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海 （三）青藏高原
去青海湖的前一天我們沒有出門， 隻為了養足精神， 以便在六個小時的長途汽車的顛簸之後仍有力氣來擁抱那向往已久的青青的海。
第二天天沒亮，五點鍾就睡眼睲鬆地爬上大客車。不幸坐在了車尾。 在擺脫不去的氣味和幾乎看得見微粒的藍灰色的尾煙之中， 柴油機車轟鳴地啟動離開了城市。 小布說他受夠了老爺車的折磨， 這次就不陪我們去了， 而是把他的夾克毛衣一古腦塞給了小韋和我。
出城後有一段路相當不好走。車顛簸得厲害。 經過幾個不知名的小鎮後， 展開在我們麵前的，便是無垠的天和絕大的草原。 青藏高原。
太陽已經爬上來有一段了， 天上的雲卻好象剛剛才起床， 緩緩地舒卷徜徉。 地上是大片大片的養眼的綠色， 點綴著些許黑的牛和白的羊。 不時有小的山包從窗口經過， 整個山坡都被裹在綢緞一樣的綠色裏， 仿佛是嫦娥仙子將每年精心繡製的輕紗悄悄地披在了人間。
我看見幾處的山坡頂上建有人家， 木做的圍欄一直延伸到坡底。 這麽大的圍場應該是用來圈馬的吧， 我想。 我對馬似乎有種天生的喜愛。 從小就愛看各種各樣的飛馳或者駐立的馬， 雖然都隻是停留在畫麵上的認識。 小時候學國畫， 幾乎整天都在畫著馬。 盼著哪一天那墨色渲染的靈物竟從宣紙裏衝出，嘶鳴而來。
就在我努力張望著馬群的蹤跡的時候， 汽車開到了一個小小的集市。 其實也就是藏民們在路邊臨時搭起的小蓬， 互相交換著物事。 也許今天正巧是個節日吧， 他們都很高興的樣子。 我們的車也慢下來， 似乎是舍不得離開這溢著歡聲的地方。 這時前麵傳來一陣鈴聲， 一隊騎馬奔馳的藏族青年， 從草原的那一邊飛過來。 跑在前麵的阿哥披著五色的彩袍， 高舉著斑斕的綢帶， 興奮地向路過的人們打著招呼。 他的馬兒更是披紅掛綠， 撒歡兒地奔跑。 後麵的青年們也吆喝著藏語， 揮舞著旗幟。 想來一定是剛賽馬獲勝歸來吧。
這時候我真想讓汽車停下來， 讓我們加入他們的行列。 騎著馬兒， 在蔥綠的草原上， 而不是被太陽曬軟的瀝青路上， 自由奔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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