後,他就能根據這些樹木,溫度和風等回憶起今天咱們做過的事,講過的話。”
爸爸莫明其妙地叨咕:“過目不忘!盧岩還有這能力!”
崔鳳龍堅定地回答:“有!我知道!因為他是我看著長大的!”
崔鳳龍在這裏離開後的第六天,在撫順醫院過世了。
注4.9-3,為什麽我能回憶起三歲之前的事?什麽是宿命智?這種現象在現代心理學中,隻在精神病人中有發現。2016年,我在整理回憶錄時注意到了上文的奇怪之處:表演給我看,還說我過目不忘。我發現了劉團長知道我是圖像思維的人,參閱現代心理學書,得出了如下結論。
新生兒都是圖像思維模式,比如理解媽媽的笑臉,動作和情緒等。漸漸地,伴隨著語言的行成,記憶模式、記憶提取模式、和思維模式等發生了轉變,人都變成用語言進行思想了。由於這種人腦思維模式的轉變,正常人都不能回憶起三歲之前的事。
一般人在運用語言(即耳),圖像(即眼睛)和肢體運動感覺,這三個方麵是均衡的,但有些人在這三個方麵發展得不均衡。人群中,語言思維和圖像思維平衡發展的占45%;偏重依賴於視覺圖像的占30%;偏重於語言聲音的邏輯思維模式占25%;偏重依賴於肢體運動感覺的腳跟思維模式,比如運動員,在人群中占的比例很小。
圖像的記憶模式,比較其他記憶模式而言,節省記憶體,而且記憶提取模式簡單,範圍廣泛。這種人,可以說他們有用不完的記憶體,可以記憶從出生到70歲時所經曆的一切,終生不忘。現代心理學還說,遷徙動物的領頭者和能洄遊的魚類都是圖像記憶和思維的模式。比較而言,語音的記憶複雜,記憶提取的過程也繁瑣,這種人的長期記憶有效時間短。由此,我得出結論,圖像思維模式是宿命智的潛能。
注4.9-4,既然是遺囑,沒談到財產分配問題?前麵的第二條說了!我記得有個傳說說:那件事到最後,被作法的對象一身是病,一身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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