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神:廁所的文明史》:東方廁所揭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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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神:廁所的文明史》:東方廁所揭密   朱莉·霍蘭,弗吉尼亞大學博士生,從事文化比較研究。在她做空姐的八年時間裏,尋訪世界各地的廁所,完成了此書——介紹了人類排便的進化史,列舉了形形色色的排便現象和用具,展現了人類最平常不過卻又最諱莫如深的廁所文化。   《廁神:廁所的文明史》,朱莉·霍蘭著、許世鵬譯,世紀出版集團、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定價:18元。   東方及其他地域的廁所揭密   盡管亞洲在地理、文化上都同西方相去甚遠,它卻於同一時間令人驚奇地開創出與之類似的人的糞便處理方法。這兩個地區都用便池或夜壺來積存糞便。二者的不同之處在於對糞便的珍視程度。西方農民很少用糞便作肥料,人們任憑糞便在便池中日積月累,直至裝滿,人群熙攘之地尤其如此。相形之下,東方的農民則將城鎮各處收集來的糞便視為一種重要物品。或許迥然不同的糞便觀可以解釋為什麽第一隻現代馬桶出現於西方。一個對身體的自然機能憎惡有加的社會,才可能研製出一種將其產物清出視線的有效而隱蔽之法。在衛生方麵,亞洲人更為務實,與自然更加和諧一致。他們讓自然的產物回歸自然。   近代中國   19世紀中國的衛生狀況與抽水馬桶和下水道誕生前英國和歐洲其他國家的頗為相像。然而西方旅行家在講述自己的中國見聞時未能意識到二者的相似之處,反而對這些微乎其微的差別深惡痛絕。   一位19世紀晚期遊曆中國各地的西方人用“可怕”來形容那兒的生活環境:“排水設備向來殘破不堪,僅由幾條貫穿於城裏各處、傾倒垃圾的碩大溝渠組成。而所有的溝渠早已淤塞不通,雖然每日都有潮汐漲落,城市的各個角落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不過這是對基督徒的鼻子而言,當地人似乎對此渾然不覺。”   《世界各國的糞石學習俗》一書引用了《芝加哥新聞報》一位作者1889年的報道,他寫道:“一位近日從京城(北京)歸來的旅遊者稱,該城氣味濃烈,可觀之處則少之又少……房屋矮小而破舊,道路全然未加鋪砌,總是泥濘不堪、灰塵仆仆,且由於缺乏下水道和汙水坑,城市的汙穢景象簡直難以言喻。”   總的說來,人類在處理糞便一事上一直墨守成規、不思進取。羅馬的清掃工們在夜幕籠罩下收拾城內外糞便。同樣的清理方法在歐洲延續了好幾個世紀,直至下水道係統問世。中國也如出一轍,由掏糞工負責清掃街道及糞坑。愛德華·摩爾斯(EdwardS.Morse)在《東方便所》(LatrinesoftheEast)中說:一進入上海小鎮,用扁擔挑著敞開著的木桶的男子便迎麵而來。他們是大糞搬運工,沿著固定的路線穿過城市。倘若跟隨這些掏糞工,你會發現,他們走到附近的溝渠兩側,將木桶裏的汙物嘩啦一聲倒入敞艙駁船或另一種船舶裏,汙滿為患時,船隻便被牽引到鄉間的稻田裏。廢物被胡亂倒進水中。溝渠少有流動,至少還不足以清除綠色淤泥,改變渾濁發黃、滿是汙穢的水質。可就在這條船旁邊,人們正舀水來飲用和燒菜做飯咧。   典型的中國家庭設有大小不等的木桶,以備衛生之需。每個房間都有一隻大木桶,桶裏放了隻小簍,為減輕臭味,桶口處給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可用竹條在桶內攪動,攪動的必要性何在倒無人提及。木桶的日常清洗過程為:用殼狀物擦洗桶壁,將其晾幹。   東方“糞坑”與西方的糞坑稍有不同。中式糞坑為凹陷在宅子後院裏的陶製大壇子。壇子前麵放有一小塊木製隔板。小小隔板尚不足以阻擋那些好奇的雙眼,僅在一定程度上遮住了排便之景。“糞坑”周圍燒過的粘土使糞便不致滲入附近地麵和水係統。人們還會在糞便底層撒上灰燼,來吸收臭味。   1835年到廣州旅行的一個西方人記載說,沿路地麵上都放有凹陷下去的大缸,供遊客使用。直到現代,偏遠地區的中國人仍在使用陶罐。即便在大城市,男子休息室裏的站立式尿壺十有八九都是陶製罐子。   中國人把一種長方形的便器叫做尿壺,西方人用它來指代夜壺。然而,該尿壺狹長的形狀使其有兩個枕頭那麽大。鑒於枕頭與木塊也相差無幾,深夜時同等大小的裝飾性尿壺可就幫了大忙了。   中國南方婦女照舊使用臥室裏的木桶。男人們則統統到路邊公廁裏解決問題。公廁不過是一條挖於牆角的深溝,2塊6英尺長、4英尺寬的木塊置於溝的兩側。使用者借助木塊,搖搖晃晃地蹲伏在溪流上方。