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民主以及人之所定義的神聖都是如此相對,而人之所不屈不饒之精神才超乎一切之上。有所追求,為之奮鬥,便是任何其他乃或曆史也無法定義和評價的。 人所見的,隻是,所見的,在夜色中靜靜的睡著。"--06/2005 小k
我上周末在車庫裏翻紙箱子找東西的時候,在本本裏居然發現夾了一張2005年從德州Alamo寄給領導的明信片. 明信片上麵寫了如此文縐縐,我根本不記得的莫名奇妙的話。從那時出去遊走還寄明信片,到現在去哪玩隻想著去吃哪個館子,可見我現在的文青已經實在是墮落到極為不堪的地步了。但是看到這段文字,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麽在那時候,我對主流的Alamo 的曆史卻有如此蜚議。這個疑惑要從去年才讀的一本書《Forget the Alamo》(《忘掉阿拉莫》)談起。
美國德州的曆史對於美國的大曆史而言,是更為小資和不為人所知的。大家比較津津樂道的也是德州作為孤星共和國的曆史。Alamo曆史在美國德州教科書上傳統版本就是美國戰士殺生成仁,在聖安東尼奧這個城市的一個教會舊址和墨西哥士兵生死搏鬥,被圍殲。如果要和中國文獻比的話,比較適合匹配的是原人教版小學課文狼牙山五壯士。關於此次戰役的文獻,最有名的是William Travis的那封《Victory or Death》的信,在德州曆史上,幾乎可以和美國曆史Patrick Henry的"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的名言媲美。
《Forget the Alamo》這本書從研究和八卦的角度,把倉促成軍的美國軍隊的領導內扛,個性,短視,以及借此時機獲得的後世輝煌評價的過程以貌似公正,但是基調卻是無比反麵的手法剝了個精光。此書還描寫了後來的人們如何對這段曆史如癡如醉,在各自抱有不同目的和想法,在初期合作和後來反目的情況下,把曆史留個普通大眾以今天的麵目。我不是曆史學家,無法對此暢銷書本身的研究手段和考據的陳述來評判和估量書的公正性。但是對經過文獻考究的八卦一直很獵奇的我,讀到作者推論Travis原來是個好色之徒,染了梅毒還自己記日記陳述他接受使用水銀來治療之後,覺得自己的三觀和五官都被顛覆了。本書做的主要工作,就是避開以白人為優勢族裔的角度, 仔細分析美國在德州這片土地上的西進運動以及墨西哥政府的無能為力的被動反應。該書同時也從側麵為今天的主流阿拉莫曆史英雄主義的描述做了很好的注解。因此值得一提的是,該書的作者是三位白人。
再一次跌破我眼鏡的,倒不是Travis 的人品等等,反而是曆史的春秋筆法和人們能夠看到曆史的工具。無論是哪個世道,即使在一個所謂言論自由的社會,事實總是被詮釋者使用來作為表達自己觀點,標新立異,或者表達憤世嫉俗態度的工具。而普通大眾能否獲得接觸這些事實的渠道,不僅僅是局限於有沒有資源的問題。當很大一群人在一個自由社會裏要宣揚自己的理念的時候,所謂的言論自由可能擁有更為巨大的傷害力。原因很簡單,當所謂言論自由成為公知和公信的時候,那麽聽到和看到這些言論的人就太容易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大象的全部。因此,我們讀來的和看到的曆史具有多麽大的必然性和隨機性。
去年年底讀這本書,其實是聽的有聲書。聽完主要章節以後,我就沒有繼續聽有聲書的"讀者"囉嗦了,隻在手機屏幕上讀完了目錄。讀書不讀完,隻讀完目錄是我最悲劇的讀書優點。作為一個永遠也不會追求深度學習的聽眾,我沒有資曆來下什麽關於Alamo的結論。所以讀完目錄以後,我連附庸風雅都做不到,因為我沒法掩卷長涕。我就隻好關機長歎。我隻是很淒涼的想來,當未來的美國南部以及西南部,西裔人種成為主要人種的時候,未來的主流德州曆史課本或真要重寫。
故此記下此文,來紀念未來的夜色。
參考文獻
Forget the Alamo ---he Rise and Fall of an American Myth
By: Bryan Burrough, Chris Tomlinson, Jason Stanford
Narrated by: Fred Sand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