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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的道路常常是達致目標的最近距離 very good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

李白精神上的偉大,還在於他以一個寂寞的超人的姿態,為我們展示了生命與生活的全部美好!李白是一個一生追求自由的人,他的家庭觀念極其淡薄,甚至人情方麵也很淡漠,他一生的理想就是要做神仙,他要俯瞰塵寰、俯視世人,他認真地相信自己是一個超人,至少在精神上他完全是這樣的,他是超越性的。從另一麵來看,李白就是一個生命力極其旺盛、功名心極盛、欲望極多、熱情極大而又不能自我約束的人。在精神上,一切世俗的東西都拘他不得,他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他的生命與生活,永遠是一種彌滿的狀態。他的人生,變幻太快,令人眼花繚亂。他的人生,理想太多,除了認真地想做神仙之外,我們甚至找不出他人生追求的真正中心點是什麽。他的人生,奇情壯彩,五彩斑斕,我們甚至不知道他明天要去追求什麽,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人生,在他眼裏,也許就是一連串沒有目的卻充滿快樂的體驗。在通向死亡的道路上,他為我們留下了流星一樣璀璨的光芒。這種精神上的自由與偉大,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不開心,毋寧死!


從 軍 行
王昌齡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斬樓蘭終不還!

關於這首詩的主題,也就是隱藏在詩句背後的占主導地位的思想感情是什麽,後世詩評家主要有兩種看法。一種是“悲苦”說。唐汝詢說:“苦戰久矣,然不破樓蘭,終無還期。”黃叔燦也認為是“悲從軍之多苦,……憤激之詞也”。一種是“慷慨”說。清代詩評家沈德潛說:“作豪語看亦可,然作歸期無日看,倍有味。”這態度有點牆頭草的味道,不太堅決,但他認為這首詩有慷慨豪邁的意味,還是很有見地的。毛澤東是主張“慷慨”說的。
1958年2月3日,毛澤東因擔心女兒李訥的病情,給她寫了一封充滿親情的信,信中說:一個人害病嚴重時,往往心旌搖搖,悲觀襲來,信心動蕩。這是意誌不堅決,我也常常如此。病情好轉,心情也好轉,世界觀也改觀了,豁然開朗。意誌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鍛煉意誌。毛澤東還在信中憑記憶抄錄了王昌齡的這首《從軍行》,然後說:“這裏有意誌。知道嗎?”意思是要李訥從詩中體會意誌的力量,以戰勝疾病。
毛澤東真是慧眼獨具,僅用“這裏有意誌”五個字,就把此詩的根本點一語道破了。沒有意誌,哪來什麽慷慨和豪邁呢?毛澤東之於王昌齡,雖然“異代不同時”,卻是“心有戚戚焉”。


(續)“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寥寥數字,就把邊塞的惡劣環境,以及在雪山長雲、海天無際中獨立雄關的將士形象鮮明地刻畫出來了。“黃沙百戰穿金甲”一句寫盡戰鬥的慘烈。在如此惡劣的環境、如此慘烈的戰鬥中,將士們心中想的是什麽呢?是悲苦、是退卻、是憤激?不!是躍馬沙場,蕩平敵寇,不斬樓蘭誓不還的鋼鐵意誌和豪邁心情。
我們讀這首詩,欣賞這首詩,就是要從這首詩裏讀出人生的豪邁,讀出意誌的力量!
在現實生活中,當我們麵臨這樣那樣的誘惑時,當我們處在人生的低穀時,我們尤其需要這種意誌的鼓舞,尤其需要這種勇往直前的豪邁精神。我們讀詩,何嚐不是在讀人生?我們讀詩,並不是為別人而讀,而是為自己而讀。我們從閱讀中豐富了自己心靈的含量,擴展了自己意誌的力量,化外在的感動為內在的積蓄,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收獲,是我們此生享用不盡的財富。
意誌力,是一個人必須具備的最重要的心理素質之一,是成就大事業的必備條件。但是,很多時候,我們的意誌力並不比古人更強一點,男人的意誌力也並不比女人更多一點。
項羽號稱西楚霸王,論其勇猛與武力,“力拔山兮氣蓋世”,是大英雄。但論其意誌與情感,卻極其薄弱,不堪一擊。
楚漢相爭打到最後,劉邦和項羽在垓下決戰。在四麵楚歌的情形下,項羽以為漢軍已經盡得楚地,於是慷慨悲歌,虞姬為之自刎。這就是戲曲舞台上至今盛唱不衰的“霸王別姬”的故事,因為這一幕悲壯的告別,項羽成了無數年輕人心目中一個有血有肉的大“英雄”,兒女情長的大“英雄”。
項羽在愛情上雖然成功了,但在人生當中卻失敗了。因為愛情是脆弱意誌上麵結出來的一個唯美的花朵。莎士比亞說:“脆弱啊,你的名字就叫女人。”女人在愛情當中永遠都是美麗的,也永遠都是脆弱的。同理,女人心愛的男人也一定是俠骨柔腸,愛博而心勞的。惟有這樣的男人,能夠成全女人的愛。但愛江山的男人則一定不能如此。
我並不是說項羽是因為愛女人而變得脆弱的,或者說是被女人變得脆弱的,而是說項羽性格中所固有的優柔寡斷的氣質和他那極其脆弱的意誌力量,決定了他必然是一個悲劇的英雄。項羽的那一句“無顏見江東父老”,就是他作為大“英雄”的最後一句經典台詞。盡管語言如何豪邁,表演如何悲壯,那骨子裏卻仍然是脆弱。
可惜的是,項羽的英雄形象及其經典名言卻一次又一次地被後人誤讀了。李清照寫過一首很著名的小詩:“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李清照是讚頌項羽的,可惜他頌錯了。因為李清照心中所理解的豪傑,也還隻是語言上的慷慨、表演上的悲壯,而不是內在的堅強與鋼鐵的意誌。唐代的杜牧也寫過一首《題烏江亭》的詩:“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這是在替項羽的悲劇性的失敗翻案。杜牧的翻案文章雖然做得好,但他對項羽本人內在氣質與性格特征的解讀,卻差不多是在閉上眼睛瞎扯淡。包羞忍恥,卷土重來,如果這事換了劉邦,也許有可能,如果是項羽,那就是癡人說夢。
傅雷先生在《約翰•克裏斯朵夫》一書的《譯者獻辭》裏說:“真正的光明決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隻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罷了。真正的英雄決不是永沒有卑下的情操,隻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罷了。所以在你要戰勝外來的敵人之前,先得戰勝你內在的敵人;你不必害怕沉淪墮落,隻消你能不斷的自拔與更新。”這些話說得多好啊!我們用這些話來解讀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王昌齡《從軍行》這首詩,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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