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望見的雪景
清晨,薄薄的一層雪,把平日裏枯黃著或墨綠著的樹丫枝杈裝扮得素淨極了,很久不見雪了。
上個冬天下雪的日子,我仿佛都在外麵,回到北京的時候恰好是最後一場雪的熔化。
我並不是很喜歡下雪,除非下雪的時候我什麽都不必做,這樣,我才會有十足的心情去欣賞那些白皚皚空靈靈的世界。
在北京,下雪有時是場災難,你會看見無數上班的人在雪地裏小心翼翼地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汽車是慢的,自行車是慢的,也好像隻在這個時候,一切橫衝直撞地事件才會減少到零。
雪後的北京,空氣清新許多,地麵卻也髒了許多,那些平日裏看似光鮮的表麵,在雪後幾乎無處遁形。所有的車身都被塗抹上了黑乎乎的泥漿,那些大街上行走的人群,也小心躲避著飛馳而過的汽車,怕那一汪又一汪的泥水濺在身上。
訂購的一箱書,在這個雪意清淺的日子裏送達,好像給我帶來了冬的問候。她說,我的在過隱居的生活。其實,這樣的生活沒什麽不好。最少可以少去許多的煩憂,不必為那些車來人往而徒增心愁。
書,都是一些讀書隨筆。前些日子讀了些許的讀書隨筆才豁然,原來閱讀大師的隨筆是讀書的捷徑。看看他們常日裏都讀什麽書,這些書是否值得自己去閱讀。
書,是讀不完的,從前不曉得,總以為在有涯的日子中,我會把那些古往今來的書都讀個通透。現在才知,精力所限,財力所限,我能閱讀到的永是那滄海一粟。
能成為大師,無論是否欣賞其作,其實很多的閱讀經曆都是可以借鑒的。從蒙田到托爾斯泰,從勞倫斯到伍爾夫,我把能搜刮到的讀書筆記,都搜刮了來,從頭閱讀,或許能淘到自己未曾蒙麵的那些珍貴書籍與資料。
讀書隨筆,很多也涉及到創作的具體問題,這對於我這樣想把自己埋沒在文字中的女人來說,也算是借鑒。吸取別人的經驗和教訓,在我這個年齡來說,是很重要的,我已經沒有多少可以重來的機會。
這段時日,我幾乎是隻字未寫,不是沒有可寫的,而是要寫的太多,卻生怕都糟蹋了,又素來不是那喜歡塗塗改改的人,寫了一篇常常是連錯別字都懶得改動的,這下筆就更馬虎不得了。我已經浪費了很多的文章,如今常常看從前的舊文看得麵紅心跳,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從來不想自己會創作多少的經典,而隻想,在我老去的時候,有一篇作品是被人惦念的,是覺得好的,便覺無憾了。
那日邵丹曾說,她在圖書館裏,偶爾手觸摸到了一部小說,那書離上一個閱讀的人已經幾十年了。心中有微微的遺憾,卻又有微微的激動。我曉得這遺憾與激動的含義。
這是一個被人遺忘的女作家,生前如何的輝煌都無法抵擋住幾十年後的被人遺忘的淡漠。這書靜靜地平躺在書架上無人問津,多少寂寞的時光流走,那些文字組合成的故事,那故事裏作家所有的心情,便似塵封一般。
可是,終於還是有人會在幾十年後無意中觸摸到這本書,然後翻閱,然後借回家中,然後發現了一個驚喜,這是一部多麽優秀的小說。
那麽,我又渴求什麽呢?如果那許多年後,有人能翻開我的一篇文字閱讀,我又何嚐為這許多年的癡愛而有絲毫的悔意?
這靜靜的日子,這陰靄的天空,這稀零零飄落的雪花,仿佛黑白舊影裏的時光。我把每一天都珍存在文字的相冊裏,翻讀它們,誰說不是又在過一遍我那靜好流彩的歲月年華?
寫一些自己喜歡的文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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