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明:金庸人物內心獨白之範遙篇/李莫愁篇

來源: 十方 2008-02-04 15:21:34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4277 bytes)
本文內容已被 [ 十方 ] 在 2008-02-09 06:02:52 編輯過。如有問題,請報告版主或論壇管理刪除.
陳誌明:金庸人物內心獨白之範遙篇/李莫愁篇

  範遙:我鬢無重綠一帖
    
    抱石臥雪,煮月下酒;渴飲山泉,饑啖鬆子;閑坐花草之茵,倦撫七弦之琴,乘仙鶴,伴玄鹿;
    天地應運生我明教,明教生我逍遙二仙。
    西王母所居之邦,屬我管轄;
    周穆王駕八駿西抵昆侖,隻為見我;
    七*當年西去求經,路經此地遇難,我亦曾助過他一臂;
    醒來舞一回劍,醉時放一聲嘯,我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人間仙人;
    在遇見你之前,我的無憂無慮世人皆知。
    
    我嚐隨風飄蕩,四海雲遊,心頭有一個模糊的願望,總在遠方;
    等你那日上得山來,我才發現,你有著一張我曾經夢見的俏臉如花。
    當日,你一進大廳,廳上聖火便為之一黯,你遙遙向教主下拜之時,教主的寶座都隱隱在搖;
    你一拜,廳上眾人無不震動;
    你一拜,天際分明有雷聲滾滾;
    你衣袂飄飄嗬隻盈盈一拜,霎時之間,便將我的一顆超凡入聖心,貶落到下界茫茫的劫塵。
    看來合我全教上下,亦消受不起你輕輕的一拜了?
    不然,明教本是好好的,怎麽你一到來,便隨即四分五裂成一盤散沙?教主怎麽便突然失了蹤?殷鷹王怎麽便反下光明頂?五散人、五旗使怎麽便風飄雲散?而我,若不為你,又怎麽會自毀麵容、遠赴西域,裝聾作啞、隱姓埋名?
    緣你之故,明教不複為明教;
    緣你之故,光明頂不複為光明頂;
    現在想來,定是上天要滅我聖教一脈,這才特意遣你前來的吧?
    而你,當日卻渾然不覺,於聖火廳中悄然獨立,亭亭如一株欲綻的芙蓉。
    
    陽夫人有意居中撮合,諸家弟兄亦稱你我是壁合珠聯的一對,聞言我心下實不禁竊喜;
    誰知你卻一口回絕,絲毫不以我範遙為念;
    你橫劍自誓,寧死亦不嫁人,令自命風流的我好生尷尬。
    昔日嚐以弱水三千,隻能取一瓢飲為憾,見到你後方知,三千弱水,一瓢亦能取盡。
    今生若不能得你垂顧,便是富貴如仙人,又有何味?
    而你不近人情的孤豔,委實令我既神醉,又心冷。
    半年後你與韓千葉碧水寒潭較技,雖勝了一場,卻輸掉終生;
    你說你非他不嫁,不是緣於由愛生情,實是因為二人水下肌膚相接,你終於情不自禁;
    我知道,當日光明頂上,心下懊悔的非我一人。
    其實我心並不怨你,我隻是恨自己為何當初不鼓足勇氣;
    你既已執韓千葉之手,在這世間,我實亦不願獨活。
    我於是遠赴西陲,投在一個蒙古小官手下,為泄心頭鬱憤,不惜殺獅搏虎;
    當日我想:若是殺獅不死,便死於其爪下也好;
    若是搏虎不過,便被其裹腹也罷;
    然而獅也不幸,虎也不爭,天地間淒淒惶惶,仍然獨留我一個傷心客。
    
    其實,我心深知,我逃避的隻是自己的內心;內心真實的感受,其實我亦深知,並不能夠逃避。
    今生若不能共我生死,便共我一場不醒的夢也好;
    今生若不能時時見你,便時時念你也罷;
    然而,為什麽你突然又來到我的身邊?在這大漠日落,風沙未定,邊地小鎮樓頭,我薄酒欲醉時分?隔著千裏山水的迢迢,十年茫茫的生死?
    
