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徹底降溫,溫度最少下降華氏20度。陰雨天,空氣中飄著涼意,山上雲霧迷蒙,是驚蟄節氣,驚蟄春雷乍動,是冬眠動物要出來活動的開始。中國大陸農曆二月初二龍抬頭,隔日入驚蟄。
前一晚我沒有感到任何預兆,我睡得實沉嗎?似乎迷迷糊糊做著夢,很淡。以往溫度氣候急劇變化會有風起,不管是冷流還是熱流,都會疾風猛掃,有時會被吵醒,在室內都會明顯地感受到窗外的大動靜。有時風震得屋子似乎在晃動,有時風吹斷了的大樹枝幹砰的一聲碰到了屋簷或抵在了玻璃窗上,讓人愕然。有一晚我被風驚醒,就著暗色走到窗前,撥開百葉窗往望去,隻見一陣陣在黑暗中搖晃的樹枝,那裏聽不到風聲,隻有猛烈的動作,一陣驚心,按上百葉窗,似乎是摸到了床邊,黯然睡下。一夜倒也安然直到天明。到了第二天屋外的草坪上往往是滿地狼藉,橫七豎八地躺著掉落著了的大小樹幹枝葉片。或許是雨,雨在路上早已削弱了風力,風在未抵達之前早已失去了風勢。氣溫什麽時候下降的?前一晚我裹著兩層薄絲被在溫室裏感受不到一點寒冷的氣息。或許是清晨才下了雨降了溫。
今,晨,去新家整理,一個地下噴水係統壞了要挖土修理。完了走了一段步行路。沿途的花樹很美,這種樹平常看起來比較普通,隻有春天的時候才一樹的驚豔。它是遠觀很美,滿樹的白,茫茫一團如煙霧般存在的美感。近看,或許太簇擁密集的緣故,或許花蕾一些細微色彩的分布,覺得有點倉促感。但再隔離一小段距離,讓藍天與陽光介入你的眼簾,一種別樣的美感又油然產生,這時我會朦朧湧起一些古詩詞產生的意境,隻是一種念頭,詩句在哪,未曾憶起。
它的花季很短,幾乎不到一個月。我記得它們在燦爛陽光下的靜然,那時那是一所學校,我常停在那顆樹旁,那時午後的寂靜時光,我的心停留在繁花之間,我也在等待,等待C的放學。那時那顆樹是安靜的,直到放學,那條路就暢快了起來。那些孩子們歡快地走過,有的低頭從花枝下走過,有的側身走過,有的仰頭看一看那低垂的花串。
今天這條路我一個人路過,也有很多路過的人們。這棵樹的斜麵對著一棟房子,他們剛漆了新的顏色,淺灰帶藍的底色看上去簡樸雅致。
午,回了舊居,午後一點鍾起了涼風,站在露台上,明顯感覺到指尖上浮起的冰冷的氣息。剛剛的陽光褪去,前院灰色迷蒙在山脈之間,遠處斜山一道白霧升騰在灰色迷蒙裏從東到西隔離在一段距離之中顯得明亮,象一道亮光,一會又散落重新匯入了整座山脈的霧色之中,少了灰,多了白。
十分鍾後,雨滴降落,我站在庭院裏的水泥台階上,滴答雨聲從瓦片上掉落,雨聲在樹木的枝頭滑過,又掉落到了地麵。台階漸漸潮濕,變色,從灰白到土黃慢慢融和直至恢複了土地的顏色。隔離牆內小庭院的山茶花正在時節,有的還是包裹著不見彩的小花骨,有的是剛剛沁出點彩的花苞,還有正在嫣然開放著的重彩。一些已開已過了盛景的茶花,從枝頭掉落有的半枯,有的枯敗。山茶花樹底下的地麵上長著一叢叢的馬蹄蓮,它們抽出的葉片正在慢慢生長著,鮮綠發出一層油亮的光彩。我打著字,雨滴兩顆滴在身上,手頭指尖的冰冷似乎入骨,一會我閃進了屋內。