木製隔板將廁所包圍起來,令蹲坑者不被瞧見。隻要溪水經由溝渠流過廁所,一切都將安然無恙。   韃靼是遊走於中國偏遠地帶的遊牧民族。據伯爾克上尉所言,韃靼人的遊牧特性在其衛生信仰上也表現出來,正是他們的衛生習性成為了韃靼人一句罵語的起源。“他們認為不宜在同一個地方逗留過久,因為咒罵孩子時他們會說:‘願你在一個地兒長久停留,以致會像基督徒那樣嗅到你自個兒的糞便味兒。’這可是韃靼人最為惡毒的詛咒呢。”   現代中國的馬桶   中國正全力以赴地進行其現代化進程,馬桶也不能例外。蹲伏式便桶、深溝與西方的坐式馬桶比肩而立。中國人正經八百地實現著馬桶現代化。   中國現代化最為顯著的體現便數廁所裝備的升級了。北京市曾舉辦過一次公廁設計大賽。他們收到340多名參賽者的作品。一名年輕女子憑借一個中國風格的設有報紙欄、電話間和戶外座椅的建築構思在本次大賽勝出。《北京日報》將此次賽事說成是“一次公廁革命”。政府計劃搭建30間公廁。   在中國,不少公廁是收費的,其中一部分為手紙費。特價時收取一半費用。為體現中國人尊敬老人的文化習俗,70歲以上的老年人及殘障人士使用公廁時無需交納全部費用。從軍人員也包括在這一特殊群體中。   雖然有不少人轉而使用西式馬桶,舊有傳統仍繼續支配著中國人的生活。對自然之需產生的副產品漠不關心便是其中一例。環保主義者對一次性尿布充斥垃圾填埋場、分解速度極為緩慢等現象頗有微辭。值得稱道的是,中國小孩並不是每時每刻都用尿布,學步小孩往往穿著開檔的褲子。媽媽們得時刻留意自己孩子是否有排便之意。幸運的話她可快速將孩子抱到哪個容器上使其便便。如若不然,地板上又有一堆汙物要清理了。   達·芬奇的廁所創意   盡管現代歐洲早年的尋常百姓仍周旋於便壺和廁所之間,富於創見的人們卻已開始嚐試起五花八門的“上洗手間”的方法來。第一隻帶可移部件的轉式馬桶便產生於16世紀。不幸的是,大多數民眾認為馬桶這一裝置太過粗俗,因而不予考慮。從虔誠無比的中世紀開始,文藝複興時代不少國家仍認為,諸如洗澡或煞費苦心的排泄方式等對人體過度關注的行徑,是褻瀆神靈的,或至少是粗野不雅的。由於大眾興致索然,衛生設備最為重要的附加部分就具有諷刺意味地消失了。馬桶未能在16世紀興起的現實原因可能是,缺乏支撐該裝置正常運轉所需的用水係統。   裏奧納多·達·芬奇曾製定了一份衛生城市的詳盡計劃書。倘若有人認真考慮過將達·芬奇的想法付諸實踐的話,那麽16世紀也許會是一個頗為令人向往的時代。達·芬奇在其日誌中論及擁擠不堪的城市所麵臨的種種問題,並提出了諸多緩解之術。他對於糞便問題的解答是:搭建充足的公廁。他這樣描述自己的創意:“廁所的座圈應能夠旋轉,就像修道院中的旋轉式柵門一樣,亦可運用平衡力使其回歸原位;天花板上滿是小孔,如此人們才能呼吸自如。”   此外,達·芬奇還建議人們使用螺旋狀樓梯,以防有人將樓梯井當做便池。他筆下的城市是這樣一番景象:“由各個拱門之間距離300個臂長的地下通道來清空廁所、馬廄及諸如此類惡臭難擋的地方,這些通道都可從設於其上方街道中的開口處獲取陽光。每個拱門安置一個螺旋狀樓梯,考慮到方形的四角易於結垢,螺旋樓梯應為圓形的。樓梯第一個轉角有一道門通向便池和公用盛尿器,且此梯可使人從高層路段下行至低層路段。地點應選在海洋或某條大的河流附近,以便隨著流水遊走的城內汙物能被帶到遙遠的地方。” 英國詹姆斯二世所用密封馬桶   人們都對達·芬奇的提議置若罔聞,夜壺仍風靡於這個時期。此時夜壺不再由劣質的馬口鐵或陶器製成,而體現出主人的地位尊卑。詹姆斯一世擁有一隻銀製便壺。大主教馬紮林(Cardinal Mazarin)的便壺則由嵌著天鵝絨的玻璃製成,並鑲有一道蠶絲和金流蘇質地的邊兒。路易十四真正使自己浮華奢靡的本性名至實歸了,他的一隻尿壺以黃金為材料,以堂皇的盔甲外套為點綴。路易還有幾個備用夜壺,備旅途及戰事之需。晚宴過後,女士們都離席前往會客室了,尿壺就被擺放到餐廳中,供男性使用,如此男人們便不必離開別人獨自方便了。   關於衛生、清潔與健康的幾點思考,達·芬奇發話了,這位發明直升機、繪製蒙娜麗莎畫像的先生在諸多領域均有著述,其中不少以健康與衛生為題。他建議:“飲酒須適度,可常小酌一番,但切記非進餐時間勿用,亦不宜空腹飲酒;不可拖延或推遲茅廁(之行)。”   達·芬奇還給出了關於糞堆妙用的若幹建議。將幹糞與碾碎的橄欖混雜起來、點燃,可迅速令敵人的衛戍部隊窒息。糞便與灰燼的混合物可在鉛與另一種金屬的熔合過程中起輔助作用,熔合物則可用作塗料。裏奧納多·達·芬奇有著永不厭倦的探詢精神。我們可以欣賞溫婉動人的藝術和富有洞見的哲學思想。不過,他的某些論題若能被忽略不計則是萬幸。   (來源:中華讀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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