    我今生不曾見過,比你十指更纖纖的素手。
    
    雖隔數十張桌椅,我亦看見,你那雙手。當長簪探處,你挑落滿案燈花的時刻。
    任你改扮易容,那手卻盡泄你掩遮不住的國色天香。
    而你明眸轉處,卻是再亦看不到光明頂上,當年那個傾心於你的逍遙之仙了。
    我隻是一個苦行頭陀,既聾且啞,仆仆風塵;
    你轉過頭去,深情看你燈下小酌的夫君;
    然後輕輕咳了起來。
    你想必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苦頭陀,便是當日文采風流的光明右使?
    你想必並不明白,緣你之故,他才會自暴自棄成今日這個樣子?
    他想必並不曉得,他的心其實已為你早死?
    而你又來到他的身邊,伴同你那夫君;
    而你又與他相逢,不是狹路,偏又相逢,相逢在早已兩相忘的江湖一間小小酒肆中。
    
    當年坐忘峰頂,你試著吟哦晏小山的詞:“君顏不長紅”、“我鬢無重綠”給我聽。
    你說你仰慕我華夏文化,這才自波斯迢迢趕至中土;
    你說這句詞隻不過寥寥十字,卻怎的竟是這般沉重,使你居然不能夠重讀?
    你說你心中好生害怕,但願時光就此停住,永不再流,你的美豔一如既往。
    我其實亦願星不再沉,月不再落,便那般靜靜伴你,將漫漫長夜坐成一幀畫之風景,永遠定格;
    而時光如電如露,逝也匆匆,仿佛漫過我胸臆的你潮水般的溫柔,一去便再不回還。
    
    我於是將那兩句詞演繹成一套獨特的武功,隻留待他日遇見你時使用。
    你若念掛舊情,不忍殺我,其實我便寧願死在你手下;
    你若枉動殺機,出手殺我,殺死的便偏偏是你自己;
    正是當年柳五公子之“五瓣蘭”與慕容氏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兩種絕學糅合麵成;
    前半套“君顏不長紅”;
    後半套“我鬢無重綠”。
    我創這套武功時,心中隻想到你,隻想到如何與你麵對;
    無論石怎樣爛,海怎樣枯,和我麵對麵時,天地間當隻有你我二人。
    你的淒豔絕倫與我的伶仃孤苦;
    你的嫣然一笑與我的黯然神傷。
    然而我偏偏忘記你的身邊,形影不離的還有你的夫君;
    然而我偏偏不曾想到,竟是他先我而出手,而且一出便是毒手。
    掌蘊劇毒,一掌便欲置我於死地;
    我於是將他掌力全數返回,結果卻是他中了自己的毒掌,他日一旦毒發,便是無救。
    你追問我,問你我平生素未謀麵,何怨何仇,我心中雖痛,卻一言不發;
    看來你竟是再也認我不出的了?此生隻為你歌,為你哭,為你笑,為你淚,為你痛,為你傷,而你竟是再也認我不出;
    “生不如死”四字何意,我終於知曉。
    然而當你二人攜手,蹣跚走遠時,為什麽晚風之中,輕輕咳聲裏,竟然又有人在低聲詠哦,又有人低聲吟哦起那句晏小山的詞?
    
