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賢人和妓女 (七) 7月24日星期四
24日第一個去的是先賢祠,那時候中國人叫它萬聖宮。
先賢祠正麵很雄偉,門廊上刻“Auxgrandshommes,laPatriereconnaissante” 中文譯:偉人們,祖國感念你們。太直白了,沒文化。我站在那裏想了一想,應該譯:革命先烈永垂不朽。再想想,還是沒文化。。。
先賢祠本來是按教堂設計建造的,是路易十五大病不死為感主恩而建。隻是建成後恰逢法國大革命,就成了法國的偉人之墓。
維基查閱,第一個入住的偉人叫奧諾雷·加布裏埃爾·裏克蒂,米拉波伯爵(法語:Honoré Gabriel Riqueti, comte de Mirabeau,1749年3月9日-1791年4月2日),是法國革命家政治家演說家作家外交官共濟會會員。。。。一連串的紅頂子珠光閃耀!在法國大革命初期統治國家的國民議會中,他是溫和派人士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主張建立君主立憲製。後世評價不錯。巴黎市民曾為他舉行了一個宏大的葬禮,將他安葬在巴黎的先賢祠。
可是紅的發紫,由紫變黑也是瞬間,3年後就被從先賢祠給轟出去了。
為什麽呢?再查。
原來,1792年,他與國王的秘密交易被發現,1794年他的遺體被從先賢祠中移除。據說,此人私德也不好,肯定不能做“賢人”。
第二個搬進去的就是我們熟知的伏爾泰。
最有意思的是馬拉,那個“馬拉之死”的馬拉。他本來是補第一個空缺進來的,可是,新居沒住熱乎,1795年,法國人痛定思痛,他作為雅各賓派的主要當權派也被轟出去了!
可見革命年代真是動蕩,死人也不能消停,埋進去挖出來,樹了碑再砸毀,就差鞭屍了。。。。
伏爾泰的對麵住著盧梭,這兩位真正成了“死對頭”。他們在政治思想上是冤家對頭,互相攻擊不遺餘力,但是盧梭始終承認伏爾泰是個天才,伏爾泰在咒罵盧梭時,也要讚揚盧梭的“信仰自白”;伏爾泰聽說盧梭的書被禁,人被追捕時,竟老淚縱橫地說:“讓他上我這兒來,上我這兒來,我將張開雙臂迎接他”。盧梭聽到有人攻擊伏爾泰在法蘭西劇院加冕,立即拍案而起:“什麽!竟然有人對伏爾泰在自己的殿堂內接受榮譽說三道四,在這個殿堂裏他就是上帝”。
據說盧梭得知伏爾泰去世的消息後,沉默良久,然後說:“我這一生同他糾纏在一起,他走了,我也會隨他而去”,果不其然,盧梭也去世了。君子風貌啊!
雨果也在於定居,還有還有左拉還有大仲馬。。。
看來,偉大的文學家比偉大的革命家經得起曆史敲打。
還是有點令人憤憤不平:巴爾紮克呢?莫泊桑呢?還有,大仲馬都進來了,兒子小仲馬就進不得?
搞不懂。。。。
第一個偉大的女性居裏夫人是在1995年進入先賢祠的,是我們去過差不多10年後的事情。感慨。
還有唯一的黑人女性,1975年逝世的藝人喬瑟芬·貝克,有“黑人維納斯”的美譽。2021年葬入。
巴黎Jeu de Paume國家美術館,印象派美術館。門口的長椅上匆匆填一下肚子,便加入了參觀的行列。德加、莫奈、高更、梵高隻在國內粗糙的印刷品上看到的畫麵,如今得見真跡,心情自是不同。
日記寫:“前者不朽,是創造,是開創行動工作,需要遠見卓識膽略勇氣,後者無名,是模仿抄襲,循規蹈矩亦步亦趨”
抓完了精神文明,也要搞一下物質文明。我們直北TATI。這時眾多巴黎露天是市場之一。窮人的我們也許能為自己弄一件印有巴黎商標的便宜服裝?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有下手,看見一件60法郎連衣裙,還是覺得太“奢侈”。最後下手的是一件意大利泳衣,20法郎。鵝黃色,左下方一隻支銀色百合,一直伸向右肩。我喜歡的顏色和花朵。我喜歡遊泳,但是幾件泳衣都是過去那種棉布的,用橡皮筋交叉織成網格狀,形成無數有彈性的泡泡。大家的泳衣都是如此,我有兩件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種錦綸彈力的,光滑貼身舒適真沒有見過啊。何況“made in italy”!
這一天與巴黎的自由女神不期而遇。
紐約自由女神舉世聞名,那是熱愛自由與革命的法國人送給美國的禮物。孤陋寡聞的我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巴黎也有一個小號的自由女神矗立在塞納河上。
沒啥可說的,拍照吧!
驚訝是在晚上。
計劃裏的節目是紅磨坊,沒想進去,貴。但是,看看外景拍個照是必須的。
日記:“夜晚的光怪陸離,熱鬧非凡。招攬顧客的店員恨不能把所有的行人遊客都拉進他們的店中。櫥窗裏燈火通明,清清楚楚展示著在國內看不到、在國外看到也驚心的畫麵”。
我倆信步由韁邊聊邊走。遠離了市聲。忽然,發現沿街一個黑黢黢的大門洞裏,站著一個女人,畫著濃妝,雙腿一直露到大腿根。猛地和她對視,趕緊離開。不想接連幾個門洞裏,都有這樣的女人,濃妝豔抹,大黑眼眶大紅唇,穿的極少,有的還叼著煙卷,看上去都是徐娘半老,毫無青春可言。原來這條小街是紅燈區呀!不夠資格進櫥窗的二三等妓女大概隻有自己站街了。
“想起了昨夜蓬皮杜文化中心安靜舒適的學習環境,想起了巴黎聖母院虔誠跪禱的人們,眼前這一幕也顛覆了我對巴黎的印象”
巴黎的夜,真是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