    
    ●題解:範遙是《倚天屠龍記》一書中的人物,和楊逍一道,乃明教的光明左右使,世稱“逍遙二仙”。當日因教中陡生大變,他一怒之下,遂自毀麵容,暫投於西域蒙古人手下以棲其身。起初,“紫衫龍王”黛綺絲與韓千葉相戀,因為懼怕總教責罰,其後,亦相攜隱居於東海靈蛇島,行走江湖之際,每以一對老態龍鍾的夫妻麵目出現,世人遂稱之為“金花婆婆”、“銀葉先生”。在原書第十三回(“不悔仲子逾我牆”中,金庸先生借胡青牛之口說出了範遙與“金花”、“銀葉”結怨的情形:“……我(胡青牛)”道:‘兩位中毒的情形不同,老島主無藥可救,但尚有數年之命;老夫人卻中毒不深,可憑本身內力自療。’又說:“我問起下毒之人,知是蒙古人手下一個西域啞巴頭陀所為……”雙方結怨的情形書中沒有明講,而範遙愛戀黛綺絲卻是天下皆知之事實,所以本文作者遂據此衍生成篇,作《我鬢無重綠》。“我鬢無重綠”一語出自百讀不厭之《小山詞》,作者是宋詞名家晏幾道。


  李莫愁:青青邊愁一帖
    
    烈焰飛騰,我在烈火中飄然而舞,舞成一隻鳳凰啊浴火重生。
    
    “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當我幼時,時常聽媽媽哼起這支歌。
    我不是洛陽女兒,我的家不在洛陽,在石城。石城地處竟陵,五百年前,這裏生有一個美女,名喚莫愁。
    莫愁清色絕人間。
    五百年來,世人皆盼望石城再養育一位這般美麗的女兒,隻是在我出生之前,五百年間的他們隻有祈盼。
    五百年後,我降生時,一切都才改變。
    當日清香氤氳,全城肅穆。族中最年長的長者言道,其時他正在夢遇五百年前的我,他說,我就是他們的莫愁女——五百年來的護佑之神。
    於是遵從長者意願,媽媽給我取名為“莫愁”。
    “莫愁在何處?莫愁城西……”
    石城因為我的誕生,再一次傳唱起那支五百年來久已不唱的古歌。
    
    那時的玩伴如今漸已長大。如今漸已長大的他們和當初一樣,他們從不走近我。他們隻是遠遠地站著,遠遠地看著我。
    眸子中有興奮,有羞怯,有溫柔,有熱烈,有嫉妒,也有邪惡……然而他們隻是看著。當我走近他們,他們就一哄而散。
    沒有人願意做我的玩伴。
    在他們眼中,我不是人,是神,隻可遠瞻而不可近玩。
    他們隻是從遠處唱起那支歌:“……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當我真的來時,他們又一眨眼溜走。沒有人願意留下。隻有我的影子,孤單地陪伴我。
    
    當我明白這一切時,我已經六歲了,那時的石城沒有石頭,卻多雨,雨水中茁長著我寂寞的童年。
    
    我於是把自己關在高高的閣樓上。
    一直關到十八歲那年……
    那一年,我遇到了他。
    
    那年的春天來得很早,春風幫我打開窗子,然後吹皺了我的羅帳。
    然後又吹動我的心。
    內心深處一種隱秘的渴望,於一夢雲雨之後,忽然強烈的有些急迫。
    那一天的陽光很暖,輕風屠叢渡降姆曳肌K?映そ值哪且歡俗呃矗?吖?業穆ハ隆?br>    看他第一眼時,便覺他瀟灑的有些落魄,再看時才明白那落魄分明的十分瀟灑。
    我的心忽然就急急地跳了起來,熱血化做一股暖流,刹時間襲紅了我的美靨。
    我看他時,他正看我。
    他抬起頭,目光閃亮的像天際的星子,笑容卻溫柔的像山中的煙嵐。
    我正手足無措,他卻淩空飛起,翩翩如一隻橫空的大鴻。
    掠過簷,飛過宇,撲進窗。
    環我飛翔。
    我看著他,心中有著情絲繾綣的迷離。
    一陣男子氣息迎麵的微熏,他就站在了我的麵前,臉龐之棱角分明的有如刀削,背上的劍更增添了他氣勢的英武。
    (伸出手來,我心情輕盈的可作掌上舞)。
    我想他總該擁我入懷吧,在他麵前我應當是一個依人的鳥。
    誰知他去以禮自持,看我的眼神,尊崇有如看一尊神。
    敬重有加。
    (他的手沒有撫摸我滑膩的身和冰冷的頰)。
    我微微有些失望,但終於還是原諒了他。
    (啊媽媽,亦請你原諒女兒的多情吧,看到他嘴角的笑,眸中的愛,眉間雜著英氣的落魄,我便情不自禁的疼了他,同時亦於胸中萌生了疼遍天下男子的水般的柔情啊媽媽。)
    打定主意是今生跟他了,生也願意,死也願意;
    誰知三個月後,他卻要迎娶另外一個女子為妻。
    棄我竟如遺。
    他唇際的笑容,遂如寂寞寒夜裏的一道蕭蕭暗青,遊魚般悄然滑出冷鞘後——於一瞬間便——傷盡我心。
    
    別人的喜宴,我的鴻門宴。
    於揮淚如雨之後,決絕的單刀赴會。
    ……那一劍明明可以得手——倘若中間不隔著一位老僧……
    老僧枯坐如一根木頭,誰知手指一動,便靈巧地搭上了我的劍尖;
    雙眼似睜似閉,神情若夢若醒,指上的力道卻如海如山——這不是木頭,原來是一條睡龍。
    新娘子嚇著臉色煞白。
    若非這半死的老僧多事,她早已成了我劍下之鬼。
    
    何況她的義父也趕來阻止——聽席間諸人悄議,原來她未得父母之命,乃是效紅拂之夜奔而來……
    (其實若有機會,我亦願如此。隻是眼前這臉色鐵青的負心人,不曾將這機會給我。)
    看他神情答然若死,我心頭忽有一絲不忍(誰又讓他負了心呢)
    ——好吧,十年就十年,十年之後,我當再來。
    那老僧慢條斯理,劃出道道,我順水推舟,飄然遠引。
    
    十年生死間指間。
    
    三千六百五十個日日夜夜,我開放猶如寂寞暗夜裏風中的花朵。
    風姿綽約,無人來擷。
    十年後舊地重臨,迎接我的不是那負心人,是兩座孤墳。
    墓碑高聳,墳草青青。
    我又為何要來呢?既然人已亡,情已逝,往事已隨風?
    上蒼殘酷,戲我如耍一隻無助的鳥。當無枝可依,無林可投時,這才讓我遇見你。
    光陰似箭,回頭已是百年身。
    ——當我老時,你正少年。
    
    少年多情,少年多金。
    你不多金,卻多情。
    三十年江湖風雨如晦,你抱我時,你是否知曉,那正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抱上我的女兒身。
    閃猿腰,舒玉臂,小小年紀的你,怎麽就讓我逃不脫了呢?
    (從此後無論白天黑夜,醒裏夢裏,總是太湖之畔,窯洞之前,你那油滑的腔調不安分的手)。
    第二次抱我你還記得麽?那時是在終南山活死人墓(不能回頭、不能回頭,回頭亦看不見來時路)。
    其時你已拜入我師妹門下(嘿,我竟成了你家師伯了,春花易秋月,歲月催人老嗬……)為了新仇舊怨,我攜同弟子攻入古墓。你為了師命,舍死來救,衝上來又抱住我(你是否知道,若非是我有意,你又豈能抱得我住)。
    我手足酥軟,全身發熱,每一份心神都為你迷醉了——隻是你當時竟渾然不覺。
    那是你的第二次抱我。
    第三次抱我是在我與馮默風戰後。
    馮老頭兒是黃老邪的小弟子。他左錘右拐,均於燃得通紅後出招迎戰。我身上道袍受火炙後盡為之焚,是你脫下長袍,擲裹於我。
    我手忙腳亂地穿上了它,鼻中所嗅盡是你無處不在的男子氣息,身上所感亦是你綿綿馨馨的男子體溫。
    我的心神皆沉醉於那一刻啊你知道否,當那日後,我又曾無數次的將那袍試穿?
    隻是第一次你是為救護程、陸二女,第二次你是為救護你家師父,第三次你亦是為解我尷尬。
    你心中是否就有我呢?我不敢問,亦不想知(為什麽竟還不想知呢?時至今*****猶在騙自己)。
    
    你寧願為你師父殉身而死,程、陸二女又甘願為你不活(嘿,陸無雙這死丫頭可是我的小弟子呢,我………),隻有我才是這世間最可憐的人吧?——不能出口,隻能在心底暗暗的自我折磨。
    萬般給人看,一心無人知。
    世人敬我一尊神,走近且又有四個字:“情之癡者”。
    我不想做神,我隻想做人,做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感有愛有恨有生有死的人。
    隻是我做不到。
    世人稱我為“仙子”,在世人眼中,我始終是神,是仙,不是人。
    無血無肉無情無感不愛不恨不生不死。
    我不想從一而終,我隻想尋求一場真正的驚心動魄的愛情。
    隻是我做不到。
    無論行跡何處,世人早認定了我心中已經無愛。沒有愛,隻餘下了恨(雖然記憶中所恨之人的麵目亦已模糊)。
    我不想虛度青春,我想每時每刻的享受生機盎然的生命。
    隻是我做不到。
    我是將一生時間當成一個時辰來過了。在世人眼神之同情與憐憫中,我虛擲了今生有限的光陰。
    
    光陰如羽箭,傷心不驚豔。
    
    不驚豔,隻傷心,啊羽箭一樣飛逝的光陰。
    
    光,陰,飛,逝——
    你正少年,而我已老。
    
    我明白這一切都是在遇到你之後,我的內心指引我將你關愛,我的驕傲與自卑又逼我將你忘懷。
    人生至此。是可以一死了。
    我是真的要死。
    大火已起,烈焰彌空。
    我縱身躍入烈火中。
    
    烈焰飛騰,我在烈火中飄然而舞,舞成一隻鳳凰啊浴火重生。
    
    天地為爐,煉我成灰。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大火外人影幢幢,今次我不問世人,我隻問你。
    而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對眼前的這一切茫然不知。
    你長袍當風,雄姿勃發,與我的師妹並肩而站;
    那抱過我的手臂如今環抱著她的腰肢。
    我的師妹是天庭的龍女轉世——她指名為姓,世人都叫她小龍女。
    
    ●題解:李莫愁是《神雕俠侶》一書中的人物,在書中,她是小龍女的師姐,陸無雙的師父。她的外號,叫做“赤練仙子”。“赤練”有二義,一者謂“蛇”,一者謂“毒”;“仙子”亦有二意,所謂“貌美如仙”,即是此義。“莫愁”二字,亦有數個出典,一者梁武帝《莫愁洛陽女》歌:“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織綺,十四采桑南陌頭;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一者《樂府古題要解》:“莫愁樂出於石城樂。”石城有女子名莫愁,善歌謠,故石城樂和中後有莫愁聲。”其一曰:莫愁在何處,“莫愁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其二曰:“聞歌下揚州,相送楚山頭;探頭抱腰看,江水斷不流。”一者李賀《莫愁曲》:“今日槿花落,明朝桐樹秋。若負平生意,何名作莫愁。”均雅致清絕。題目“青青邊愁”四字,借自餘光中先生的同名散文集。因為四字中的“愁”字固是李莫愁之“愁”,其清幽絕俗之意境,更算是與本篇相同相近了。遂不告而取。無以為名,強謂之曰“借”,估計餘先生大人大量,不會小氣到找我討還。本篇寫的是李莫愁在絕情穀內,引火自焚之後,臨死之前的心下所想。
    
請您先登陸,再發跟帖!

發現Adblock插件

如要繼續瀏覽
請支持本站 請務必在本站關閉/移除任何Adblock

關閉Adblock後 請點擊

請參考如何關閉Adblock/Adblock plus

安裝Adblock plus用戶請點擊瀏覽器圖標
選擇“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裝Adblock用戶請點擊圖標
選擇“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